回魂_永远的无声【完结+番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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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春水合上棺木之后,突然想起了夏沥曾对他说过的话,于是开口问道:“夏沥,你可曾说过,在这墓中死后你的生魂一直无法离开?”

  “嗯。”

  那这些死人不应该和夏沥一般才是吗,莫非在他身上也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可介意……我看看你的棺木?”

  夏沥看上去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你坚持,我也并不介意,只可惜我也记不得自己的尸首究竟在何处。”

  印春水:“……”若是连他都不记得,那自己恐怕也不可能找得到。

  夏沥看着印春水苦思冥想的模样,不禁开口道:“不如我们去主墓室看看,毕竟无论有什么阵法,肯定是与那南国小儿有关,在那里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你说的也对。”印春水点了点头。

  两人到主墓室之后,印春水先是上下查看了翎王主棺,终于在黑檀木的棺侧发现了几条古怪的纹路。光看样子和他常画的符箓有几分相似,可惜他学是粗浅,认不出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死人棺材上写的字,不应该就是“敢打开就死”这一类的吗,为何会有修仙者画的符箓在上面?

  莫非殷王想要用自己老爹来试验的,就是这东西?

  “夏沥,你来看看这上头的纹路,可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印春水一心扑在棺木上面,却没有注意夏沥在做什么。这下唤了他的名字没得到回应,他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抬起头来之后,便发现夏沥站在棺椁的另外一边,像是着魔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木板,轻轻地抚摸着指尖的纹路。

  “夏……夏沥,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内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印春水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

  “印春水,你知道为什么,那南国小儿会拿我夏国的血脉做陪葬吗。”夏沥喃喃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

  在话说出口的同时,印春水已经猛地朝主墓室的大门冲了过去,心中暗道不妙。自己这一路上防了小孩儿无数次,却没想到恢复记忆后最棘手的,竟然是另外一个。

  就在他来到大门前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力量猛地拖住了他,将他一把拉回原地。

  “因为他用的,是我夏国的阵法秘术啊。不把会这东西的人都杀光了,他又怎么能安心的了。”

  印春水惊骇地转过头,看向夏沥。只见他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衣袂翻飞,单手放在棺材板上,长发飞散,仿若谪仙。木棺悬停半空之中,同时从棺底传来一阵猛烈的吸力。印春水惊讶的发现,夏沥的魂魄之力在逐渐消散,连他的手都开始变得透明。

  不对,不只是他一个。

  这东西连生魂的力量都能吸收!

  眼前一阵恍惚,印春水意识到连自己的魂魄都开始变得不稳。

  “韬光养晦、伪善、伺机而动、一击必杀……这可都是你言传身教给我的东西。”

  夏沥抬起头来,额头上出现一个菱形的印子,朱红如血。而他嘴角的笑容,看上去要比哭还难看。

  “印春水,你知道吗,在我见你的第一面,就想杀了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啊。”

  这一刻,他似乎变回了亡国之君,只不过不再是阶下囚。这一次他有了自己的体面,满脸肃穆,盛装赴死。

  印春水想要说话,可身体越发无力,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阿风呢?他在哪儿?

  “让你为他而魂飞魄散,他应该也会生不如死吧。”

  “邬国舅,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妖孽,夏国又怎么会灭亡,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终于等到这一刻,能让你也尝尝被所信之人背叛和身首异处的滋味。”

  然后他猛地推开了沉重的翎王木棺。

  第33章 亡国之君(上)

  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

  上辈子不要造太多的孽。

  不然随便碰上个冤魂厉鬼,不是跟你有仇的,就是跟你有怨。

  南国质子在外流落多年,突然归来之后,给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加了一把猛烈的火。

  这位王子与其他王子不同,自幼前往夏国,众臣起先皆以为他不过是个粗俗的乡下人。没想到他刚回来便得了几大家族的赏识,让人刮目相看。且他虽然不识南国礼法,却谈吐不俗,颇有手腕。

  印风那年少时期的经历,让他比其他王子多了一股埋藏在骨子里的狠劲儿和果断。

  此子以后,必当大任。

  可他毕竟是个生养在外面的王子。

  在外面长大又有何不可?雄鹰展翅,必先受千锤百炼、卧薪尝胆。南国若是尊他为王,以他对夏国的恨意,夏国灭亡之时便指日可待。其他的王子或者也很优秀,但却少了那一份刻骨的恨意,也少了那一分势如破竹的战意。

  至于对印风本人来说,见识过邬修筠那般无情无义的人后,就算是见到怎样的阴谋诡计,他也能够做到处变不惊了。回来之后他去找了青澄姑姑,告知她自己并未身死之后,便在她的帮助下重新回到南国王室。为报答她的知遇之恩,印风也娶了她的侄女儿为妻,并立下誓言,若是自己为王,她便是自己的王后。

  翎王继位之后,诸王子皆被软禁。几年之后,南国逐渐崛起,与之毗邻的夏国却不知为何,渐渐走向颓势。

  民间传闻,说是这夏国的国运被妖怪给缠上了。妖孽不除,便永无宁日。

  妖孽指的又是哪个妖孽呢?

  “邬国舅,你说着传言是不是真的啊?”

  年方十几的幼童眨巴着眼睛,趴在邬修筠的桌头,好奇地向他问道。

  “殿下说笑了,这话可别让娘娘听了去。若是淑妃娘娘以为臣将这样的胡言乱语传入殿下耳中,可是会责罚臣下的。”

  邬修筠抬笔在砚池中点了点,落于宣纸之上。

  “那我们不让她知道不就好了。”

  “便是殿下不想让娘娘知道,或许有心之人会去向娘娘告小状。”

  几笔下来,一只小猫跃然纸上,呆头呆脑,很是可爱。

  “好看,真好看!邬国舅,教教我怎么画吧!”

  “殿下,娘娘是让臣下来教你书画的。这小猫虽然看上去可爱,却难登大雅之堂。”

  邬修筠风淡云轻地笑了笑,将宣纸铺到一边,放下墨笔,又认认真真的向夏沥传授自己书画的心得。在这期间,夏沥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张画纸的方向扫过去,时不时地还会发上一会儿愣。

  “殿下?”

  邬修筠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夏沥的头,总算是让他回过神来。

  “若是殿下自己喜欢,倒不如先和臣下学好了书画,这样自己下笔岂不是更加方便。”邬修筠笑着说道:“若是当真喜欢一样东西,那就要靠自己的努力,紧紧抓在手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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