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邵也不知道头上的土拍干净了没有,总觉得还是怪怪的,需要赶紧去洗个澡,随口回答:“没事啊,本来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个,何必要上赶着告诉一个没必要告诉的人然后给自己找气受。”
钟青宇笑眯了眼:“就知道你好。”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我在路边站半天了,实在等不及过来还被迫塞一口狗粮。”钟青岚走过来,手上拿了两件孝服,“你俩的,明天出殡的时候穿上。”
看到这个,齐邵问道:“你们墓地选在什么地方?明天具体什么流程?”他爸爸殉职的时候葬礼过程很简单,遗体领回来以后在家停了一天,然后转去殡仪馆火化,当天就下葬了。但他以前宿舍的同学说过老家农村的葬礼习俗很复杂。
“这附近一般人家呢会请神婆来跳上三天三夜,最后一夜亲属也要跟着一起跳,送葬的时候要一路跪拜到墓地。”钟青宇把孝服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说道:“不过我们家自己就是做天师的,用不着请神婆。再说他们都知道我爷爷的魂魄不在,招也没用。常年跟这行接触,有一些纯粹是形式上的东西就看得不那么重,心意到了就行了。”
钟家这次的灵堂布置得简单低调,确实是没有太多花哨的东西。不过最后一天下葬的时候还是请了丧乐队来一路吹打着上了山,走的不是去像小屋的那条路,而是另一条绕到了山后。
齐邵注意到即便是这样的场合钟振桥也没有露面,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封魔井现在的情况确实已经恶化到需要有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了。
在场的跟钟照成一辈的人很少,几乎都是后辈,而且大部分没见过钟照成,这几天灵堂里都安安静静没人哭。好在唱挽歌的那位功力深厚,唱得悲切异常,总算在下葬前把大家的眼泪都唱了出来。
钟青宇作为长孙跟二叔走在最前面,齐邵不方便跟他一起走在那个位置,就跟钟青岚走在一处。
这段路路程本身不长,但昨夜刚下过一场雨,山路很滑,而且几乎每走不到二十步主持丧仪的人都会喊一声“孝子跪——”,然后整个送葬的队伍全都跪下去,葬礼持续了大半天,快到中午时才填完了土,接着又挨个上香跪拜,等下山来时已经快三点了。
齐邵印象中自己还从没经历过这个,先前还觉得一点葬礼的气氛都没有,今天倒是感受到了。他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裤子,上面的泥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当天晚上就开始有人离开,钟青宇跟齐邵继续在祖宅呆了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又上了趟山,想跟钟振桥告别。这次钟振桥连门都没开,要不是他们从窗户还能望见钟振桥正坐在桌边画符,都还以为他出事了。
“算了。”钟青宇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对齐邵说:“我们这就出发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点,快递几乎停了一直到不了好影响心情T-T
这章写到葬礼,各地方风俗不一样,讲究的地方比这复杂多了,作者根据自己经历过的简化了一下,如果跟大家了解的不一样,呃,就当这是我们这个故事的平行世界特有设定好了!(偷懒还这么多借口!)
丧葬应该是个很严肃的事情,不过作者最近心情各种暴躁,想要甜一点治愈下,结果就……顶锅盖逃跑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求神问卦、占卜吉凶自古就颇为人们所重视,小到贩夫走卒,大到王侯将相,有几个不想提前知道自己的命运?
因此,哪怕是些江湖骗子,挂上一面“铁口神算”的旗,就能骗到不少乡野愚民。而像陈家这样有真本事的占卜世家,更是一卦难求,在古时候几乎被皇室垄断。
有了这个缘故,陈家便是想隐居山林也做不到。旧时他们居住在京城皇帝赐予的宅院内,后来帝制被消除后,他们嫌城中太过喧嚣,便搬去了京郊,在那里建了一所大庄园。
从钟青宇祖宅到北京总共就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上午出发,中午刚过就到了。
“先不着急去他们那,你饿了不?带你去吃点好吃的,顺便给东宴也带点。”进了北京,钟青宇轻车熟路的把车开到了二环里的一个小胡同内。
齐邵在这里读了四年大学,北京有名的饭店知道不少,还从没来这附近吃过。
停好车后,钟青宇带着齐邵在胡同里七弯八拐。二人走过的地方宽的也不过两米,窄的地方都不够两人并肩同行,要是迎面走来一人还得侧身相让。如果不是有钟青宇带着,这地方齐邵自己肯定找不到。
齐邵:“这家店是不是只做熟客生意啊?要不是跟着你,我就算自己按着导航走也多半以为走错了。”
“别看这家店开的地方偏僻,位子都得提前订,每天只做二十桌。他们祖上是宫里的御厨,现在掌勺的师傅得了几分真传我不知道,不过比外面那些大酒店做的好吃多了,我跟东宴读书的时候经常来吃。”
钟青宇一边带路一边给齐邵介绍,“东宴很喜欢吃这里的豌豆黄和芸豆糕,一会咱们吃完给他带一点。求陈家办事的人很多,送什么他们都不缺,就这个知道的人不多,东宴这几年身体不好,很少有机会出来吃了。”
这家店不光位置不好找,连大门都跟一路上看到的别人住宅大门一样,要不是转过身来能看见门的上方有块长约一米的招牌,还真发现不了这里有一家餐馆。
外面不起眼,里面还挺宽敞的。这家主人把院子重新装修了一下,上面罩上了屋顶,下面用几个屏风隔开,弄做大堂,两边的屋子当做包间。不过就算这样也没多大,总共也就够坐个六桌。
前台坐着店里的老板娘,见钟青宇进门立刻对着屋里喊道:“老宋!青宇到了,可以开始炒菜啦!”
“好嘞!”从后面屋里传来一声应答。
老板娘喊完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跟钟青宇一起来的齐邵,这一眼时间不算太短,可以让人感受到她的好奇,却又没有太久,不至于让人感到失礼。
“你这位朋友是第一次来吧?”老板娘问道。
钟青宇跟着她的视线转过来看了看齐邵,然后说:“你记错了,之前带他来过。”
老板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应该啊,来过的人我都记得。”
齐邵看看钟青宇,又看看老板娘。钟青宇对上齐邵的目光忍不住笑了起来,齐邵也笑了,对老板娘说:“您别听他瞎说,我确实是第一次来。”
“好你个小兔崽子!我就说我还没老糊涂呢,怎么就开始忘事了!”老板娘反应过来钟青宇是在跟她开玩笑,笑着骂道。
钟青宇跟齐邵说:“这家店不光宋师傅的手艺是一绝,老板娘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是一绝。你猜猜老板娘今年多大了?”
齐邵闻言认真地看了看老板娘。她穿着件淡绿底色缀嫩黄小花的短旗袍,这种颜色皮肤稍微黑一点的人穿上就会显得很黑,而她肤色白,穿着就更显白嫩。眼角笑起来的时候可以见到些许皱纹,不过不明显。齐邵感觉她看起来就像三十岁左右,不过钟青宇既然这么问,显然是这位老板娘实际年龄要比看起来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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