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说法惊呆了,不过最多也只呆了一秒钟。他表情古怪地看着明显不让他离开的赵岁安,心里完全没想到当这个“新娘”是他林泉的时候赵岁安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个理论。
“没错,你这个浪漫的想法我也赞同,”林泉挑着眉毛点了点头,表示对赵岁安的赞同,“可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男人呢?”他朝着被赵岁安自己扯开的领带扬了扬下巴,傲然道:“谁让你松开的?”
其实赵岁安是打算将林泉一军的。刚才他看到林泉站在床边发呆,就已经大概想到了林泉脑子里纠结着什么念头,再联想到之前在婚礼上乔纳森家人和林家人之间发生的一些诡异的插曲,要说作为新郎的赵岁安会完全没有想法那肯定不可能。Alpha本能的独占欲让他对此介怀,可理智上又明白这桩联姻中彼此不应该对对方有太多束缚,本能和理性两厢对打的结果就是赵岁安出言调戏了一下,却没想到被调戏的人反而骑到了自己头上。
如果说本来他还只是打算嘴上占个便宜,现在就直接被林泉挑起了火。林泉接触过的Alpha虽然多,但基本都是生意场和官场上的衣冠禽兽,而赵岁安就算平时装得衣冠禽兽的样子,现在被“新婚妻子”挑起了火,也就绝对不会客气了。他眯着眼睛,一边盯着林泉一边走到他跟前,眼神颇像是一只盯上绵羊的狼。
林泉被赵岁安全身散发出的毫不掩饰的危险气场整个笼罩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却被赵岁安蓦地伸出胳膊拦腰抱住,一把扔到了床上。
林泉惊叫了一声,被扔上床的一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就看到除了领带之外其它依然穿戴整齐的赵岁安欺身撑上了床,明明一身华贵的礼物,动作却像草原上的猎豹一样充满了野性的征服欲。林泉喉咙发紧,除了因为他Omega的本能感到的震慑之外,他脑子里也始终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抵抗。
他们毕竟是“新婚夫妇”,理论上来讲这算是他们的初|夜。林泉又不傻,他感觉得到赵岁安对他和乔纳森家人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有着好奇、怀疑和不满,但到现在为止赵岁安都没有开口追问。这也许是出于对林泉的照顾,也许是出于其它什么林泉不知道的考量,总之在这件事上,其实也不光是这件事,赵岁安在很多细节上对林泉都算得上体贴了。这年轻人本来就是无辜被卷进林家和乔纳森家之间那些破事里的,虽说行运物流也是有利可图,但站在赵岁安个人的角度上来考虑,他肯定宁愿另辟他径也不愿以这样的方式被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想,林泉就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做出一些让步,怎么说自己也是两个人之中较为年长的那一个,做哥哥就应该有做哥哥的样子。
他撤下了周身不由自主产生的防备反应,仰起脸望着正在逼近的赵岁安。那张冷艳的脸在逆光之下更显得轮廓分明,灼热的气息中混杂着酒精的味道,和林泉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你说得对,”赵岁安的声线里滚动着隐秘的、带着热度的笑意,“既然我们都喜欢脱别人的礼服,那就正好都省得自己脱了。”
他们之间已经近得气息交缠了,那种黏腻的诡异触感让林泉想起了婚礼时在水晶台上的那个誓约之吻。赵岁安挂着的那条松开的领带垂落了个尾巴到林泉的颈侧,林泉用手勾过那尾巴,手指缠着它绕了绕,浅笑着说:“不过我一直以扒婚纱为假想对象,没想到真上阵了要扒的居然是燕尾服,多少有点措手不及吧。”
“这点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赵岁安也低笑道。他一只手撑在林泉的脸旁边,另一只手意味挑逗地拽住了林泉领口的丝带,轻轻一拉,那丝带就划过林泉的颈子,被扯了下来。
像是在拆礼物一样,林泉想。而那被拆的礼物显然就是林泉自己。赵岁安的动作相当不紧不慢,似乎是在享受Omega乖顺地躺在自己身下任由把玩的控制感。他解扣子的动作倒是很熟练,让林泉想起以前听过的关于赵岁安和他的众多狐朋狗友参与的“美K盛宴”之类的大型派对的传闻。赵岁安那只手有意无意地在解扣子的过程中划过林泉的皮肤,让林泉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还真是……很熟练嘛。”林泉用说话来缓解自己的些许紧张。从赵岁安似笑非笑的表情中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林泉的情绪了,他只是在解开了林泉的丝绸衬衣上的所有扣子之后停下了动作,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林泉:
“我对男O……其实是有过经验的。”
倒也算是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可是这样一来,林泉心里那种因为掌控而涌现出的不安就更加明显了。偏偏赵岁安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鉴于在这方面算我偷跑了一步,我是不是也该适当地让一让你啊?”
林泉听出了赵岁安语气中的揶揄,顿时产生了一种被这小子愚弄了的感觉。他不服气地挑起眉,双手撑在赵岁安胸口,从下往上使力将赵岁安往旁边一推,直接推倒在自己身边,然后林泉翻身撑在了赵岁安身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还麻烦你多指教。”
和赵岁安在上方时的姿势很不相同,林泉没有赵岁安那么强的臂力,要长时间只用一条手臂撑住身体显然不现实。为了方便手上的动作,林泉干脆将两条腿分开,跪撑在赵岁安身体两侧,整个人半屈起身体,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拽掉了半挂在赵岁安颈间的领带。
那华丽的佩斯利印花领带被林泉毫不珍惜地扔在一边,两个人都没去理会,林泉开始伸手对付赵岁安身上那件天鹅绒马甲。马甲上并不是扣子,而是可拆可搭的钉珠,林泉以前也有过一套西装用了这种工艺,虽然工序有些繁琐,但林泉并不是不会。攀岩爱好者的手指通常都灵活而有力,林泉也不例外,而且这种需要集中注意力的工作正适合他现在这种有些思绪烦乱、心情紧张的状态。他通过解钉珠的动作慢慢地放缓了心情,可下面的赵岁安要的却完全不是这种效果。正在被剥着高贵外皮的小恶魔不满地扁了扁嘴,下一瞬间那双深邃的眼中就闪出了不怀好意的光芒。
在林泉专注于解钉珠的时候,赵岁安的手就这么探入了他被解开的衬衣,摸上了他的腰线。
正在“认真工作”的林泉整个人浑身一震,几乎要从赵岁安身上跳起来。赵岁安牢牢地把住他的腰,把林泉摁在自己身上。
“你在干嘛?!”林泉显然有些惊慌。而毫无心理负担的赵岁安则一脸无辜和无赖的看着他:“摸摸你怎么了?”
林泉还没反应过来,赵岁安又补了一句:“新婚之夜,我摸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对吗?”
林泉简直没脾气了。他现在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赵岁安不是真的想做什么,他就是乐于看着林泉惊慌失措的样子,林泉如果镇定,赵岁安就一定会想办法打破这种镇定。这种幼稚的恶趣味让林泉哭笑不得,还偏偏毫无办法,他坐在赵岁安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粗暴地扯开了下一个钉珠,动作像是泄愤,又像是在警告赵岁安差不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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