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安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不是不记得他们的婚姻是什么情况,只是他觉得不管是经济联姻也好还是什么也好,既然他们处得来,那又为什么非要拘泥于经济联姻是什么形式呢?为什么不能像普通夫妻一样相处呢?
“我们现在跟恋爱结婚的夫妻有什么不一样?”赵岁安沉着脸质问道,“我们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我做饭你洗碗,恋爱结婚的夫妻不也就这么过日子吗?”
林泉的眼神在赵岁安说话间显得越来越复杂难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涌动出一种让赵岁安揪心的隐忍。但林泉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他仰起脸看着赵岁安,用一种奇异的、轻如蝴蝶振翅的语调问:“那你为什么不标记我?”
赵岁安愣住了。
“恋爱结婚的夫妻也好,联姻的夫妻也好,只要是AO之间的婚姻,没有不永久标记的。”林泉站在阳台上,外面现在已经是风雨交加,他穿着单衣的身子在没有灯光的阳台上透出森森鬼气,那双薄唇依然在光影交织中一张一合。
“所以你为什么不标记我?”
一时间赵岁安觉得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是联姻的夫妻?因为林泉从开始就对他有所隐瞒?因为林泉的体内还留有别人的永久标记?种种因素交织在一起,构成的其实不是赵岁安不标记林泉的原因,而是一直让赵岁安耿耿于怀的、他们之间的那一大堆“待办事项”。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没有隔阂、没有遮挡,赵岁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婚姻对于自己、对于林泉来说很可能只是双方背后的家庭和利益所角力的阴谋。但赵岁安从接受这场婚姻开始,就决定了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一层层剥开林泉和他背后的秘密,然而行至此局他却发现自己半吊子般地被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他没有再去剖析林泉,也不想再去剖析,他抗拒着用理性的算计去对待自己的这个联姻对象,而是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应该用感情解决。
因为卡住他的就是感情,所以化解也应该用感情。他们之间现在僵持在一个看似和谐的气氛当中,不是因为这是他们尽力维持的假象,而是因为这是让他们沉溺其中的伊甸园。这一点赵岁安相信林泉也是一样的感觉。
这种没有根据的笃定让他突然想要赌一把。
“如果我说,我要标记你呢?”赵岁安哑着嗓子问。站在阳台里的人眉梢一跳,眼中的隐忍更加幽深。
“为什么要标记我?”
赵岁安有些飘忽地笑了。“我不标记你,你问我为什么不;我要标记你,你又问我为什么要。林泉,你是真难伺候啊。”
这话似乎将林泉无法反应过来地钉在了原地,那被阳台外的雨水浸湿了的身子蓦地蔓延出了一种酸涩的苦楚感。赵岁安看着他无言的样子觉得有些心疼,伸手想先把他拉进屋里,却被林泉闪躲避开。
“我也觉得我挺难伺候的。”那双一向明亮的眼睛现在显得有些晦暗,苍白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嘲讽。“不过我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你觉得我难伺候,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舒坦。现在我让你标记我,你敢吗?”
他已经不想再僵持下去了。赵岁安想。林泉一脚踏进屋里,裹挟进冷风阵阵、绵雨似针。那透着森森鬼气的身子一步就贴近了赵岁安的身前,仰脸问他:“你想不想标记我我都不在乎,为什么标记我我也不过问,我就问你现在做不做?”
林泉的信息素本来就不太稳定,而就在他站到赵岁安身前的那一瞬间,那不稳定的Omega信息素瞬间冲破了赵岁安曾经种下的临时标记,在整个空间内暴涨开来。赵岁安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Omega、这样的Omega信息素,林泉几乎是将他的信息素当做武器,狠狠地向赵岁安攻击过来。
赵岁安几乎是用尽了一切理智才克制住自己被唤起的Alpha信息素。他一把扣住林泉的肩膀,感受到手掌之下这人的体温忽而冰冷、忽而滚烫。
“你想干嘛?”他低吼道,“你会受伤的你不知道吗!”
林泉的薄唇讽刺地弯了起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说过我没有虐待人的兴趣!我不想让你受伤,更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再说标记的事!”
林泉的目光忽明忽暗,他僵在原地,眼中的挣扎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那雪白整齐的牙齿咬住嘴唇,力道大到让赵岁安觉得那嘴唇就快要出血了。
怎么能这样呢?赵岁安心中的怒气、怨气,不管是什么样的气,忽然之间就这么消散了个一干二净。他想这林泉怎么能把他赵岁安逼成这样呢?明明说过不能对他做任何一点点过分的事,他怎么就能在林泉的步步相逼之下差点忘记自己曾经暗自立过的规矩呢?
那暴涨的Omega信息素依然没有被林泉收回去,赵岁安在这样浓郁的诱惑下依然能保持理性的思考,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他大大地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林泉忽冷忽热的身子,亲了亲他被咬住的嘴唇。
“好了好了,”他温声哄道,“你不想说就不说,还不行吗?”宽阔的胸口和有力的手臂把林泉有些湿冷的身子整个儿裹了起来,“赶紧把信息素收回去。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说释放信息素就能释放出来,你倒是厉害。”
林泉的身子有些颤抖。他的脸埋在赵岁安胸口,一言不发,信息素依然在不断蔓延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环抱住赵岁安的腰背,从那宽阔的胸口抬起头看着他。
“不收。”他轻轻说,嘴唇几乎贴着赵岁安的下巴。
“我也收不回去。你的临时标记已经没了,我没办法收回去。”
赵岁安愕然。他看着林泉的眼中闪出的异乎寻常狂热的光亮,脑子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泉是铁了心想让自己标记他。
赵岁安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充满了甜美的信息素的味道。他突然间也不想克制自己了,抱着林泉的手臂骤然收紧,几乎勒得林泉腰背生疼。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他的声音如同被火焰炙烤般热烈,“但是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永久标记过谁。你要是被我标记了,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没办法反悔。”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双眼睛深深盯着林泉,“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一辈子不能反悔了。”
林泉的眼睛湿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迫切和期待:“不反悔,”他亲了亲赵岁安刚刚剃过胡子的下巴,“我是你的人。”
从赵岁安的喉间溢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喘。他一把将林泉放倒在床上,狠狠压了上去,嘴唇毫不留情地蹂|躏起林泉的薄唇。舌尖相触的一瞬间两个人都不再压抑身体中的饥|渴,撕扯对方衣物的动作暴力而原始,丢掉了一切优雅和掩饰、僵持和和谐。当赵岁安深埋在林泉体内、器官胀大成结的那一瞬间林泉如同被闪电劈中的灵物一般猛地弓起赤|裸的身子,极端的痛苦让他连叫喊的力量都被夺走。赵岁安的释放持续了多久,林泉就被这巨大的痛苦折磨了多久,他浑身冷汗,泪水疯狂地涌出,赵岁安始终抱着他的身子安抚着,想要减轻他的痛苦,哪怕一点点也好。
52书库推荐浏览: 魂如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