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安不满地看着他:“这是在哪儿的问题吗!”
“不是。所以不管在哪儿都消停点儿,成吗?又解决不了问题,还不是浪费时间。”林泉嘴上说着像是教育一样的话,语气却相当软。赵岁安一时间被林泉温软的语气弄得有点儿发愣,完全忘了自己打算说什么、干什么。
林泉有自己的打算。他见赵岁安不再说话了,就上前挪到赵岁安的身边,跟他并排站着,面对着眼睛不断在他和赵岁安身上打着转的乔碎玉。
“也别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了。”他对乔碎玉说,“赵岁安也没说错,我们在你这儿肯定找不到什么安全感。”他见乔碎玉张口想说什么,就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反正她想说什么林泉心里也有数。
“你想好你该想的就行了,其它的,你也无可奈何吧?”林泉苦笑了一下,“你弟弟的事儿,你又能管到几分呢?他的主意只会比你的大,不会比你的小。这点我都看得出来,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乔碎玉闭上了嘴,神色间透出几分忧虑。
林泉见饵下得差不多了,心里很是满意。他对乔碎玉说:“你也不用来看我。只要我死不了,自然会好好过日子。”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往赵岁安那边瞥了一下,唇角也不经意地勾了起来。
乔碎玉将林泉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愈发翻涌出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被自己的前男友和前男友秀了一脸的感觉相当诡异,让乔碎玉有点无所适从。她抿了抿嘴唇,觉得自己活脱脱就像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电灯泡,只得有点尴尬地离开了病房。
简洁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段数真低”。她对乔碎玉本来就一肚子火,只是碍于立场关系没法实行“打击报复”。现在看着乔碎玉不痛快,简洁心里别提多舒爽了。只是她还没舒爽多久,就听到赵岁安态度有些不对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干嘛对她那么好?”赵岁安的语气很是不善,眉头紧皱着,脑袋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像是只炸毛的刺猬。
本来正盯着乔碎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泉听到赵岁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愣住了,抬眼看向赵岁安:“什么?”
“别跟我装傻!”赵岁安几乎称得上是气势汹汹,“我怼了她两句你就拦着不让,跟她说话你倒是客客气气的,什么意思啊?”他越说越来气,干脆质问道:“你不会还喜欢她吧?”
这出人意料的打开方式差点让林泉一口气没接上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濒临炸毛的赵岁安,心里像是被强行灌入了一百袋跳跳糖那样,五彩缤纷,噼里啪啦,十分精彩。他瞄了一眼角落里憋笑憋得快要内伤的简洁,觉得自己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说什么呢你!”林泉反驳道,“我是想着你爸毕竟还被她抓着把柄,你万一把她惹毛了,惹得她你下绊子,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自己吗!”
“你觉得我怕她吗!”赵岁安更生气了,林泉这种像是在小看他的态度让他相当不满。“现在不是她跟我没完,是我跟她没完!再说了,就算她有心消停,我就不信乔恩赐也消停得下来?你现在跟她假惺惺客气什么!”
赵岁安说得没错,而且林泉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他对乔碎玉态度和善当然不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他只是放长线钓大鱼而已。可是他的计划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林玉汝不知道,简洁也不知道,赵岁安当然也不知道。林泉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跟他搪塞,只得避重就轻道:“你就一个嘴厉害,也不知道是谁忙得跟陀螺似的,连觉都睡不好。”
赵岁安想继续反诘的,但是林泉说了最后一句话,赵岁安又心里一软,说不出重话来。林泉见他沉默下去,赶紧乘胜追击道:“我喜欢她干嘛?嫌自己栽得不够狠的?我跟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喜欢得来嘛。”
林泉说的是乔碎玉和他的那层同父异母兄妹的关系。简洁还不知道他们家这一通破事儿,林泉暂时也没想让她知道,所以只能这么含糊其辞。赵岁安想了想觉得也是,刚才那快要爆炸的气焰便消退了下去,委屈巴巴地看了林泉一眼:“所以你就在她面前凶我?”
要是林泉现在在喝水,一准儿要呛出来。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赵岁安:“我哪儿凶你了?不就没让你怼她吗?”
赵岁安执拗地不依不饶道:“你怎么没凶我了?你还在外人面前给我脸色看呢。”
林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压根儿没顾上角落里终于没忍住嗤笑出来的简洁,就一把拉过赵岁安,揉着他的耳朵温言道:“好了好了,别闹。那哪儿是给你脸色看?那是让她知道知道咱俩是一家人、她是个外人。我还想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呢,你就在这儿给我耍性子。”
赵岁安把脸埋在林泉的颈窝里,闻言抬起脸来看着林泉:“真的?”
“骗你干嘛。”林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违心的话。
赵岁安眼睛亮亮的,刚想直起身子把林泉抱进怀里,就想起角落里还有个闪闪发亮的电灯泡。他那深邃的眼睛立刻看向简洁,简洁早就坐不住了,如获大赦般抱头鼠窜出了病房。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赵岁安和林泉两个人,赵岁安立刻转过身把林泉抱了过来,在他耳际发梢轻轻地落下几个吻。灼热的吐息拂过林泉敏感的皮肤,他不禁往边上躲开了点,轻笑道:“痒……”
赵岁安的嘴唇微微挪开,低声在他耳边道:“还有别人这样亲过你吗?”
林泉的心跳变快了。他和赵岁安在一起也有段日子里,但可能是因为本来就不是从恋爱到结婚的关系,并不是恋人的他们极少说什么情话,这时林泉却从赵岁安口中听出了些暧昧的意思来。
“没有……”他说,“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林泉想。这种带着极强占有欲的吻极少来自女人,而林泉心想自己恐怕也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对自己做这样的事了。
“那,我对你好不好?”
林泉心里一热,两个人结婚前后的一幕幕、一瞬瞬杂乱而清晰地闪过林泉的大脑。那几天赵岁安睡不好觉的时候,林泉时常心想自己虽然足够倒霉,但同时也足够幸运,有个人愿意为自己着急忙慌、为自己睡不好觉,而且这个人恰恰也是自己喜欢的人。林泉这样的人,长了这么大,遇到过这么多人,谈过这样那样的恋爱,他心里很明白能够得到赵岁安这样一个对象、能够得到这样一段关系是怎样珍贵的一件事。
“好。”他轻声答,感觉腹腔里暖暖的。
闻言,赵岁安的声音变低了一点。“那你能对我说实话吗?”
林泉一愣,从赵岁安怀里爬了起来看着他,只见到赵岁安深邃的眼睛里严峻而藏着忧虑,也正直直地看着林泉。
“你在打算什么吧?是要对付乔纳森家的那两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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