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这是何苦呢,我真心说:“我劝你选择其他的特长练习,哪怕是学动物叫都比这个有意义。”
“我明白,”那学生说,“我会继续练习吞拳头的。”说完,就消失了。
你明白啥啊你明白!
“糟了,马力术。”貔貅在对岸急道,“刚才出了结界,我就进不去了!”
“什么?”我心底一下凉了。现在骷髅就跟春天的韭菜一样,割掉一波又来一波,不断从地底涌出。我赤手空拳单枪匹马又是躲灵压又是拿骨头攻击骷髅,奋斗半天体力也差不多到头了,忽然又听他这话,脚底一滑,手在空中抡了几圈也没稳住平衡,眼瞅着就要掉到河里。
河中的手异常兴奋,伸得跟千手观音一般整齐,就等着抓我。
就当我在重力驱使下背朝河栽去的时候,我在空中做圆轮挥舞的手被一只芊芊玉手拉住了。
“小马哥,怎么这么不小心?”三娘轻轻巧巧地将我拉上来。
忽然被三娘所救,我看着她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的命是我的。”三娘俏脸一红,道:“只有我能吃你。”
我一愣,认真地盯着她,想看出这妖精到底在想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一个人,结果除了越看越觉得这妖精真漂亮之外,还发现三娘背后的景色有点扭曲。
灵压!
“危险!”我大喝一声,连忙推开三娘。
灵压刷地过去了。
我扶着三娘的肩膀,三娘看着我,我看着三娘。
三娘的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说:“不用怕嘛,那东西已经躲过去了。”
三娘脸色更白了:“小马哥,你的肚子……”
我低头一看,我的肚子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还在有规律地运动着。
我还以为我躲过了那个灵压,原来没躲过。
只是那玩意儿飞得太快,切了我的肚子我还没反应过来。
刚才没有感觉,现在看到了,才觉得肚子凉凉的,风从我的前身进来,从后身刮出去。
貔貅不停地撞击结界,“马力术!”那结界要是有形体保准被他撞碎,可惜现在他死活撞不进来。
我呸了一声,竟然吐出了一口血水。
三娘看着我,脸上失去了平日的笑容,问道:“小马哥,你要说什么?”
貔貅叫道:“妖女,离开他!”
我说:“我嘞个擦……”剩下的话本来是想说老子竟然没躲过去,但是话将出口忽然身体涌上一阵剧痛。
我后退了两步,身体失去了力气,直直地掉进河里。
“小马哥!”三娘连忙伸手拉我,但还是没来得及拽住我,手在我眼前抓了个空。
随即潜藏在河内的无数只手就代替了三娘,将我拖入了河中。
我在血红的水中越沉越深,偏偏这时意识还是清醒的,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断肢蜂拥到我身边。几个有头的幸灾乐祸地说:“哈哈哈哈,又掉下来一个sb,又掉下来一个sb!”
我想呵斥他们,一张嘴血水就灌进了食道,只能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听到那声音,残肢们更高兴了,围着我转个不停,拉着我的四肢往外扯,似乎是要瓜分我的身体。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它们撕裂,但是却不觉得痛,反而有一种回到母亲子宫中的安稳感。这时我再看见那些残肢,就觉得非常高兴,心中觉得这些断肢碎尸都是我的同胞,他们取走我的身体是应该的。
我越想越高兴,扭头看向我的左边,那是一个有头和脖子,但是脖子上只连了半个肩膀和一只左手的女人。我想,这是我的姐妹,于是温柔道:“呜噜……呜噜呜……呜噜……”我想说你们拿吧,我的身体可以全给你们。
那女人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觉得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又说:“呜噜呜噜……呜噜呜噜……”
那女人把手松开,啪地给我甩了一个巴掌,骂道:“流氓!”
旁边的只剩半拉下巴的男人奇怪地问她:“你听懂他说什么了吗?”
女人说:“没听懂。”
男人说:“那你打他干嘛啊?”
女人说:“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在嘲笑我没有胸!”
你这第六感不准!这也差得太离谱了!
虽然在水中那巴掌威力不大,但这也很打击我的积极性,我正想辩解,忽然觉得身上六个方向传来了拉力,身体马上就要被撕破了。
我把他们当同胞,可是他们完全不当我是自己人,五马分尸已经算极致了,他们竟然来六个方向!
我很生气,想吼他们,可是却叫不出来,我的身体已经被他们扯到了最大的限度。
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却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就像吹大的气球一般,皮肤越来越薄,肢体被拉得越来越长。
最后“嘭”的一下,我的身体被他们拽烂了。拉着我身体的残肢们在反作用力下向后飘去。
我的头觉得身体轻了不少,正在高兴,就见下一秒,那些断肢又像被什么东西吸过来一般,朝我蜂拥而来。
不止是他们,远处的断肢也飘了过来。
这是要干啥?
我慌乱地推开贴在我脸上的一只脚,却看见那些断肢已经堆积在我面前,如同一堵墙塞满了河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堵墙,然后忍不住说了句脏话:“呜噜尼玛!!!”
然后那堵墙就以排山倒海的阵势朝我压了过来。
“啊啊啊啊!”我一声惨叫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身体,四肢俱全,肚子完完整整也没口子。刚呼了口气想这梦做得真写实,就发现不对,地面竟然在摇晃!
我连忙坐起来,这才发现我坐在一只小船上,船尾站着一个老艄公,穿着蓑衣带着草帽,正在慢悠悠地划着船。
天是黑的,河水也是黑的,就船头挂着一盏灯,映出河岸茂密的红花。
我问:“大爷,这是哪里?”
那老艄公说:“这是忘川河。”
我哦了一声,心想这河的名字起得还挺洋气,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和我一起的人呢?”
老艄公不说话,继续摇他的船。
我自讨了个没趣,看旁边的花开得挺漂亮,又问:“这是什么花?”
老艄公说:“曼珠沙华。”
我愣了,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再看那花附近并没有光,但却能让人清楚地知道它是红色的,我小心地问:“你说什么?”
老艄公道:“曼珠沙华,就是石蒜,蟑螂花。”
我马上反应过来:“就是阎王殿外面种的,赶苍蝇老鼠的那种?”
老艄公点点头。
我回想起刚才他说的忘川河,大吃一惊:“那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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