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笑呵呵,“老了老了,前两天教家里的小金毛爬楼梯,走了两圈就走不动了。严老头最近也不大行了,跟一帮子小年轻去爬山,他还想显摆,下山的时候脚都崴了。”
这事情于盛溪听说了,还没去瞧过。
“你说他跟年轻人叫什么劲儿,吃饱撑的,是不是?”老院长招呼人坐下来,嘴上还在跟于盛溪说话,“也不容易啊,孤老头一个,没人帮衬,你记得去瞧瞧他。”
于盛溪点点头,拉了椅子坐得老远。
会是例会,没新鲜事,于盛溪挨到结束,跟晚班医生打了个招呼,交代几个重点观察病患,拿了钥匙往地下车库走,一边翻通讯录,严老师那里还是要问候一声,也要问问夏南山回不回来吃饭。
夏南山张大了嘴,太昊捡了那粒葡萄,正好塞进去。
夏南山再呸呸吐出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其实有三个?”
伏羲耸耸肩,“青帝太昊伏羲,三个,要不我买这么大房子干什么?”
夏南山嘴都吓歪了,“我也见过青帝?”
伏羲翘着腿儿想了想,说:“你见过也没见过。”
夏南山发了个单音节:“啥?”
伏羲挺为难,解释:“青帝,他是透明的。”
夏南山汗毛倒数,忧心忡忡往四周望一圈,心想你们是创世神你们可真牛`逼,什么造型都拗得出来,还能不能遵从一下物理规律了!
伏羲又说:“他现在不在这儿。”完了指太昊,“这傻叉把他气走了。”
太昊冷着脸,提到青帝他就不太乐意:“是那傻叉先动手杀我。”
伏羲总结道:“你看,神就是这么恶劣的生命。”
夏南山点点头,说我看出来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叫,伏羲踢了太昊一脚,让他去做饭,顺带喂狗。
夏南山眨着眼睛趴到伏羲肩头,“饲主我也饿了。”
伏羲指指太昊,“你跟你饲母说去。”
太昊不动声色转头,眼刀隔空剜在夏南山身上,居然还挺疼。
夏南山挺识相,自己给自己搭台阶下,“我才不要吃,不是速冻就是外卖,小爷回去跟着于叔叔吃肉~”他化了个人形,掏出手机,一看,有个未接来电,正是于盛溪。
他一面往玄关走,一面回拨,出了伏羲家大门,也没人接,索性挂了,老东西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不接电话也是常有的事儿。
第29章
伏羲说做饭,太昊真乖乖进了厨房,开冰箱门,拿了个胖鲢鱼头,一脸苦大仇深。
伟大的创世神伏羲心情大好,翘着二郎腿,开始唱小白菜,声音丧气十足,就差凑到太昊耳朵根哭了:“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上~没了娘呀~我吃烧肉~你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亲娘呀~!哎~!”
太昊手起刀落,鱼头成了两半,转头问六大金刚,“鱼头要红烧还是清炖?”
一大为代表,嗷了一声。
太昊认真点头,懂了,要红烧。
伏羲早不唱小白菜了,跑过来勒着一大的狗头质问:“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问过爸爸没有!?”
鱼头放在篓子里,开了水冲。太昊站在一边,想摸根烟,看看狗在,还是忍住了,“就这么告诉夏南山了?”
伏羲抬头瞪他,“不是你现身,也不至于被西王母看到,不是你精虫上脑,也不至于被夏南山撞个正着,你还问我?”
太昊说:“我不愿意再当你背后的男人。”
伏羲耸肩:“那你就开始当我身下的男人。”
太昊把鱼头从水里拎起来,抹了酱料扔到油锅里,然后拍拍手,神威迸发,压得伏羲带着六大金刚满客厅乱窜。伏羲一个猛子扎到沙发里,浑身神威也发出来,跟太昊的当空对撞,只听了个响儿,又各自收回。
伏羲在沙发上躺平,翻着眼睛看太昊做鱼头,“说出来也好,省得偷偷摸摸,夏南山那小混蛋还以为我到处拈花惹草。不过这下我们是真分不开了,万一落单出了事儿……”
话到这里,太昊想装听不懂也不行了,“行了,把青帝找回来吧。”
伏羲挑眉,“不耍小情绪了?”
太昊瞧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就不乐意,扔了把葱过来让他剥,“没他你不硬不起来么!”
伏羲甩着葱砸回他后背上。
“不过,他要是回来还打算跟我动手,我不会再放过他。”鱼头炖上,太昊见狗都去了院子,抽了根烟出来,夹在手指间,眼睛勾起来,既艳又狠。
伏羲看见了,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三神共生,并肩而立,伏羲至神至圣,太昊至阴至暗,青帝行于中间,就跟人类黑白两道之间总有个灰色地带一样,青帝就是他们之间的灰色地带,居中调和,可这灰色地带本身就是混沌一片,善恶并存,捉摸不透。青帝杀心已起,太昊也不是省油的灯,伏羲觉得头疼,要疼死了,他们本该相亲相爱,在这片遍地杀机的黑暗森林里共进共退,这下好,祸起萧墙!
夏南山没接电话,于盛溪没多想,挂了就拨严阵的号码。
地下车库里安了声控灯,一路走一路亮,走过就暗,回头看看背后,远处已经漆黑一片,头顶一小盏昏黄的光,照不了多远。这几年医院业务量突飞猛进,地面上的停车位规划改了好几趟,还是不够,老院长大手一挥,才有了这地下停车库。本来医院没给划分车位,爱停哪儿停哪儿,但病患家属不熟悉医院,都宁愿停在地上,地下车库建了也没多少用处,鲜少有人光顾。老院长又不乐意,钱总不能白花,一纸通知下去,给院里开车的医生强行划了车位,全在地下,还下了命令,说是乱停乱放科里是要吃处分的。
宝马640i安分停在深处,这也是老院长刻意为之,说是于盛溪这车太招摇,让病患看见对医院影响不好。
严阵没接电话,于盛溪瞧瞧手机,打谁谁不接,说好了似的。索性不打了,手机放进衣袋,于盛溪掏了钥匙出来,按了下解锁,宝马叫一声,眼睛似的车头灯闪了一下。正这时候,车库里响了阵风声,地下车库里有通风竖井,偶尔还有蝙蝠掉进来,于盛溪仰头瞥一眼,觉得这一声儿有点响。
他脚下稍停,又一声风声响起来,这一趟更响更尖,一晃而过。手里钥匙没拿稳,掉在地上。于盛溪本能觉得不对,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头顶的声控灯一跳,顿时一片漆黑。他重重跺了一下脚,灯重新亮起来,车库还是车库,半个人影都没有,想着最近见了龙见了神,还没见过鬼,伸手要去捡钥匙,正瞧见手腕上那小东西的鳞片。
猫狗不近,也不知他指的是哪种猫狗,下回得问问清楚。
手还没碰着钥匙,后背上陡然一凛,仿佛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于盛溪打了个激灵,心口突地狂跳,竟然疼起来,还疼得越发厉害。他是医生,立马判断是心前区的位置,压榨性疼痛,深吸气时更加剧烈,是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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