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轩脚步慢了下来:“污点证人?”
“不会公开受审,只是需要我的一份证词。”邢渊握住他的手腕,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真不担心我?”
叶文轩:“……不担心。”
邢渊笑笑,没再揶揄他。
“我早些年,避着邢建明培养了一批人,创立了自己的公司,虽然比不上邢氏集团,但也能站稳脚跟。这次我在英国和南苏丹,多亏这帮兄弟在国内周旋,没让邢逸和邢建明肆意妄为。”他边走边说:“在南苏丹拿到的药剂,加上污点证人的证词,换我全身而退,顺便另起炉灶。”
叶文轩没留意自己的手还被握着,只道:“他们同意你继续开公司?”
邢渊:“总会争取来的。”
两人迎着风走了好一会儿,大半夜主干道的车流还是熙熙攘攘,叶文轩脑子渐渐清醒,突然在一个十字路口站定。
邢渊一直拉着他,见对方停下,便回头看他:“怎么。”
“我在想,”叶文轩看看四周:“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邢渊:“唔,不是你在带路吗?”
“……”叶文轩回看他:“明明是你在带路!”
邢渊:“我是跟着你走啊。”
叶文轩:“呸,是你拉着我往前走啊!”
邢渊:“……”
叶文轩:“……”
邢渊伸手搓了搓脸:“这叫什么,近墨者黑吗。跟你呆久了,智商都开始下降了。”
叶文轩捏他腰上的肌肉,皮笑肉不笑道:“你,敢,再,说,一,遍?”
邢渊真诚地说:“不太敢。”
叶文轩这才愤愤收回手。
邢渊:“你家在哪儿?”
“还两站公交车的路呢。”叶文轩斜睨他:“干嘛,我家不欢迎智商低于20的人类和禽兽。”
邢渊险些又笑出来,他压了压唇角,低声问:“那,欢迎男朋友去吗?”
叶文轩呼吸乱了几秒,他目光游移,张口道:“男……朋友是什么鬼,我没答应过你啊。”
“嗯?”邢渊挑起一边眉毛:“你亲都亲过了,难道还想甩了我做渣男?”
叶文轩满脸黑线:“……滚啊,电你了啊。”
邢渊不再开玩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无家可归,求收留。”
“……”好吧,叶文轩不得不承认,他更吃邢渊这一套的。
又走了一会儿,叶文轩突然道:“不对啊。”
邢渊:“嗯?”
叶文轩上下打量他,狐疑道:“你腿好了?”
邢渊动作一滞:“……没。”
叶文轩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过来的几百米路途,又转回去瞪他:“你拐杖呢?”
邢渊和他对视几秒,后者毫不示弱,他终于轻轻咳了一声:“坐车的时候扔在后座上,出来忘拿了。”
叶文轩:“那伤药呢?”
邢渊:“……和拐杖在一起。”
叶文轩:“……”
他不可思议道:“你都不觉得疼的?!”
邢渊:“……啊……还行,也没多疼……”
叶文轩想一脚踹死他。
但最后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你是不是智障啊!”
不痛不痒,邢渊甘之如饴。
左右叶文轩也没法把一个伤员扔在大马路上自己回家,他叹了口气,招手叫来一辆出租,将人塞进后座,而后自己也钻进去,和司机师傅报了地址。
五分钟后,出租车在小区楼下停稳,两人下车后,叶文轩遁着记忆找到正确的单元门栋,一边上楼,一边从裤兜里翻出把钥匙。
楼道里有声控灯,邢渊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你去南苏丹的时候,还拿了门钥匙?”
叶文轩停在四楼东户,将钥匙戳进锁孔:“怎么可能。”
“出国之前拜托同事保管的,一直放在我们那儿办公室抽屉里,我刚刚走的时候抽空取回来了。”
钥匙转了两圈半,门开了。
一个多月没有住人,空气都是冷的,迎面扑来一股灰尘的味道。
滋啦一声,客厅的吊灯自动点亮,叶文轩等邢渊进来之后才反手关门,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来。
邢渊站在一边,亲眼看见卧室和书房的灯依次亮起,客厅里的电视自动播放画面,空气净化器发出“滴”的一声,饮水机亮起加热灯,随后又有嗡嗡的轻微响声传来,他闻声低头,正好看见扫地机器人从脚边滑了过去。
邢渊:“……”
还真方便。
彼时叶文轩刚将外套挂在门后,回身发现邢渊还站着没动,不由出声:“你怎么还傻站着,进来呗。”
邢渊缓缓呼出一口气,他换上拖鞋,跟着叶文轩走进客厅。
这里已不是半年前叶文轩初来时的样子,老旧的木制家具早早便被处理掉,换上了他自己淘来的二手家具。
客厅里只放了少许物件,电视柜上是切换至新闻频道的超薄彩电,中间摆着一个白色茶几,靠墙的位置是一组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布艺小沙发。
沙发套是小清新的薄荷绿,上面堆了好几个西瓜红色的抱枕,颇有些文艺青年的浪漫气息。
叶文轩看邢渊坐在沙发上,感觉这人从头到脚也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先去洗了两只杯子,倒了水放在桌上,而后又跑进书房把医药箱翻了出来。
邢渊便坐在沙发上,看他忙忙碌碌的翻找东西。
回到客厅将绷带和纱布丢在沙发上,叶文轩扭头,气势汹汹对邢渊道:“来,脱吧。”
邢渊:“……”
总感觉哪里不对?
叶文轩自己估计也觉得有些违和,他咳了两声,拿起绷带道:“至少也把绷带换一换,明天我去部里把你那些药和拐杖拿回来,今晚你就先拿这些凑合用用。”
邢渊:“哦。”
他什么也没再说,直接脱裤子。
叶文轩:“……”尼玛要不要这么迅速啊!
“怎么?”邢渊把长裤往地上一扔,扭头看他:“害羞?”
完全没想到,最后被噎住的反而会是自己,叶文轩艰难地移开视线,举着绷带道:“你……自己能换吗。”
邢渊看了看他,再看看绷带,嘴角一翘:“恐怕不能,我够不着。”
“……”叶文轩清了清嗓子:“那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好了。”
邢渊:“呵呵,求之不得。”
于是两人挤在不太宽敞的沙发上,在凌晨一点多,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非常正经的脱裤子换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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