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逼我的。”幼兽再也不管不顾起来,被毛发遮住的脸看不清表情,但是痛苦的声音却是像从地狱里传来,一枚墨绿色小圆球,从那淌满血的嘴里吐了出来。
“咔擦”,破碎所爆发出的巨大能量,让还留在这里的人,胸口一闷,血吐了一地。而那鲜艳的红,在空气中诡异的变成了黑紫色,显露出融了剧毒的症状。
“哼。”站在一旁没有动手的简流,冷笑地看着这样的场面,“这毒都浅成这样,恐怕,也是强弩之末吧?”
说着,腕上滑下一串“白玉珠”,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一颗接一颗的炸裂,柔和的光雨瞬间向四方散开,迅速分解着邪恶的气息。
落在身上,也是让人松活了不少。
“你……你们!”小兽虚踏在半空中,气息已经萎靡了许多,本以为靠着碎丹,能够麻痹他们一阵,可谁知还有简流这样的狠角色。
虽说智力要高人一等,但是毕竟还是幼兽,刚出来,就遇上这档子事,就算它搜遍了祖上的秘法,也没有可以破局的可能。
它不知道这些卑贱的人类,为什么能力这么弱,就有了那般高等的技巧,简直是违背它脑子中灌输的常理。
它气急败坏的嘶吼着,只要再让它吞噬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有能力逃出去了,以后潜心休养,等待长成时,再来报复。
☆、黑夜散尽
可是简墨他们会给它机会吗?想得美。
墨色的灵蛇,隐匿着气息,在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它身边。
趁它发狂的时刻,狠狠一口,咬住了脚踝的位置,柔韧的身体也瞬间缠了上去。
小兽一惊,身上再次涌出灰色的雾气,想要分解掉束缚。
可是受过这一招的简墨,早就想好了应付的法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虚空点了两下,灵蛇身体中的青色藤蔓,如同经脉一样开始剧烈跳动着,再次涌出大量墨色液体,裹住一小团灰色能量,细细吸、吮着。
简流也趁此机会出现在小兽面前,手上的金枪,流转着纯白的光晕,看准那暴露在空气中的柔软肚皮,狠狠地捅了进去。
此刻,灰色的雾气根本来不及护住这处,被简墨的暗之力牵扯着,只能更加慌张的扭摆起着身体,想要躲过去。
锋利的金划破厚实的防御,枪头直接没入那团绒毛中,白色光晕在那金红色的血液中,显得格外刺眼。
原本为治愈的能量,此刻却在破坏着小兽身体的每一分机能,顺着炸开的金丝,渗入每一处血肉之中。
小兽拼死挣扎着,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挣断灵蛇的束缚,趁那恢复的时间差,逃开了简流的枪。
金线与血肉纠缠在一起,在崩断的一瞬间,顺着伤口,稀稀拉拉的落在地面上,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几分。
随着它的移动,勾缠在一起的藤蔓,也被扯离了一截。
它现在一心只想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这一次如果还能活着,就算想清醒,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它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是骨子里的高傲,让它不愿死在这群卑贱的人手上。
“砰”,柔软的身体,像是撞在了玻璃上,摊开成了一饼,细白的毛都有些凌乱。
云子鸦在旁边坏坏一笑,比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随着那剧烈的撞击,才在空中显露出立方体的牢笼。
原本布满各处的银色丝线,逐渐散开,剩余的飞刀也在牢笼四周,慢慢的显出轮廓。
“会玩消失的,可不只你一个。”
云子鸦浅浅一笑,手指勾了两下,只见,立方体的牢笼,逐渐缩小,变成了个小球,将小兽死死的困在其中,连翻身都无法做到。
而布满银流的飞刀,瞬间加速,狠狠地插、进了球体。
就像是来了个大型魔术,只是这一次,参演者,没法逃脱。
起伏的胸膛,渐渐平静下来,湛蓝色的眼眸,也逐渐失去了光亮。
在被云子鸦的掌控的空间里,他清晰的感应到,这一次,再没有生的迹象,再没有一丝能量的波动,“这次,是真的死了吧!”
害怕自己感觉不够仔细,他让简墨再扫了一遍。
看着这碎成一堆的血肉,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那一团,再分裂出个小的,再留下别的祸患?
这个蛋,被发现的早,是他们的幸运。
如果,这家伙真在外面停留些日子,慢慢的孵化出来。
那整个世界,是不是都会成为它的祭祀品?
在它们眼中,人是不是也不过是食物的一种?
简流走过去,手上燃起了一团白色的火焰,神色古怪的看了一会儿,还是把火球扔了下去。
开玩笑,在这方面,他们的想法,是保持高度一致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可是一星半点都留不得。
只是可惜了,如果不是他们能力太弱,无法控制这个家伙,它也不至于落这么个下场。凭白看着一个强有力的打手在这儿,可没办法收复,也是有些不好受。
见那团有机的、无机的,统统在纯净的白烟中消散,他们心中的重负,终于轻了几分。
这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吧!
看着地面上空空的一切,云子鸦鼻子有些酸楚,眼睛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他们不用再东寻西找和死神赛跑,不用再担心下一刻就是人生的终结,不用再经历生死离别,终于可以回家,好好过日子了。
“外公,你接下来还要留在这儿吗?”看着小老头站在一堆娃娃里,都分不出谁大谁小,简流有些无奈地把他抱出来。
林博士看他们这样子,就是一愣,“你们要走了?”
“嗯,或许,有些日子不能过来看你了。”
“哦,是云丫头要生了吧!”他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自己早没有胡子了,手上动作也缓了下,脸上也有些不自在。
老伴走的早,他只有一个女儿,嫁了人之后,他就更少走动了。
原来就一心都在搞研究上面,对那母女关心都不多,现在还真的不太知道,要怎么和小辈相处。
他现在成了这个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他不顾家的惩罚。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哪还有那么多的豪情壮志,再加上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的心早就累了,“回去吧,一起回去。我也看看重孙的模样。”
坐在平稳的车厢中,云子鸦变得格外沉默。
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场景不停变换着,就像是时间倒流的暗河,他现在都还没有要回家的实质,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人生如梦,他都有些不清楚,自己经历的那一段死亡,是真的,还是只是噩梦。
还有现在,他是真的活着吗?
还是只是在一段漫长的梦里,没有清醒。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这猛地一松,那种失重感,让心有些失却了防线。
一年到头,总有那么几天,人会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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