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川挂了林层的电话后,立刻又拨给了来因,可是一连几次都是无法接通。来因当天没有回他们一起租的房子,也没有回家。来川第二天又去了神学研究中心,结果张二狗他们也联系不上来因,但是张二狗给来因算了一卦说他现在平安无事。
来因以前也会经常莫名其妙地失踪,但每次都会自己回来。但这回失踪正好是他碰到杜昱山之后,即使张二狗说来因没有事,来川难免还是有点担心。她又打了个电话给林层,可这回林层的也不通了。
三天后,来因突然出现在了来川的房门口,他顶着一头不知道几天没洗的头发,胡子也没刮,眼下的黑眼圈更是比烟熏妆还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难民。
来川开门的时候倒是挺平静,不过她看了一眼来因就又把门关上了。看到他回来了来川终于放心了,不过她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的来因
来因看着紧闭的门说了一句:“小川,我,你哥。”
来川只给门开了一个小缝,挤在门缝里问道:“你这是刚从叙利亚偷渡过来吗?”
听到她的话,来因脸上抽搐了一下说:“你把门开大点,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来川躲在门后竟然点了点头。
来因叹了口气说:“算了,我去研究中心了,手机没电了就过来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
谁知来因一转身来川就把门打开了,“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来因说:“回凤山了,去搞清楚一些事情。”
来川问:“关于杜昱山?”
来因回答道:“是。”
来川没有再问,又关上门回房间了。来因虽然表面上不正经,但在对待鬼神之事上他比谁都要上心,也不必来川多费心。
来因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去了研究中心。站在研究中心门口时,来因看了看表,上午九点二十八分,比标准上班时间迟了将近半小时,不过旷工了这么多天没必要在乎迟到的这几分钟。
他跟前台的小妹妹打了个招呼就朝办公室的方向走了,没想到刚路过接待大厅就被来茶水间倒咖啡张二狗叫住了,“哟,这不是来大师么,今个儿怎么想起来上班了。”
来因瞟了一眼嘴欠的张二狗,配合着说,“钱不够花了,来挣点。”
“还是您潇洒, 我们打工的哪能像您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张二狗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头,动作僵硬地佝着背,斜靠在墙边,故作满脸苦涩的喝了口杯里的咖啡,装得还真挺像个社会底层人士的神态。
来因本来只想跟张二狗扯一句,谁知道张二狗一出口还止不住了。“行了哥们,戏过了。”他一把夺过张二狗的杯子,正色道:“跟我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就刚刚那会儿,张二狗也过了嘴瘾,一听要谈事儿他脸上的嬉笑的表情立刻收住了,背也不驼,跟着来因往他办公室去了。
一进办公室来因就把杯子塞给了张二狗,就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下了。但他坐下后就沉默了,搞得被晾在旁边的张二狗一头雾水,“你倒是说啊,叫我来看你演哑剧吗?”
憋了很久,来因才挤出一句话:“我觉得杜昱山可能不是厉鬼。”
“啥?”张二狗对整件事了解得不全面,从他去学校接回被杜昱山打的半死不活的来因开始到来因失踪几日后又忽然出现,他现在还云里雾里的。
来因这才想起来张二狗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他把自己查到的和杜昱山告诉他的所有事情全部都给张二狗交代了一遍。
张二狗听完脸色都变了,他思考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们只看到了杜昱山身上形似厉鬼的一些特征却都忽略了一件事,其他厉鬼虽然也会留存一丝人性,但绝对不会像杜昱山这样心思缜密的跟人一样。”说着,他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来因一眼:“依附灵性而生的亡魂,难不成他是…”张二狗没有再说下去,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就真的不需要他们管了。
来因说:“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是顽灵。来罂肯定也知道,所以他才选择把杜昱山关起来,因为来罂根本杀不死他。”
张二狗知道顽灵是什么东西,顽灵是一种特殊的灵,他们虽是依附圣物的灵性而生,但并不是每个灵都能像杜昱山那样存活这么久,执念越深才能存在越长久。一直存世顽灵会在他们完成死前的愿望之后再入轮回。而杜昱山死后还能留世七十年,可见他的执念有多么的弥坚。
“你说他的愿望是什么?”来因问道。
张二狗说了一句:“总不可能只是遇到林层这么简单吧,那他早消亡了。你觉得呢?”
来因说:“谁知道呢?”
上苍给于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他现在还能存活于世只是上苍对他不幸人生的补偿罢了。
转眼十二月已经过半了,林层搬到四合院和杜昱山一起住了。拥有过去的的记忆后再次来到这里时,林层才知道为什么书房的装修风格会和其他房间不一样,这个书房跟他在杜泽村的的祖宅里的书房一模一样。
林层站在那个熟悉的书架前,轻抚着上面雕花的纹路,说道:“怎么想到要做这个书房?”
杜昱山回答道:“你以前跟我提过。”
这应该是他们去了杜泽村以后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杜昱山把林层拉倒自己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说道:“那段记忆太痛苦了,你不需要再想起来。”
确实他们都死在了那段记忆里,林层也没下定决心去面对自己死亡的画面,但他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死因,“我,是怎么死的?是林宗呈害死我的吗?”
杜昱山没想到林层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背后血淋淋的事实永远是他和林层之间的鸿沟,而且足以让他七十年的谋划付之一炬,他不能给林层那段记忆,也不能告诉他真正的事实。杜昱山停顿了几秒,说道:“是,他给你下了毒。”
第33章 到访
临近圣诞,街头巷尾走到哪儿都显示着浓浓的节日气氛。这几年国内对于这些外来节日似乎特别热衷,有时候林层甚至有种错觉,他好像还在纽约。
如果当初他不坚持来中国,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呢。
杜昱山应该也会想尽办法让他们俩相遇吧。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在异国他乡的另一个圣诞夜,他初到巴黎没有朋友,在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刻他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他无意间走进了一家店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古玩店主,那个送他落日胸针的人。店主是一个半张脸被烧伤的老者,乍一看有点狰狞,但他的眼睛却不像普通老人那般浑浊,而是与之完全不相衬的清澈,就像不属于他躯体一样。
店主用那双眼睛与他对视,告诉他他与落日有缘,他也魔怔似的收下了那个胸针,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拿着那个胸针走到香榭丽舍大街上了。他不知道自己如何离开的,也忘了那家古玩店的位置,只记得店主说过他手中的东西能圆他今生未完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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