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良下了车,“陈叔,玥玥呢?”
“小姐在花园里呢,她说要让你看看刚从西洋运过来的新花种。”陈叔走到车后,帮着小春和丹青抬行李,“堂少爷,你先去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处理。”
一进花园,林宗良就看见了一个穿着小洋裙的少女的背影,那个少女正拿着一个琉璃水壶给花浇水。
林宗良走到她身后,轻声说了一句:“玥玥。”
林玥瞬间转过身,也不去管水壶里的水有没有溅到了她的裙子上,对着林宗良嘴角就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宗良哥哥,好久不见。”
林宗良摸了摸林玥的头说,“嗯,好久不见。我们玥玥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听了林宗良的话,林玥的小脸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圈红晕,“你又打趣我。”
“我说的事实啊,不知道谁以后有福气娶得到我们家玥玥。”林宗良笑着说。
他这一说林玥的脸更红了,“宗良哥哥,你再开我玩笑我就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说着林宗良接过了林玥的水壶,放到了一旁的工具架上,“四叔在家吗?”
“爸爸,在客厅里。”林玥边解下身上的围裙边回答道。
林耀堂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林宗良刚进门就被他叫住了,“宗良,你来了啊。”
“嗯,四叔。”
林耀堂是林宗良父亲林耀德的第三个弟弟,和固守在杜泽村的林耀德不一样,林耀堂年轻的时候就来上海打拼了,现在在这块地方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
林耀堂放下报纸,看了一眼林宗良身旁的林玥,“玥玥,你自己去玩,我有话和宗良说。”还没等林玥的回答,林耀堂就带着林宗良去了书房。
这书房可能是整个公馆装修最奢华的地方,接手之前这里的布置便是最高级的,再加上林耀堂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这里,又加以装饰,就变成现在这般。
林耀堂在书房的花梨木精雕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抬眼问道,“宗良,这次来上海有什么事?”
按照以前的惯例林宗良来上海都是跟林耀堂交接林家在上海的生意,但这次林耀德却布置了不同的任务给他。
林宗良还是站在原地并没坐下来,“四叔,这回不是生意上的事。明年过年时本家不是要祭祀吗,我爹让我来上海请秋伶子去演一出戏。”
“大哥叫你来请秋伶子?”林耀堂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摩擦着沙发的扶手,“这怕是有点难,秋伶子这个人脾气很是古怪,两个月前沈将军过寿都请不动他。”
“这样啊。”林宗良听了脸上反而浮出了一丝笑意,“那我更想去会会这个秋伶子了。”
又和林耀堂聊了一些本家的事情,林宗良就走出书房。丹青已经候在门口了,“少爷,房间都整理好了。”
“丹青,去准备一下,后天我们就上门去拜访一下那个秋伶子。”林宗良边走边说。
“是。”接到林宗良的旨意,丹青立刻就下楼去办事了。
林宗良在二楼的扶栏上靠了很久,想到了很多事情。说起来他经常来上海,却从未有机会见那位名动江南的秋伶先生。他听过不少秋伶子的传闻,有好亦有坏,而这些传闻却没对这位先生造成多少的影响,反倒加大了他在南方的名气。林宗良的父亲也是因为秋伶子的名声才决定邀请他的。
但林宗良对于秋伶子的为人反而更感兴趣,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乱世,一个孤高的名伶可以不依附权贵在暗潮汹涌的上海立足。
第8章 初见
秋伶子的住处是他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叫做伶苑,位于黄浦江边。这个地段按理说应该是上海比较繁华的区域,但这伶苑却异常的清净。
第二日,林宗良便带着丹青去了伶苑。
丹青应该算是林宗良的助理,林宗良工作上生活上的很多事都是由丹青经手的,林宗良的她的信任可见一斑。
到了地方,却是有些出乎林宗良的预料。这伶苑只是一栋两层小楼,连个院子都没有,跟这条街上其他建筑比起来显得极其普通,甚至还有点寒酸。
林宗良刚站在伶苑门前,一个身着麻布衬衫的年轻人出来了。
“请问您是来见我家先生的吗?”那个年轻人问道。
“是,在下林宗良,一个月前预约了秋伶子先生,这是我的预约函,你看看。”听到林宗良的话,丹青上前将预约函递给了那人。
那人接下了预约函,却摇了摇头,道:“抱歉,林公子我要先告诉你,并不是每一个预约的人都能见到我们家先生的。”
林宗良垂下眼问道:“那你们先生是有什么条件?”他倒要看看这人会怎么回答,都说秋伶先生性格孤僻不畏权贵,但在林宗良相信金钱和权力面前,什么性格都不堪一击。
那人说:“林公子,见不见你取决于先生的心情,很不巧的是,最近先生心情不大好。”
这个回答在林宗良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很失望,但却激怒了林宗良身后的丹青,“少爷!哪有这样的道理,是他们自己发的预约函,现在却告诉我们不能见。”
“丹青,闭嘴。”林宗良当即制止了她,“下属不懂事,见谅。”
“不打紧,我也只是个下人而已,林公子请回吧。”说完那个年轻人转身就要关门进屋了。
林宗良也知道今天肯定见不成了,就准备离开了,但他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对着那个人的背影说:“回去告诉你们先生,不妨再考虑一下,林某绝对不会亏待先生。”
那人什么也没回就关上了门。
林宗良跟丹青回了车上,林宗良一句话没说,丹青却忍不住问:“少爷,他们欺人太甚,你为什么还这么平静?”
“先别激动,你也说过这个地界关系网复杂,现在是我们有求于秋伶子,况且我们也不知道他背后站着什么人,不能得罪他。要见他以后还有机会,不急。”林宗良靠在车后座解释道。
等林宗良的车子开走后,一直在门前的窗口盯着的年轻人才径直走向了屋子另一面的阳台。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衫的男子躺在阳台上的长椅里,正欣赏这对岸的江景。
年轻人站在一旁对着那个男子毕恭毕敬地说:“先生,那位林公子走了。”
“默闻,他说了什么?”秋伶子拿起茶几上的紫砂杯轻抿了一口。
默闻将他与林宗良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秋伶子。没想到秋伶子听后还笑了起来,“这个人倒是挺有礼貌的,不过还是离不开谈钱,俗了。默闻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应该的,那明日杨老举办的诗友会您还去吗?” 默闻问道。
“当然去了,我只说不见来客,这种文化活动我还是会去参加的,不然你要我闷死在家里吗。”
林耀堂和夫人有事出去了,林宗良回到了林公馆后只看到了客厅里的林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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