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张纸条吗?写着‘记得我吗’的那张?”
迪诺点头。
凯西道:“沈和我说,他上一次见到利斯曼是在办莎拉的案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利斯曼对他说,‘我一定让你死在我前面,你给我记住了。’”
迪诺嗯了一声:“我会重点往利斯曼身上查。”他想起了一件事,道:“沈出了这么大事,本来奥斯顿卧底结束还有半年的假期,现在也不得不回来了,正在办公室焦头烂额。一会儿我替你看着沈,你去跟奥斯顿报备一下。”
凯西点了点头,看了眼病房,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迪诺:“病房里冷,你穿着吧。”
迪诺握住了凯西的手腕不让他脱:“外面下雨了,风也很大,你穿着吧,我车里还有。”
凯西也没再和他争,迪诺把穿在凯西身上的他的呢子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给他扣好,忍不住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凯西的脖颈处,低沉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你当时离沈那么近,我现在还在后怕……”
凯西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迪诺的后背:“你别担心,我没事。”
凯西没有看见的是,迪诺搭在他脖颈间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双惯常都充满了温柔又好看的笑意的棕色眼睛里,全是冷厉的寒光。
凯西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才推开门走了进去:“队长?”
如果宁远现在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眼前的奥斯顿哪里是他所见到那个穿着紧身T恤和牛仔裤的那个男妓,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眉目深邃又冷硬。
奥斯顿看见是凯西,点了点头:“沈怎么样了?”
“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还很严重,”凯西道,“好不容易才睡着,迪诺在陪着他。”
奥斯顿嗯了一声,眉宇间煞气一闪而过:“我队里的人也敢动,真当我死了。”
凯西没接话。
他了解自己队长,公事之外亲近又仗义,工作的时候却十分冷硬,说一不二铁血作风,是军队里的特色。毕竟奥斯顿在空军军营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身上带着的那种血腥气已经无法洗涤。
奥斯顿翻了两下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现在调查有什么结果了?”
凯西道:“目前查到好像与六年前的一桩帮派斗争案有关,枪支是一样的,但沈怀疑是逃狱的瑞克·利斯曼。”
“瑞克·利斯曼?”奥斯顿皱了皱眉,“那个贩卖亚裔女孩的蛇头?”
凯西颔首:“他两个月前逃狱了。”
奥斯顿手里拿着笔,用笔尾敲了敲桌子,道:“先查六年前的那个案子,前因后果的脉络弄清楚,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凯西点了点头,奥斯顿又道:“给我尽全力找到瑞克·利斯曼,我不管确不确定是他,宁可错抓不可放过,我一会儿给你权限书,联系特遣小组,技术应援部队,运输安全局和航港警察局,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他找出来。”
凯西道:“明白。”见奥斯顿对他挥了挥手,他就转身打算出去,这个时候却又被奥斯顿叫住。
奥斯顿湛蓝的眼睛盯住他,一字一顿:“记住,不择手段。”
宁远被持久不息的痛苦折磨的已经失去意识了,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已经没有那种无穷无尽又生不如死的痛楚了,入眼的却是白茫茫的天花板。
他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混沌,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却听见了突然变得急促的机器的嘀嘀声。
这是……回来了吗?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粗鲁的推开,又是医生又是护士的涌进来一大帮,宁远的意识又有点眩晕了。
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宁远已经累到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恍然间,他感受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小远,你醒了?”
宁远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一张明显是混血儿,俊美的脸。
他忍着心里巨大的失望,有气无力:“大哥……”
宁舟的狂喜都浮现在脸上,他摸了摸宁远的脸:“你再不醒,爸妈就要急死了。”
宁远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气若游丝:“爸妈怎么样了?”
宁舟道:“我刚刚打电话告诉了他们,都高兴地要疯了,现在应该在路上,马上就到了不要急。”
宁远轻轻动了动身子,感觉虽然浑身没劲,但是每个部位都可以动,试探的问:“我有什么车祸的后遗症吗?”
宁舟失笑:“放心,没缺胳膊断腿的,”他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宁远的额头:“小远,你是一个奇迹,知道吗?”
宁远对他笑笑,可能是刚回到身体里,他的精神力很虚弱,说不了几句就又睡了过去。
宁舟小心的把他的手放回被里,给他掖了掖被脚,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柯尼斯医生,”宁舟问宁远的主治医生,“我弟弟的情况具体怎么样?”
柯尼斯医生推了推眼镜,道:“宁医生你不用担心,你弟弟的情况可以称得上是奇迹,身体机能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估计再有两个月的复健就可以出院了。”
“谢天谢地,”宁舟听到宁远醒来的消息立马就从诊室赶了过来,白大褂都没脱,他如释重负,“多谢你了。”
柯尼斯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什么?你一年前在手术台上救了我父亲,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宁舟看着病房里安静睡着的宁远,喜悦之情都要溢了出来。
第55章 我相信你,我也等你。
宁远现在恨不得一闭眼睛昏过去。
自从他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他母亲格丽斯那张脸。
格丽斯长得是标准的美国女人长相,一张嘴却是流利的汉语:“小远你感觉怎么样?”
宁远朝她笑笑,露出颊边的小酒窝:“妈,我没事。”
接下来的半个点宁远淹没在格丽斯的泪水攻势中。
宁远艰难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打断了她:“爸呢?”
格丽斯擦了擦眼泪:“你爸在跟你哥讨论病情呢,”
宁远轻轻掐了掐她的脸:“你看我已经醒了啊,还恢复的这么好,别哭了好不好?”
格丽斯点了点头,忍不住摸摸他的脸:“你吓死我了,一躺就是一年。”
宁远笑弯眼睛:“我这不是醒了吗?”
格丽斯点了点他的鼻尖:“以后不能这么吓唬我了知道吗?”
宁远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国男人,留着胡子很有男人味,他看着已经半坐在病房里靠着床头的宁远,眼底闪过宽慰和疼惜:“小远,你感觉怎么样?”
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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