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蔑突兀的声音把顾绝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顾绝干咳了一声:“那什么,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老大……”姜蔑娇嗔了一句,眼波流转,似是在责怪顾绝心思不在,“我是问老大和教主是什么关系?”
“关系?是熟人,也是欠债关系吧,不过那是他强买强卖。”
“老大要还他人情吗?”
果然是小姜,一下子就猜出了他欠的债并不是钱这种东西,虽说也的确有欠过钱……
“如果有可能,我是想还的。”
“那好,我能帮老大。”姜蔑小心地往四周看去,眼神与楚玄墨相交时,又有点悲伤地快速移开。
他压低声音,对顾绝说道:“小心戎淮,他是少主那头的,在三天后的继位典礼上他不会让教主活着离开。老大,我在山后头的岩华洞里藏了艘小船,你让教主逃了吧。”
逃?顾绝又回头看了眼楚玄墨。这个字安在这位大爷头上,似乎不太合适。
楚玄墨回望他。顾绝情不自禁地又把视线放在了楚玄墨□□在外的肉体上,他觉得这半遮不遮的画面太诱惑,心里有点痒痒的。
莫非是禁欲太久?现在连看到一个男人的肉体也会心驰荡漾?
楚玄墨的嘴角划出了一道弧度,顾绝莫名觉得自己遭到了调戏,就努力把视线移开了。刚回头,看到的就是姜蔑那双快要冒出火来的眼。
“老大!我在和你说正事!”
“行,这事我知道了,还有其它什么事吗?”
“老大!”这敷衍的态度着实惹火了姜蔑,“你是被哪个狐狸精迷惑了心?”他意有所指。
在不远处的楚玄墨自然听到了这故意提高音量说的话,而他并没有因此恼火,反而笑了笑。
顾绝也只能赔笑。
“我先走了。”姜蔑原本以为老大回来了,又会像以前一样陪他玩陪他闹了,然而现在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被无视的感觉,像是期盼已久的玩具被人夺了去,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憋在心里生闷气。
“那你先走吧。什么时候想来就再来我这玩玩,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给你做菜。”
“好!”原本沮丧的心情只因顾绝客套的一句话而多云转晴了。果然,老大没有变,还是在乎他的。
心里得到了满足,就蹦蹦跳跳地往回走了。
不远处,一个打扮成小厮模样的人站在某棵树后,姜蔑一过去,那小厮走过来弯腰说道:“少主找您。”
姜蔑恩了一声,回头望了眼顾绝的屋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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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绝将两扇门合上,他已经没有再出门的借口了。
看了眼从只露一部分皮肤到只有一部分皮肤不露的楚玄墨,在心里骂了句有毛病,可这视线更有毛病地黏在了楚玄墨上,无法移开。
礼义廉耻怎么写来着?这还是那个把规矩说在嘴上的楚玄墨吗?不过也是,规矩说在嘴上是去教训别人的,自己在心里愿不愿意做就不一定了。
还是楚玄墨一开始就见他视线不老实,才故意摆出这模样钓他的?
大概猜测了下楚玄墨的心理,不管怎么想都是意志不坚定的自己太过吃亏,就马上做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说道:“怎么不去床上躺着?不冷么?”
楚玄墨一脸似笑非笑:“你关心我?”
“你是我朋友,我当然关心你。”
“那个小孩是谁?”楚玄墨指的是姜蔑。
“姜蔑吗?哦,大家都叫他小姜。因为年龄最小,在岛上最受宠爱。你不觉得他很机灵古怪,很惹人怜爱吗?”
楚玄墨冷笑了一声:“你应该去治眼疾了。”
见惯了楚玄墨的冷言冷语,顾绝并不在意:“那是因为你不熟悉小姜,等以后相处久了,你也会喜欢他的。”
“你已离开了三年,他的心性还会与三年前一样吗?”
顾绝摸了摸下巴,走到了楚玄墨旁边坐下说道:“这倒也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是感觉到姜蔑变了。以前看到一具尸体会怕的三四夜睡不着觉的人,现在能笑嘻嘻地坐在一堆尸体中谈天说地了。
肚子突然叫了一声。顾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有点饿了。当即不再多花心思去想,起身就去包袱里翻干粮。
“你以前经常下厨给姜蔑做吃的吗?”
顾绝边翻包袱边回道:“以前闲着没事做,就跟余婶学做菜,岛上其他人不敢吃我做的东西,我就一股脑都喂给小姜了。只有他不嫌弃,以后再做菜,就是做给小姜了。”
“你自己不吃吗?”
顾绝笑着摇了摇手:“我做的东西那么难吃,才不要吃。”
“可我想吃。”楚玄墨伸手抢走了顾绝刚找出来的干粮,“做吗?”
“很难吃的。”顾绝弱弱地去抢那块大饼,他对吃的要求已经很低了,只要能吃饱就行,这楚玄墨怎么还抢他大饼啊。这大爷挥挥手,不是会有一群人送上山珍海味吗?
楚玄墨拿着饼的手往旁边一移,躲过了顾绝。
“我想吃你做的饭。”
“我都说了不好吃。”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姜蔑能吃,为何我不能吃?”
这闹别扭的方式顾绝快看不过眼了。
“行行行,改日,改日再做给你吃行吗?”
糟糕的厨艺
当天晚上,顾绝将留在岛上的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块,表面上的名头是好久不见大家聚聚,实际那些应顾绝之邀过来的人都是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新教主。
和楚玄墨一并走在路上,他的脖子上戴着铁圈,另一端则由楚玄墨拿着锁链。
过来之前楚玄墨有主动问要不要取下锁链,他也有想到顾绝的面子问题,谁都不想以一种落魄的模样去见故人。
顾绝心中很是犹豫,或许这是最好的能摆脱锁链的机会,可想着这锁链的存在能无声地表明他的立场,就流着泪拒绝了。
顾绝一路在心中默念他们眼瞎他们眼瞎,强行增厚了自己的脸皮程度,才有勇气去见以前或朋友或敌人的那些人。
进了大堂,所有人都站成两派等着教主出场,唯独洛琅一人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某个下人跪倒在地,洛琅就把自己的那两条腿交叉压在那下人背上。见楚玄墨过来也不起身行李,就懒散地打了声招呼:“兄长来了啊。”
楚玄墨视若无睹,径直走上前,坐在了最上边的位置上,顾绝则站在了他的身边。
底下一群人见着顾绝脖子上的铁圈,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兄长与司空公子可是在玩些什么?”洛琅替那些人问道,说完还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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