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轰隆隆的雷声当中,三人俱为林知里所捕。
张承宇的心情一时难以描述。无论严鸿遵从朱元璋密令与否,都注定了结局会是悲剧。
破庙场景突转,熟悉的眩晕后,张承宇身处一个宽阔的街道里,街道中间设了个祭台。之所以能看出是祭台,是因为台上摆放着供桌,供桌上有序的摆放着香烛和各色果品,祭台的木板是黑色的、粘腻的,上面覆盖了一层什么东西,就连大街石板都被这种黑色的物质所淹没,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祭台下方,严鸿、阿言和鹤拓公主三人皆被五花大绑。严鸿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势过于严重,一直闭着眼睛,貌似已经昏迷了,阿言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他,眸中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阿言好几次都要挣脱绳子,都被身后的士兵一棒子打倒在地上。
手腕粗细的棍棒打在他身上,发出肉疼的闷响。他被打倒又起来,重新挣扎,然后又被打倒,又重新挣扎起来。就这样重复着,张承宇在一旁看得又心惊又心痛,十分难受。鹤拓公主则是一脸沉静的在一旁,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祭台附近围了一层的士兵,皆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林知里在台下慢悠悠的踱着步,神气得像是升官发财了一般,他边走边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送你去见你的族人了,你看,就在这鹤拓国的大街上送你。啧啧啧,”他捂了下鼻子,有些嫌恶的看了眼祭台,道:“六千多人的血在这里,还真是够恶心的。要不是为了拿到灵药,我才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鹤拓公主不语,眸色划过一丝沉痛之色,恶狠狠地盯着林知里。
林知里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你看,我在这里杀了你,你也算是魂归故里了,对吧?看开点。再说了,你们鹤拓既然都已经向我大明投诚了,就是我大明的子民,身为大明子民理应为我大明陛下赴汤蹈火,你们为陛下而死是应该的,是光荣的!你们应该感到高兴!”
张承宇:“……”哪有灭了别人的族,还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的?难道你杀了别人全家,别人还得千恩万谢的感谢你杀了他全家,还得觉得高兴是吗?这是什么鬼道理?
鹤拓公主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她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走狗!我死都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族世代守护的灵药绝不会落在你们这等小人手里,滚!”
闻言,林知里也不生气,温和的笑道:“这可由不得你!等一会儿,杀了你,灵药自然就是我们的了,哦不,是陛下的了!”
鹤拓公主冷冷的看着地面,就是不看林知里,似乎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恶寒。
然而,从张承宇这个角度却看得很清楚,鹤拓公主掩藏在袖中的左手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因为是白天,光线并不明显,且又被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光线渐渐变强,她的手忽然握紧,再张开之时,光线消失了,手中空无一物。与此同时,鹤拓公主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嘴角。
张承宇心里涌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林知里道:“把她带上去,行刑!”
一左一右走来两名士兵,压着鹤拓公主往祭台上走去。他们还未触及到祭台边缘,另一侧忽然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光彩,晃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张承宇一怔,那光线和她方才手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是从阿言身上散发出来的。
阿言整个都被这股奇异的光包裹着,教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光线越来越盛,盛到极致,猛地消失了,连人带光,无影无踪。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就连张承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祭台边的鹤拓公主忽然爆发出诡异的笑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林知里脸色难看至极,他怒声道:“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饭桶!”
那两名压人的士兵皆是茫然脸,被骂又不敢还声,只能低垂着头。林知里骂了一阵,道:“算了,先行刑!”
鹤拓公主边笑边道:“杀吧杀吧!杀了我你们也得不到灵药了!”
“你说什么?”林知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吗?”鹤拓公主癫狂的笑着“灵药已经不在了,我送出去了!就在刚刚哈哈哈哈……就在你们面前,我把它送出去了哈哈哈哈……现在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没用了,我说过,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灵药的……哈哈哈哈哈……”
这一瞬间,震惊、愤怒、阴狠的表情全部爬上林知里的脸,他在原地僵立许久,周围的士兵大气也不敢出,皆低垂着头。
“胡说,胡说!”林知里怒吼着“来人,给我杀了她,立即、马上!”
“哈哈哈哈,杀了我你们还是什么也得不到,我要化作厉鬼,永生永世缠着你们哈哈哈……”
笑声突兀的消失了,祭台上又多了一抹新鲜的血液。
张承宇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好半晌,他才又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道:“林……林大人,那这……这个怎么办?”
他抬头就看到林知里阴狠的眼神落在严鸿身上,“杀了!都给我杀了,全部都去死,都去死!”
“……是!”
强烈的眩晕之感席卷了张承宇,他感觉自己仿佛在飞速旋转,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事和物。只依稀听到有声音传来。
“林大人!严将……严鸿的墓穴已经挖好了!”
“挖好了就抬下去,啰嗦什么!你没听见陛下圣旨上是怎么说的吗?随便埋一下就好了,那么讲究干嘛!只是对外宣称风光大葬,又不是真的要风光大葬。”
“……那,陛下圣旨上还说要许配一位公主给严……严鸿殉葬,这又要怎么办?”
“怎么那么多废话!哪来的公主?陛下的公主给他殉葬?是你脑子不好使还是陛下脑子不好使?陛下怎么可能会真的将公主许配给他殉葬。这只是对外宣称的说法,对外宣称懂不懂?饭桶!”
“……那陛下的意思就是不用殉葬的人了?”
“谁说不用?你不会随便找具女尸过来啊!非得我教你,饭桶!饭桶!对了,我记得那个鹤拓公主的尸体还在祭台上,离这挺近的,你去拖过来,给她换身喜庆点的衣服,埋一起,这不就有公主殉葬了吗?不知道动脑子?饭桶!”
沉寂了一会儿,那骂饭桶的声音又道:“等等,等会儿下葬的时候,你把这张黄符贴在女尸的额头上,去吧!……我看你还怎么化成厉鬼缠着我,哼!”
前世怨
张承宇脑子快要炸开了,许多不知名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左右着他的心神。这些情绪全是严鸿的,是严鸿的情绪在影响他,恍惚之中,他仿佛经历了严鸿的整个人生,严鸿的每一丝情绪他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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