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阳的手搭上了缚在陆无疏眼前的丝质白绫,轻轻一扯,那冰凉触感的白绫便顺着陆无疏的面颊划过。
陆无疏双眼轻阖,呼吸沉稳,虽非自然沉睡,却睡得很香很甜。
施阳坐于床榻边上,慢慢附身,温热的双唇靠近了陆无疏微凉的眼皮。似有些忌惮,怕陆无疏会突然清醒,施阳只是用嘴唇轻轻摩挲了一番。
这双眼睛,怕是在这些天里都不能再见到了。
只是双唇轻轻摩挲,施阳也能感受到陆无疏的眼睛在眼皮之下轻微颤动。再三暗示陆无疏如今醒不来之后,施阳便大胆地闭上眼睛,双唇贴着陆无疏冰凉的肌肤,慢慢挪向他的双唇。
动作轻盈且温柔,似是蝴蝶流连于娇花之间。
与之相反的是施阳的内心。也不知心中对陆无疏的情愫是何时累积起来的,如今被黎羽一语道破,又是莫名之火烧了净根,情愫得以爆发,根本无法压抑。
断袖如何?他人诧异的眼光又如何?他都不会不在乎了。
他就是喜欢陆无疏。
说来也是有趣,儿时那个笑他对儿女之情并无心思,而后被他痛打一顿的那位公子哥算是说对了,施阳还真的对儿女之情没得兴趣,谁想到竟是个断袖!
心结得以解开,施阳觉得心境畅通无比,似站在了江南四月天的夜晚,轻柔的春风吹过,激起无数似雪的飞花。
待两人的双唇贴合在一起,施阳觉得微凉的触感荡漾开来,甜蜜中又带着一丝酸楚,与第一次与陆无疏亲吻的感觉截然不同。
施阳的身子有些轻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心内的狂热悸动而觉得兴奋,还是因光着身子,被这天气冻得发寒抖动。他微微抬起陆无疏的下巴,不再压抑心中的感情,近乎失智一般亲吻陆无疏。
舌尖撩拨似地舔。舐着陆无疏的双唇,尽管施阳知道陆无疏不会有感觉,但是就因为这个,施阳才会如此大胆。舌尖又是灵活地打开皓齿,开始探寻他心中所想。
待到两人的舌尖轻轻缠绕在一起,施阳就如同食髓知味,不想与陆无疏分开。
只是最为简单的亲吻,便能让身体再次产生陌生而熟悉的情。欲。心中之弦被巧手轻轻撩拨的感觉又来了,浑身的酥。痒之感像是发丝被轻轻拉扯,让人欲罢不能。
施阳将陆无疏的舌尖缓缓勾至自己嘴中,热情又不失温柔地吮吸,撩拨又不乏真情地啃啮,又缓缓打圈,视若珍宝。
狂热的气息不断扑打着陆无疏的面庞,施阳轻哼一声,同时又觉得自己面庞边上的湿发无比碍手碍脚。他将头发撩至一边,转而双手轻捧陆无疏俊雅无比的面庞,几近狂热、如同烈火骄阳般的亲吻。
绝佳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初次动情的喜悦,这等鱼水之欢,要来便来得猛烈些。枉做君子也好,失了门风也罢,统统见鬼去罢。现在的陆无疏,任由他来翻云覆雨。
如此忘情又发自肺腑的深情亲吻,施阳渴望陆无疏会回应。但是陆无疏此刻正沉沉睡着,是断然不会回应他的。
想到这里,施阳火热的内心似被破了一盆凉水。
他当日与苍月邀立下豪言。他施怀瑾喜欢的姑娘,只要他真心实意地去讨人喜欢,没有会有人拒绝与他。那男人该如何?
待施阳与陆无疏依依不舍地分别,两人的唇间还连着一条极细的、晶莹的丝线,画面不说香。艳,但也满是情。欲的气息。
陆无疏的薄唇已被施阳亲得微微发红,看着又是无比的让人觉得喉间发紧。
施阳一手支撑在陆无疏身侧,一如既往地看着他。施阳原本就好奇,自己为何老是有意无意的看着他这无疏师兄,如今看来,自己已经是深深的陷入了这个旋涡之中了,抽身不得。
或许陆无疏不知道会更好一些罢?能这样待在陆无疏身边,像往常一样撩拨调戏,也就够了。
至少现在,他是这个想法。
施阳弄干自己的湿发,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钻入被褥,并将白绫重新缚在陆无疏双眼之上,并将他如同世间珍宝一般搂着。
第二日一早,施阳难得醒的比陆无疏早,可能是因为陆无疏近几日身子有些孱弱。
“怀瑾哥哥,你似乎很高兴?”娉娉端来洗漱用的水,向施阳问道。
施阳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由一笑,双眼微弯,桃花眸中似有烟波逐流,惹得躲在娉娉身后的两只小蝴蝶妖又羞红了脸。
“师兄的伤能被明虚前辈治好,自然高兴。”施阳答道。
“主人这些天怕是要离开几日,说是去与他师弟游玩去了。”娉娉往施阳与陆无疏小住的小室中看去,陆无疏还未睡醒,便道:“虽然出去了,不过等渊哥哥体内的毒针被玄冰净虫吞噬干净了自然会回来,后续的药疗主人已交代了我们,所以怀瑾哥哥就不必担心了。”
施阳闻言,觉得这明虚前辈待人真是周到,一想到要麻烦他老人家与他的妖宠一月有余,便觉得过意不去,便问道:“你们用早膳了吗?我去做些早膳。”虽然他也只会熬一些清淡的粥。
“还没呢,不过怀瑾哥哥不用担心这个,我们这儿向来都是由斯幽哥哥打点一日三餐的,他做的菜可好吃了。”躲在娉娉身后的岸芷说道。岸芷是一只粉翼蝴蝶,她与汀兰虽是一张面孔,但是一看瞳色,便可以轻易分别。
施阳听了,心中似起了疙瘩。
斯幽是条蛇妖……如今让蛇妖来负责一日三餐,要想心里不瘆得慌,那肯定是假的。
“怀瑾哥哥,你好像不喜欢斯幽哥哥。”汀兰道。
施阳当即摇头。“不是不喜欢。”而是怕啊……
几人正说着斯幽,斯幽这就端着早膳来了,他如同避着天敌一般离得施阳远远的,放下了食案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逃出了屋子。娉娉转了转晶莹明澈的眼睛,被这两人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施阳犹豫了半晌,最终将食案端了进去。陆无疏不知在何时也醒了,盲着眼将校服穿戴整齐,此时正坐在床榻边上一动不动。
双眼盲得太突然,要说马上就适应那才是胡话。
娉娉按照明虚老祖交代下的话,扶了陆无疏洗漱。她在一旁看着,双眼无意中就瞄到了陆无疏的颈部,白皙的脖子上似乎有一块暗红色的小斑,被微开的校服领子遮了一半。“渊哥哥,你脖子上怎么有块红疹子?”
“咣当”一声,施阳手中的调羹落在小盅之内,他匆忙将调羹拿起,又疾步走至陆无疏身旁,帮着陆无疏扣上了那领子上淡蓝色的盘扣,“估计是被虫子咬了,师兄,平日里你最是在意这校服穿戴,今天怎么连盘扣都没扣上。”
“那我去拿些药膏过来,山上虫子多,我平日也没少被咬……”
“师兄,你脖子应该没有发痒罢?”施阳打断娉娉的话。
陆无疏摇头。
施阳又掩饰道:“既然没有什么异样感,那药就不必了,万一与夜间泡的药浴有所冲突,明虚前辈不在,出了事就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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