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好哥哥,还给我……”孩童依旧呜咽着,语气中满是扼腕悲痛,颤抖又不乏惊恐。
施阳顿觉头皮发麻。怎么遇上的两个孩子都是这般模样?这小山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给人如此毛骨悚然的感觉?
“娃子!你怎么在这儿!”客栈掌柜突然出现在水池面前,见到如今的情况,面上带着万分惶恐,破口大骂:“告诉你别出现在客人面前!”说着便走来一把拉了孩童的手。“两位客官对不住,对不住,犬子不懂事,吓着二位了。”掌柜又补充道。
施阳一把拉了掌柜袖子,同时摊了手与掌柜看,问道:“掌柜的,我想问你个事,这儿怎么会有猫的眼珠子?难不成客栈杀猫?”
掌柜被这一举动吓得瑟瑟发抖,“别问了,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求客官不要再提这事了,我就这一个孩子……”他惶恐不安道,而后将自家孩子夹在手臂之下,飞快地走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瘟神二人组,必须要有走哪死哪儿的霸气
emmmm算了,他们俩不是konan
☆、第78章 山雨欲来五
施阳偷偷瞄了在坐榻上打坐的陆无疏,从陆无疏紧锁的轩眉, 便觉得陆无疏虽是在打坐, 心里却颇不宁静。陆无疏喜欢猫,极其喜欢。如今这掌柜家的孩子痴痴傻傻, 五官怪异不说,手里还捏了个猫眼珠, 这想让陆无疏不介意怕也难。
而且他与陆无疏二人在事毕之后, 当即去小山村转了一圈。白日里他们二人的心思都在那莫名而来的铃音上,并未注意小山村的情况, 却不想,夜里这么一转, 又发现了些问题。
这小山村在夜幕降临之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烛火高亮, 孩童啼哭不止。扫了几家, 施阳又发现,这些人家的门口,都挂了一袋新鲜的樟树叶子。
施阳也看不进去这冗长的经书, 再三思忖, 几番考虑, 便开口道:“师兄,或者我们明日强行拉来一人, 给他施加欲心咒看看?”
陆无疏睁了眼,轩眉微蹙:“欲心咒,应当也不管用……”
施阳道:“师兄, 你说这山村的情况是不是与那铃音有关?这群百姓,真是闻音色变啊。”
“那铃音,十分耳熟。”陆无疏道,“而且我们也是听了这铃音才到了这山村,若山村中的异事与铃音有关,那铃音玄轿大可不必将我们引来此地多生事端。”
施阳扑身上榻,呈“大”字躺在床榻之上:“我看呐,明日还是得去找那孙散户。这散户嘴小紧口,眼泛三白,一脸自恃之相,一看就是心术不正。这山村由他当家,不在其他猎妖仙门管束之内,如今能弄得这番人心惶惶,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陆无疏扫了施阳一眼:“你又知道了。”言毕便走至床榻边上,示意施阳往里边睡。
施阳往里靠了一些,又道:“我察人观色一向准。这事得尽快查个明白,还要去别地猎妖的。”
陆无疏点头,这就挥了烛火睡下。
窗外还时不时传来乌鸦大声的鸣叫。施阳在陆无疏边上辗转反侧许久,试探性地问了句:“师兄,你觉得这件事和戚越有关吗?”
原以为陆无疏已经睡着,不想陆无疏当即答道:“应当无关。”
施阳闭上双眼,觉得这房中的那股子霉味经过一下午的通风还未消散,便侧了身,往陆无疏身上凑。
“你做什么?”陆无疏将身子避开些。
“这屋子霉味太重,熏着我了。你身上沉香味好闻,我闻习惯了,不闻睡不着。”说着,施阳又往陆无疏身上靠了靠,“你再往外挪可要掉下床了。”
“乾坤囊中有沉香香囊。”陆无疏这就起身。
不想施阳一把抱住陆无疏的胳臂,笑嘻嘻道:“我喜欢闻你身上的,香囊里的太浓了。”
陆无疏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睡罢。”
甜凉悠扬,雅淡舒心的香味这就窜进施阳鼻腔之中,施阳吸了吸鼻子,将头埋在陆无疏的胳膊上,这就沉沉睡去。
施阳原以为,在戚越养母尸身被焚毁之后,应当不会再梦见与戚越相关的事情了。结果这一睡,却又来到了一极其陌生的地方。细细一看,施阳见到边上坐着的,都是八。九岁的孩童。孩童们手握毛笔,奋笔疾书,而他的眼前,则是站立了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
又是戚越。施阳心中不禁疑惑。这回的梦境,他能看到什么?
“越儿,我这批学生中,就属你的字写得最好。”教书先生抚着他的山羊胡,脸上满是欣慰。
“谢谢先生夸奖。”戚越的语气中透着些许自豪,同时对着先生深深一礼。
画面飞逝,施阳再次看清眼前画面之时,戚越似是在奔跑。他手中拿着一对折的素纸,推开了小院的木门。眼前的场景十分熟悉,这地方应当就是戚越所住的小院。
“父亲。”戚越边跑边叫着,进了屋开始寻他父亲的踪影,而后在榻上寻找了他的父亲,“父亲,今天先生夸我了,他夸我字写得好。”戚越道,声音中不乏稚气。
施阳见了此情此景,当即在心中破口大骂。这男人,怕是吃软饭的罢?日上三竿不去干活,还在榻上睡得似一滩烂泥?
戚越有这样的养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吵什么!”戚父大喝一声,同时翻了个身朝里继续睡,“头痛着,别吵着老子睡觉。”
“先生……先生今天夸我字写得好,我就想拿了与父亲看看。”这话从戚越嘴中吐出,声音却越发细小。“父亲你看看我。”
“都跟你讲了老子没空!”戚父一抓被子,将自己的头埋进被窝之中。
戚越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张写了工整字迹的素纸,而后有些失望地将它放在了桌上。施阳看不到此刻戚越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猜测,戚越的面色,应当是失落至极的。
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的作品拿了与父亲看,但是得到的却是父亲的冷眼相待。换做是谁,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一个八。九岁的孩童。
戚越对着床榻之上的戚父浅浅一礼:“那孩儿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滚!”
视线当即一抖。施阳知晓,戚越定是被这一声厉声呵斥吓得不轻。
“他娘的,别的不会,净学矫情。”
施阳怒火心中烧。如果他能掌控这身子,会不带犹豫地将这渣滓揍得体无完肤。
画面又是一转,施阳被这突变的画面绕的头晕目眩。等清了神志,施阳才注意到,戚越又再飞快跑着,他一如既往地推开门,一如既往地、用着稚气的声音叫道:“父亲!”只不过这声音,却是带着哽咽,带着哭腔。
心中隐隐的痛感袭来。
施阳不由觉得奇怪,为何听了戚越这声音,会觉得如此心疼。这种心疼的感觉,与陆无疏受伤那次一样,却又有一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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