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疏并未挣脱施阳的手,而是随着施阳攥着。如此一来,他与施阳的身子便靠得极近看着非常亲昵。但是即便是有施阳在身边,他依旧是那副冷清寡淡的模样,疏离如冰的双眸让人背脊一寒也捉摸不透。他问江悦诗道:“乾坤囊中可带了魂镜?”
江悦诗点点头,即刻知晓下一步该如何做。“谢过师兄,我们先去还未出丧的村民家中打探一番。”
施阳望着江悦诗前行的背影,对陆无疏道:“难怪师父那么喜欢她,确实冰雪聪明。”
陆无疏一言不发,但是与施阳牵着的那只手却已经紧紧攥住了施阳。
三人寻了一家正在办丧事的小院,却并未进去。江悦诗取了魂镜,以指画符。空中立马多了一道金色符咒,并慢慢落于魂镜之上。她抬了魂镜往门口一照,并看了镜中的影像。魂镜中,一切如常,只是那具死去的尸身之上,还飘着一团人形的鬼影,一阵寒风吹过,鬼影还会随风舞动。这正是人死之后离体的灵魂。
人死后,魂与魄皆归于幽冥,只不过冥魂可七日不散。而屋中的人还未出丧,显然也没到七天之久。“魂还在,并非魂兽所为。”各类魂兽以吸食生魂为乐,若是魂兽所为,那这人身上并不会留有冥魂。
施阳点了点头。
江悦诗进了小院,与屋里的哭丧的亲眷们交代了此行的目的,并细细查看了死者的样貌。死去的男子长得极其年轻,也长得隽秀。只是被妖兽祸害过后,人明显瘦削了一圈,虽已化了妆,但是面色依旧发青凹陷,眼圈发黄。若他还活着,定是个被村中姑娘追捧的小伙子。“这位哥哥遇害时所穿的衣物还留着吗?”
亲眷们点了点头,立马取了一包衣物。
施阳与陆无疏一道走了进去,看着江悦诗下一步该如何。
江悦诗将死者的衣物展开,细细端倪。
施阳问道:“发现些什么了吗?”
江悦诗将衣物上的丝线捏在指尖。雪白的细线有些黏腻,像是混着某种液体。她十分不嫌弃地将手指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并对施阳道:“有些甜甜的味道。这是妖兽产生的丝线罢?”
施阳道:“确实是。妖兽害人可不会那般矫情,它们杀了人便杀了,不会将线索毁灭。所以凭借着这些丝线,你知道些什么了吗?”
江悦诗摇头道:“暂时还不能,会产生丝线的妖兽太多了,还需查探。”
于是,三人又去了另一家遇害者的家中。江悦诗依旧拿了死者的衣物查看,并瞧了死者的容颜。这名死者比方才那名年纪要小个一两岁,也是眉清目秀的,只是被妖兽吸食了人精,虽化了死人妆,面色却极其不好。
施阳问道:“发现有什么共同点吗?”
江悦诗思忖片刻,而后道:“只是两名的话,依旧不确定。不过这两个村民的年纪都还是非常年轻的,且长得清秀。”她顿了顿,便问屋中亲眷:“我想问一下,村中死去的皆是年轻男子吗?”
尸体边上坐着的正是死者的母亲,丧子之痛,让她肝肠寸断,夜不能寐,面色也憔悴至极。方母抽泣了片刻,回答道:“正是。”
江悦诗又问:“是否都是村中长得比较秀气的男子?”
方母道:“确实如此。可怜我家孩儿,前几日才同村东的郑家女儿说好亲事,本来想选上一个吉日迎娶郑家女儿过门的。”
江悦诗兀自点头,自语道:“还未娶妻啊。”转即,她又安慰方母道:“伯母还请节哀。”
方母抽抽泣泣,再三恳请三人定要将妖兽猎杀,好还了村庄一个宁静。这是一个较为偏远的小山村,村中盛产冬笋,却苦于没有市场。因此村中的几个精壮的小伙子便会带着冬笋,行上十几里路去山外的小镇上贩卖。家中年长之人在午间挖好冬笋,小伙晨间出发,晚间归来。哪知山村里突然出了妖兽,只是几日,便已有十几名年轻小伙惨遭杀害,皆是被吸食了人精。
江悦诗与方母了解了详情,稍稍有了头绪。山村民风淳朴,小伙子们各个老实巴交的,都是想赚些钱养活自己家中的老人,因此才被妖兽害了去。“都是些年轻小伙呢,年纪壮一些的男子都没事情。”江悦诗摸着下巴冥思苦想,边走边道。
施阳与陆无疏跟在后边继续两人的恩爱行径,一路上打打闹闹,又是掐腰又是挠手。陆无疏闷着脸险些扛起施阳要好好“调。教”一番,结果江悦诗突然回首,两人又是身法正直,兀自思索的模样。
“怀瑾师兄,这妖兽是不是喜欢年轻男子。但是妖兽吸食人精,不是都会喜欢人精多一些的男子吗?我若是吸食人精的妖兽,必定找壮年男子来吸食。”江悦诗道。
施阳挑了挑眉,调侃道:“原来小师妹喜欢年长的。”
江悦诗顿时羞红了脸,这就嗔道:“怀瑾师兄!门中说说也就算了,如今猎妖在外,还是先将这妖除了再说罢,第一次猎妖,我想认真对待。”
陆无疏在遮掩着两人手的袖子下稍稍揪了施阳的手,示意他别这么调侃小师妹,并对江悦诗道:“壮年男子与年轻男子的人精有所不同。壮年男子的人精多数不纯粹,但是年轻男子的人精,多数都是纯粹的。”
江悦诗眨了眨眼,问道:“为何壮年男子的人精不纯粹?年轻男子的便是最纯粹的?”
江悦诗这么一问,陆无疏答不下去了,他当即稍稍撇开头,避开了江悦诗的目光。
施阳听了两人的对话,早已憋笑将脸憋了个通红。让陆无疏这种薄脸皮来回答还真是难为了他。
“小师妹,我问你,何种人的精元最为精纯?”
江悦诗想都没想,即刻答道:“幼婴。”
施阳一打响指,道:“对了,就是幼婴。幼婴的精元为何最为精纯?”
江悦诗道:“幼婴是人体初态,未泄过精元,当然最为精纯。”
施阳又问:“所以,你说为何多数年轻男子的精元是最为纯粹的?”
江悦诗道:“因为没泄过精元啊。”说完这话,她当即捂了嘴。待到涨红的脸恢复到羊脂玉般白皙,她才磕磕巴巴地问道:“所以说,这村中死的年轻男子,可能都是雏子?”
施阳凝视着江悦诗,一本正经地点了头。
江悦诗恍然大悟道:“啊,这么一说,方才是听起死者亲眷说起了,说他家孩儿都还未娶亲,这山村民风纯补,未娶亲的男子多数都是未泄过精元的雏子。如此一来……我还是多问几家来得好。”
于是施阳与陆无疏又跟着江悦诗跑东跑西。施阳揪了揪陆无疏的小拇指,小声问道:“陆哥哥,别那么害羞嘛,白日里这般羞臊,晚上可是能将我治得妥妥的。”
陆无疏的脖颈当即镀上一层粉色,在不到一寸的领子包裹之下,更加显得秀色可餐。他虽觉得羞赧,但是面色却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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