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师兄,你再让我多说几句。”
“走了,没病也被你这话气出病了。”
施阳却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喊:“师兄你今日就回去罢,身体要紧。”
朱止岚将施阳拖到一边,道:“平日看你跟陆渊师兄最为水火不容,怎么今日反而关心起他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没做亏心事就不能关心一番无疏师兄?”施阳扬首,目光又扫向陆无疏那边,对朱止岚道,“有朝一日要是大师兄你身子不爽利,我这做师弟的必定端茶奉水,将你伺候得好好的。”
“得,端茶奉水就算了,消受不起。”朱止岚损归损,但是还是注意到施阳的眼神还在往陆无疏那边飘,便道:“无疏师兄已经没事了,方才已去问过,胤元师伯昨日在他出关之时便已替他疗了内伤。面色苍白只是因为这内伤拖了多日,虽已经好了却未缓过来,不碍寻常修炼。”
施阳闻言,又瞥了一眼陆无疏。那箭还是同往日一样,一射一个准,手臂张弛有度,身板挺拔正直,真不像是内伤刚好的。
施阳和朱止岚终于静下心来开始练箭,可施阳才射了几箭,就见苍月邀冲他们二人走来。“怀瑾,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昨日师父告知我的。”
施阳放下手中的箭,问道:“什么事?”
“师父说以后你下山,都由无疏师兄陪着。”
施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扔了弓与箭,立刻往弓场外走。
“你去找沐阳师伯都无用,这是沐阳师伯提议的。胤元师伯也答应了。”
次次都由陆无疏陪着,那跟飞升了有何区别!施阳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师姐,你没听错罢?逍遥师叔真是这么与你说的?”
苍月邀依旧扬首,对施阳道:“师父说的我从来不会听错,师父也从不骗我。”
施阳生无可恋,感觉像是被打入了十八层炼狱一般。让陆无疏陪同,跟让一块木头陪同有何差别?差别当然是有的,这木头能整人会逐妖,但是这不是重点!施阳觉得自己今后在山下逐妖的日子一片晦暗。
作者有话要说: 皮皮施:师父父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跟黑檀木一起下山!
大师兄:你以为我想?
楚南风:你找不到我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第47章 蜚乱十四
施阳自弓场出来,便去找了楚南风, 可找遍整个瑶光台, 都见不到楚南风的影子。结果跑去韶光台一问尹夜寻,才知道, 他师父闭关去了。
“师父,你这是将你徒弟往火坑里送啊。”施阳欲哭无泪。
尹夜寻闻言, 将手抚在环佩琴琴弦之上, 高山流水般的琴音戛然而止。
“平日听南风师姐说起,说是你最喜欢去招惹无疏, 怎么如今给你机会,你倒不乐意了。”尹夜寻说话很是温和。如今盘腿而坐于琴案之前, 满是儒雅之姿。
施阳挺喜欢他这逍遥师叔的,因为很好说话。
如果说楚南风是随性, 心大, 那尹夜寻便是温和,易处。
“这是两码子事,不搭边。”施阳答道, 似不信一般, 又问:“真是我师父向胤元师伯提出的?”
尹夜寻点点头。
施阳长叹一口气。当初第一次下山, 陆玄清便是极力要求陆无疏与他一道去的,那时由楚南风和尹夜寻一同提议, 才换成了苍月邀。如今,连楚南风都同意了,尹夜寻再好相处, 也只是施阳的师叔,已经改变不了这事实了。
“你便认命罢。”苍月邀道。
施阳闻言,只是耷拉着脑袋,一蹶不振。
“师父,我明日便要和止岚师兄一道下山,箜篌保养好了吗?”
尹夜寻道:“明日临走前给你。”
施阳闻言苍月邀和朱止岚要一道下山,急忙问道:“止岚师兄不过回来一日,又要下山去了?”
苍月邀莞尔一笑,答道:“是啊,此次妖兽很难对付,本来应是我与无疏师兄一道去的,但是无疏师兄近几日身体不适,再说了他也是要陪同你一道下山,所以便由我与止岚师兄一道去,并且捎上一些刚出师的师妹。”
得,如今在门中只能面对那黑檀木了,平日处得最好的师兄师姐都要一道下山了。偏的瑶光台的师兄师姐全未回归,而师父又在闭关……
施阳越想越绝望。
瑶光台,只剩他一人了。
施阳同往常一般修炼过后回了自己卧寝,觉得不找些事来做,在山上的日子真是过得索然无味。所幸的是那三花猫回到了施阳身边,施阳回房之时,它很安逸的躺在竹席上,黄色的尾尖左右摇晃,特别讨人喜。
他将那三花猫又逗弄了一番,便取了楚南风授予他的瑶光扇心法玉简再次细细查看。明明是已经掌握了要领,且也控制了灵力,怎么他一用这法器,却是威力过足,难不成是有看漏的地方?
玉简上方金色的字眼看的施阳眼花,他却也不敢放过一字一句。从头到尾看下来,也没找到问题出在哪儿。
“不是说上等猎妖法器都会暗藏要诀么?怎么如今这扇诀却像是个寻常的玉简。”施阳又细细看了那玉简片刻,看到这乳白的玉简上隐隐带着些红色的纹路,似发丝,又似血丝。施阳家中靠卖玉发家,自然懂得此乃玉的“血沁”之象。只不过这玉简向来是存于锦盒之中,不该会有“血沁”之象才是。
施阳盘腿而坐,摸着下巴思考一番,随即摘了手套子,取了小刀,在指上化了一道口子。
血水顺着施阳的指尖滴落,在乳白的玉简上化开。不出所料,下一刻,那白玉简如同会嗜血一般,将那一滴血水化入其中。倏忽之间,又一道金光闪现于玉简之上,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再次看得施阳头皮发麻。
“还真可以。”他又一字不落得看下来,这靠血水才显现出来的扇诀,果真是他心中所要的那篇。施阳仰着头看了片刻,这扇决上讲的大概是用扇之时,应封了膻中,才能运用妥当。
施阳看了那扇决,立刻正襟危坐,封了膻中之穴,却也没什么感觉。倒是将军此刻正坐在他身旁,黄色的双眸正盯着施阳化了一道口子的手指看。
施阳见状赶紧拭去了指上的血痕,戴回了那白色手套子,对将军道:“这手你可碰不得。”
将军摇了尾巴,跃上的施阳的腿,十分乖巧的蹭了蹭他的小腹。
施阳躺下来,将将军置于胸口,有意无意的顺着它的毛。将军小声叫了一声,厚实肥胖的身躯往前挪了挪,将头埋在了施阳的颈部。施阳觉得一阵痒,躺在竹榻上便笑出了声。
而后,他又觉得将军似乎在拿舌头舔他,这一粗糙湿热的感觉,却是让他浑身打了个寒噤,有些陌生却又很熟悉。下一刻,他抓了将军置于一边,只见将军的眸子中多了一道隐隐的红光,须臾间又消散。
将军坐在地上十分惬意的清理着它的毛,时不时还会看施阳一眼,发出一声软软的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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