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_圆太极【完结】(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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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眼要求自己先走,鲁一弃没有拒绝。因为他需要这样一个能在黑暗中视物的人先走到中间,那也是直角人形走了一半停住的位置。不管是不是坎子家还是一般江湖人,都会觉得那个地方的情况很微妙,需要仔细查探一下。

  直角人形是走了一半的位置为啥会突然止步的呢,这一点鲁一弃一直在暗自诧异着。他还再三比对过,直角人形的止步肯定是在刘只手他们马蹄响起之前。是她听力过人,在别人之前听到马蹄声?不会,那时候连瞎子都没有反应,她的听力不应该会超过瞎子。排除她是因为马蹄声止步的,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位置非同寻常,在这位置上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什么事情?很大可能就是解开第二道扣子的机栝。

  独眼是盗墓的行家里手,这一行本身就要与各种机关消息打交道,而且他还学过《班经》的总章和铺石一技。所以知道走法之后,趟这样的道形坎子并不算难活儿。

  胖妮儿在一般帮着指点脚步位置,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每退一步都要察辨清楚,确定没有其他弦簧后再落脚。”虽然已经将直角人形的设局分析得很清楚,可鲁一弃还是很担心。

  对于鲁一弃这样的要求,却是有些难为独眼了。退走姿势,脚步又没有辗转移动余地,要想转身看清身后东西真的不容易。特别是靠近地面的东西,除非落头看。所谓落头看就是弯腰头朝下,从两腿间的空隙中看清身后靠近地面的东西。

  独眼做得很好。盗挖古墓时,为了了解机关情况和机栝原理位置,必须要会用各种姿势去查看分辨,这也是倪家的一项必修功课。独眼训练时就曾经被硬挤在一个小木箱中,不但身子动都没法动,甚至连呼吸都困难。木箱被吊着不断晃荡,然后要求他从木箱上的一个小孔中辨看旁边墙上挂着的一排丝弦有多少根。丝弦只能是在晃荡的过程中有一瞬间可以看到,而且开始时丝弦是分各种颜色的,练到最后则全部为半透明的白色。

  倪家这一功课要练到七丝才能出道盗墓,而独眼却是练到十一丝。

  凭这独眼如此的眼力,却没有发现一点异常,五十六步毫无动静地就走到了中间位置。独眼可能是没记走了多少步,也可能是弯腰低头走顺了,或者是觉得这一步刚才那直角人形站过好一会儿,因此根本没怎么迟疑就探脚继续往第五十七步走了下去。

  “停住!先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暗弦子。”鲁一弃赶紧叫到,但事实上已经晚了,独眼的脚尖已经点着地了。

  但幸亏是鲁一弃的制止,所以还不是太晚。独眼只是脚尖点地而已,而不是整个脚掌踏落地上。

  独眼是顿时凝住的,就像刚才那些奔马和人中了“背飞星”的毒那样凝住地。

  “怎么着?踩屎上了?”杨小刀高声问道。他所说的屎大家都知道,是指的扣子。

  “踩你妈毛上了。”独眼回骂了杨小刀一句。

  “有几根?”鲁一弃竟然问独眼有几根,莫不是真因为是踩在毛上了?绝对不是,是因为鲁一弃知道他踩中的东西肯定像毛一样细弱不能辨。

  “看是一根,实则三弦合缠。”独眼答道。

  “其中肯定有两根是假弦子,只有一根真的,只有将真的断了,总机栝的簧劲才会松了。假弦子是断不得的,它们连着机栝的启挂,一断整个机栝就会动作。”胖妮儿对坎子的分析是脱口而出,根本不用多加思考。

  “那能不能将三根弦儿一起断了?”杨小刀又问,从他这些幼稚的问题中可以知道,他根本没好好读过鲁家就给他们家的那部分《班经》。

  “为什么假弦会比真弦多一根,就是为了让你没法一起断。两个假弦子挂的是颠倒栝子,弦儿自己断了后,两个栝子会因为相互间位置的不平衡产生推动或者拉动,导致启块位移,一样可以让杀扣动作。”

  “踏实没有?”鲁一弃并不关心妮儿所说的坎面原理,因为这些知识与他胸中所知相比,已经是毛皮末梢。他更关心的是独眼的状况,关心的是该找到什么合适的方法可以破了那扣子。

  “没踏实,挂在脚心。”独眼回道。

  鲁一弃不由眉毛紧皱,这下可是更加为难了。他不用脑中搜索就知道,至少在他所学的各种精妙理论中没有十分把握解决独眼所处困境的方法。的确,有时候理论的知识是很无用的,而更需要累积的经验和感觉。

  机栝的弦儿,要么你还没踏到,在它受力前就避开;要么就是已经踏实了,这样至少你还知道机栝是在弦子释力状态下动作的。就是这挂住一半最尴尬,你是既不能压,又不能松,人还不能乱动。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状态更难辨出哪根是真弦子。不受力和完全受力的静止状态,反容易从三根弦的绷紧状态上进行区分,找出与其他两个不一样的真弦。现在的半受力状态其实是处在一个状态过程中,而不是最终状态。这种情况下的弦子始终会有很轻微的颤动,如果是在人和活物的挂带下的话,它的颤动还受着人体和活物呼吸、心跳的影响,这样在判断上更要难上好几倍。

  “这扣儿可不好解,要不还是先将独眼给替出来吧。”鲁一弃知道坎理,但是具体怎么辨出真弦他真的没办法,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很困难的状态下。所以他想到先把独眼给弄出来。虽然把独眼弄出来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却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用重量相当与独眼挂住弦子的力道的物件替代他将弦子挂住,就是可行的方法之一。

  “倪三叔,你掂一掂,脚下大概多大的量劲儿。”胖妮儿没等鲁一弃说得很明白,就已经清楚该怎么去做了。

  “不行,太轻,没着头,觉不出。”

  听到独眼的话,胖妮儿无奈地扔下手中掂量着的几个石块。

  “那现在怎么办好?一只眼的,你就死相那儿了,没一点活泛的法子?”杨小刀有些着急。

  “杨叔,你不要乱吵吵,把三叔惊动了,他脚下力道只要稍控不住就会出事的。眼下也不是没法子,而是有两件难事。”

  “什么难事,说出来大家想招儿办呗。”杨小刀还是急乎乎的。

  “一件是要从那三根纠缠在一起的弦子上辨出哪一根是真弦,一件是在不触动其他两根弦子情况下断了那根真弦。哎,不跟你多说了,说了也不管用,你只是瞧着不吵吵就行了。”妮儿大概受了杨小刀感染,也有些不耐烦了。

  “这要是那倒拔穴在这里就好了,他惯常把脉,说不定能辨出三根弦儿的松紧不一。”卞莫及已经许久没说话了,受伤出血,再加上连续的奔逃格斗,让他的精神显得很萎靡,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不就是三根筋里挑根不正常的出来吗?你让小年去试试呀。”杨小刀说。

  “你说年叔能行?”“年兄弟有这一手?”大家闻言都有些喜出望外。

  “呵呵!他不是一天到晚都捏着根筋儿吗?我估摸着捏把筋儿对不对能有一手。”杨小刀笑着说。他这不大正经的话让大家的心又一下都沉了下去。有人已经在暗中骂起来:这杨胖子,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真他妈缺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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