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借的。”
“跟谁借的?”陆妈妈追问道。
“高利贷,就刚刚那位小同学家。”
听到这儿,宋唯眼珠子转了下,转头凑到陆方远耳边想说悄悄话,被顾十风往后拽了一把,“我也要听。”
那隐忍的模样,让宋唯想到了护食的大狗,一时没忍住,摸了摸顾十风的头发,笑眯眯地说:“放心吧,绝对有你的戏份。”
病房里的声音仍在继续。
陆妈妈根本不相信老太太的说辞,“没有那你就把房子腾出来,那房是我爸留给我的。我有权处置。”
“要卖卖你自己的,至于这套房子……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别想。”老太太耷拉着眼皮,觉得心累。
陆妈妈冷哼一声,拽着陆爸爸的胳膊往外走,临出门前又扔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房我卖定了。”
一扭头就对上陆方远气的血红的眼珠子,吓了一跳,尖着嗓子喊:“你瞪我干什么,我是你妈!”
陆方远:“我妈死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旁边正欲发火的陆爸爸,“哦,我爸也死了。”
“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陆爸爸气血上涌,眼睛赤红,举起拳头就往陆方远脸上砸去。
陆方远捏住那只拳头,用力一推,陆爸爸瘦精精的身体倒退几步,撞在了墙上。
夫妻俩也不蠢,硬碰硬打不过就另辟跷径。
陆妈妈:“上次来的时候落了东西在你外婆家,我现在去取,你把钥匙给我。”
“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起呗。”
陆方远说完看了顾十风一眼,顾十风会意,一手扣着宋唯的肩膀,低头开始发短信。
一行人回到家,还没上楼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劣质香烟的味道,靠近三楼的楼道全是烟雾,隐隐能听到粗鄙的谩骂声。
陆妈妈心头一跳,缩回抬起的脚,“这声音像是从我们家传来的。”
陆方远也是一愣,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去,一到门口就看见好几个彪形大汉大马金刀地坐在家里抽烟,个个胳膊上都纹着青龙白虎,一看就不是好人。
而这伙人之中,有一个长相帅气的小黄毛。
小黄毛叼着烟,戴着小指粗的金项链,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坐在凳子上,腿还不停地抖着,看着特别欠打。
见段一鸣演得这么投入,宋唯也不好意思敷衍了事,一秒切换成“懦弱的优等生”,死死扒着顾十风的胳膊,抖着嗓子小声问:“这些都是什么人?他们怎么进去的?”
顾十风握紧他的手,柔声说:“自己人。”
段一鸣带着几个大汉齐刷刷的站起来,弯腰鞠躬,声音如雷,“顾少好。”
这黑-社会般的场面,把陆妈妈给震慑住了,但见几人对顾十风恭敬有加,心里的惧怕又少了半分。
然而,当她注意到自家敞开的大门上被撬烂的锁心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顾同学麻烦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顾十风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朝着段一鸣抬了抬下巴。
段一鸣立刻站起来,吊儿郎当的继续抖腿,阴阳怪气道:“这年头欠债的是大爷,我们来要债在外面等了半天,实在是渴的不行,只能自己进来讨杯水喝。”
“要债?”陆妈妈想起之前老太太的话,难道那小畜生真跟这姓顾的同学家借了钱?
她心里慌乱,“空口无凭,欠条呢!”
段一鸣往后看了一眼,后面的人立刻会意,还真拿出了张欠条的复印件,上面白底黑字,还盖了手印和签名。
陆妈妈不认识儿子的笔迹,只能将陆方远拽到面前,指着上面的字迹问:“这真是你写的?”
陆方远:“是啊,外婆动手术加上住院,一共十几万,不借钱我怎么办?”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陆妈妈起的要吐血,可转念一想,十几万又如何,欠钱的又不是她,她是回来找房产证的。
她迅速撇清关系,“钱是你欠的,跟我没关系。”说完推开陆方远往老太太房间走去,陆爸爸紧跟其后。
两口子在在屋子里乱翻一通,就连床垫都掀了起来,仍旧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去哪儿了?我记得老太太就藏在这下面的。”陆妈妈喃喃道。
“再找找!别慌。”陆爸爸又把屋子里翻了一遍,一无所获后,就将目标对准了另一间房间。
陆方远眉头皱起来,“那间屋子是唯唯的,你们不能动。”
见他阻拦,陆妈妈越发肯定房产证就在里面,二话不说就开门跑进去。
宋唯的房间很整洁而简单,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她进去以后就开始东翻西找,自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宋唯的宝贝玻璃罐子上。
玻璃罐子放在床头,底部被枕头遮挡,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她上前把罐子举起来,皱着眉用力摇晃,丁铃当啷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唯进门恰好看见这一幕,气得呼吸都重了,那些宝贝他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数一遍,即便是睡着了也要抱在怀里,如今却被陆妈妈这样粗鲁的对待。
宋唯:“你把它放下!”
陆妈妈不屑地哼笑一声,“这些年你吃了我们家不少吧,如今还住到了我们家,就这么个破罐子,我看看怎么了?”
这罐子里的东西对她来说与垃圾无异,挑衅地随手一抛,玻璃罐子在距离床沿几公分的位置直直坠落到了地上,只听见“哐”的一声,厚厚的玻璃四分五裂,东西洒了一地。
宋唯怔了怔,表情从平淡到震惊,再到皲裂,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他死死咬着嘴唇,脸色变得苍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宋唯:“统哥,我不想抖啊!”
系统:“没办法,你这是正常的应激反应,抖一抖就习惯了。”
宋唯:“……”神他妈的抖一抖就习惯了,在外人看来这怕是在发羊癫疯!
宋唯想哭,心里的恐慌愈演愈烈,控制不住的想愤怒尖叫,甚至想冲上去把罪魁祸首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可是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这些行为,心里的痛苦却并没有减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藏品被人弄脏,被无情的丢在地上践踏。
看到宋唯不正常的脸色和反应,陆妈妈嫌恶的后退一步,皱眉骂了句,“有病吧。”
下一秒,她就被人一把掐住后颈,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扔到了一边,摔坐到地上。
顾十风一手按住少年的肩胛骨,一手掐着他的脸颊,逼迫他看向自己,温柔的安抚中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急切,“宋唯你看着我,我在这儿,我就在你面前,你不用靠那些东西获取安全感,我保证哪儿也不去,一直守着你好不好……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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