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有意的看了白子规一眼,白母见状,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松开了白子规,示意让他自己去玩一会儿。
“不知道白总管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边是明知故问了。”两人独处之时,白奕放下来连山虚伪的笑容,淡淡的说道:“在下前来只是想接少爷回家,更何况你如今身体状况不佳,回去也能好生修养,少爷亦能安心入学。”
春桃坐在一侧,喝了一口水润了润方才因为愤怒而有些干哑的嗓子,垂着眼没有说话。
“老爷现在已经放下了,让少爷得到他应得的也无可厚非。你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也知道少爷于你而言极为重要,那你就忍心看着少爷无书可念,沦落成一个乡野间的粗鄙之人吗?”
白奕的话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春桃心口上,这让原本打算过段拒绝的春桃犹豫了一下,她茫然地透过窗子看着在外面等候这的白子规,想到子规身上不断出现的伤痕,以及自己如今也不知道有多久的活头……
这孩子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她不过是白家的丫鬟而已。
白子规虽是正妻之子,可他的母亲在他出生时就因为难产死掉了,这孩子天生懂事,长得又白净可爱,再加上大夫人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纵使大夫人过世,自己伺候少爷也伺候的尽心尽力,从未亏待过。直到后来白老爷迎娶了第二位夫人。
第二位夫人的出身非同寻常,但心胸狭隘,十分看不惯白子规这个前妻之子,于是处处为难。而老爷更是因为丧妻之事,视这孩子为克父克母之人,对他不闻不问。
终于,在白子规因为二夫人刻意刁难的缘故大病一场,险些丧命之后,她从白家偷了些值钱的首饰,将白子规抱了出去。
可是她毕竟只是个丫鬟而已,大字不识一个,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活计也不好找,只能干些洗衣缝补的活儿,房子也是找了一间最便宜的住着,钱虽然少,但是平时省吃俭用一些也就够了。
本想着那些首饰全部留给白子规,等他长大一些便典当了让他读书用的,待他以后考取了功名,自己也算对得起夫人。
然后世事难料,从前年开始,自己便患了重病,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来病根,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病也越来越重。
自己现今是活了今日指不定就没了明日的人,这白奕是老爷身边的心腹,如今能派来寻这孩子……
她摸着自己的手腕,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站了起来作了一福。
“少爷是个聪明的孩子,若是老爷想寻他回来,我自然没有留着的理由。只是我本就是戴罪之人,就不随着少爷回去了。麻烦白总管回去禀告老爷,这孩子天资聪颖,若是好好教导,是个可塑之才。还有……若是老爷能够允许……可否让这孩子偶尔来看我这老妪一眼。”
“老爷如今对少爷十分愧疚,定会同意的。这些年也辛苦你了。这是从……求来的药物,能治百病。你将它服下吧。”
春桃与白奕出来的时候,白子规正在门口整理捡回来的柴火,春桃走过去拿走了白子规手中的柴火,将他带进了屋子,用水将他的脸上和手上擦洗干净,又拿了一件稍微新一些的衣服给他换上。
强忍了许久,还是一把抱着了白子规。
“子规……”
“这位大人要带你去读书认字,这段时间就让他先照顾你。等娘亲病好了,就来接你好不好?”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只手一直摩擦着白子规的脸颊,但是她还是没把自己准备好的话说出口。
让她怎么说出……我并不是你亲生母亲的这句话来呢。
这毕竟是她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啊。
白子规有些听不懂,不过看娘亲的意思……是同意自己走了么?
这样也好……娘亲的病可以得治。自己……不过是离开家而已。
梦境的最后,他看到自己跟在那个中年男子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而自己所附身的母亲,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自己离开了?可是去了哪里呢?
醒来后的白子规没有急着起身,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床顶,闭上眼企图再一次进入那个梦境,可是脑海中一片清明,丝毫无法入睡。
于是他便这么睁着眼,发了一宿的呆。
而另一侧的游鹿,也是一宿未睡,午夜之时,便变成了猫形跑出去一整夜。知道清晨天微微亮起时才回来。
也不只是去做了什么。
于是,第二日,两人都到了午时才出门。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几百年没睡似的。”
游鹿让小二上了两分鲜虾粥,又叫了几个凉菜,一边往嘴里扒拉着,一边调笑着问道。
仗着自己灵力充沛,曾经也干过许久不睡的事情,游鹿非常的有恃无恐。
“做完又做那个梦了……不,不是那个梦,是后续。”
听白子规讲完那个梦以后,游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这样子,白子规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那不如……
“你对云隐山庄这个地方有印象么?”
“有。”白子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总是出现在梦中的似乎与自己无关的回忆,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没有曾经熟悉的事务,白子规已经完全信任了这个陪在身边好几年的游鹿,尽管心中有个声音还组织着自己,但是白子规选择了说出来。
“那时候,你问我家在哪里,我在告诉你白家村的同时脑海里面想起了这个地方,但是因为,我也不清楚这个地方在哪里,所以就没有说。”
“云隐山庄庄主姓白。根据你所说的,我现在怀疑你和云隐山庄有关系。”游鹿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也是猜测,不如看你之后还能想起什么,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听罢,白子规点了点头,乖乖的喝起了眼前的粥。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在客栈中悠闲地,无所事事几日,期间白子规却没有再做起与之前相关的梦境,明明感觉失去的记忆就在触手可得之处,可是偏偏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白子规有些暴躁。
游鹿见状,找了个时间,和白子规在城外找了一处空地,打了一架。
暴力虽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但是很多时候,暴力却能让人心情舒畅,放松许多。
比如说两人打了一架之后,白子规的精神状态比往常好了许多。
而就在此时,萧子言找上了门。
比起几日前见到的那轻浮公子哥的模样,萧子言的身上多了一些疲惫,整个人的状态也有些萎靡。
见到萧子言时,游鹿小声的对白子规说了一句:
“你说我要不要也和他打一架?”
……
白子规默默装死,拒绝说话。
萧子言是独自前来的,但考虑到之前他身边有这疑似监视他的人,游鹿在进屋前随手在门口布下一个隔音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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