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白岑鹤还要多久回来,在白家主宅,除了岑鹤,已经没人敢同自己说话了。
着实有些无聊。
手伸过去,摁了镜子上的一个按钮,那镜子便变回了原本可以照人的样子。那里面反射出的,赫然是一个满脸爬满花纹的人。
自从从秘境出来以后,脸上的花纹便再也消不下去,因此也被发现了自己魔化的事情。想想,也有些无奈。
角落的香炉里面,不知何时点了熏香,此时正传来一阵阵兰花的香味。
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阵响动,有人走了进来。
白念?他来做什么?
白子规无趣的看向来人。
只见白念从一侧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上面,好笑的看着四肢被束缚的白子规,那模样有恃无恐。
“啧,真是妖孽的儿子,瞧瞧你现在的这样子,真是个怪物!”
“怎么?不说话了?魔化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明明就是个魔化了,什么用都没有了的废物!怎么还敢用这种瞧不起的眼神看自己!
白念的心火突然被点燃,他抽出自己佩剑,划向了白子规。
一道道伤口出现在白子规身上,有的甚至已经见骨,却因为全身灵力被锁无法愈合。
白子规懒得理他,反正自己也感觉不到痛。
更何况白念现在的模样,明明就是因为与灾殃剑同处一室,被引起了心火罢了。
没用的东西。
“杂种!白岑鹤竟然为了你这杂种去处置我父亲?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哦,也不是。云中鹤嘛,说实话,你是不是当白岑鹤的陪读,当着当着,成了娈童了?”
“也是,你这张脸,可是和你那娘亲一样!一看就是贱种的脸,也就配躺在男人身下了!”
白子规皱着眉看着白念身上的变化,以及他越来越潮红的脸,有些恶心。
白念发泄的挥舞着剑,最后一下,他用剑刺穿了白子规的肩膀,随即,猛地拔了出来。温热的血液竟随着他的动作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半跪在一侧粗声喘息着。
等到白念终于平静下来,白子规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
“谁放你进来的?”
“呵,你也不想想,白岑鹤不在,剩下的人,谁不指望你死?你真当自己是以前的那个白归云?你现在就是个怪物!”
白念不舒服的拉了拉自己的裤子,伸出一只手挑起了白子规的脸,啧了一声。
“你猜我进来之前去干吗了?”
见白子规不答话,他笑着说道:
“我给他们说,我想把你那养母杀了,没想到一群人支持我。你瞧,这是什么?”
白念从怀里摸出一截头发,在白子规脸上扫了扫。
“说起来你知不知道,你那养母这些年被白岑鹤养的可好。她是真心对你,这么多年都没给你找个后父,现在竟然还是个处子。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在听到白念第一句的时候,白子规整个人僵硬了,他脸色发白的看着白念手中的头发,听着白念一句一句,宛如刀子一般割在自己心头的话。
“那当然是亲眼看到的啊,啧,说实话你养母是不是和你娘一样,就是个妖怪?年纪这么大了,皮肤倒还是不错。”
“反正都死了,死之前也干点造福大家的事情对不对?”
“你不怕岑鹤回来么?”
白子规压住声音里的颤抖,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岑鹤?”白念笑着站起了身,“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啊?知道这是什么吗?萧潭专门为你准备的,等你死了,我们就会跟着萧潭离开,到时候天高地远任逍遥,白岑鹤先能应付的了白家的长老再说吧!”
啊,对,白家的长老不同意自己活着。
白子规昏昏沉沉的想着,他半眯着眼抬起了头,看向白念。
“我娘死了?”
“死了呀,全死了!你个杂种!你爹也要被白岑鹤杀了!开心吗?这天地之间,就剩你一个人了!”
“为什么这么恨我?你有夫有母,从小娇生惯养,享尽荣华富贵,哪里需要恨我?”
“要不是你顶替我的位置来了白家!现在扬名的人是我!有父有母?金银财宝?这些重要么?本应该站在这个位置!站在白家少主身侧的人!是我!”
白念喊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将手中的剑扔到了白子规前面。
“你不如自尽吧。怪物。”
越坚强的人,拉断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之后,崩溃得越快。
白子规挣扎着去捡那离自己稍微有些远的剑,锁链透过血肉狠狠的勒了进去,终于,他捡到了。
他看着那柄剑,举起来就要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同时也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啊,对。
不能这样。
不可以只让自己绝望,那些人,那些恶心的人,一起绝望吧。
随着白子规心中黑暗想法的扩大,那原本挂在墙上的灾殃剑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接着,那剑挣脱而出,直直的向白子规砍来!
白子规手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啊……”
白子规张开嘴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伸手握住了灾殃剑,身上的伤口也随着灵力的恢复而慢慢的愈合。
不同的是,流转在他体内的,不再是属于修仙之人的白色灵力,而是乌黑的煞气。
对周围的感知被无限的放大,而这一切却都漫长的像是一场梦,温热的血液,尖叫的人,一道道咒术拍到肉身上的疼痛。
邪剑饮血而活,动则天地变色,静则稳一方邪祟。得者,扬名天下;而后,噩梦百年。
“白归云!!”
白岑鹤回到家中时,便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人的碎肉四处飞溅着。赶来企图阻止白子规的长老们,伤的伤死的死,剩下的也面带惊恐的,企图离开。
白子规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花纹,甚至有血凝成的花儿破开皮肤钻出来,娇艳无比。
灾殃剑上丝血不沾,一阵阵寒光刺痛着白岑鹤的眼睛。
而此时的白子规,周身已被煞气环绕。
“岑鹤?”
在看到向自己走来的的人时,白子规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归云我们先停下来好不好。”
白岑鹤的话语中已经带着一些颤抖,只是这一切对于白子规来说,毫无意义。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一名长老趁着白子规呆愣的片刻,挥着法器就要偷袭上来。
“不要!”
白岑鹤挥出一道剑气组织了长老的动作,可是伴随着他的剑气的是,长老被切成碎片炸开的情景。
“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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