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千万不要有异能_春溪笛晓【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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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鸣一骨碌爬起来,穿起外套:“那我去把高洋找过来!”

  棕鼠说:“谢谢你!”

  陶鸣说:“你要一起去吗?坐到我的肩膀上来怎么样?”

  棕鼠说:“可以吗?我可是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

  陶鸣说:“你看起来很干净,下水道虽然很脏,但你没有沾上脏东西,你的毛毛好像很柔软,每一根都服服帖帖地贴在你身上,”说完以后他又大胆地问,“我可以摸一摸吗?”

  棕鼠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提出这种要求,受宠若惊地说:“可以。”

  陶鸣小心地摸了棕鼠一把,让它跳到自己肩膀上一起出门。

  沈顾本来正坐在一边看书,闻言抬脚一拦。

  陶鸣说:“阿顾我们一起去吧!万一我找不到人的话你可以帮我找!”

  沈顾黑幽幽的眼睛瞅了他一会儿,站了起来:“走吧。”说完自己已经先跨出几步。

  陶鸣抱起椅子旁的衣服追上:“外套,外套!晚上出去不穿外套会着凉的!”

  沈顾面无表情地任由陶鸣帮自己穿上衣服,口里不饶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弱。”

  陶鸣不反驳,反而还大大点头:“我是有点弱,我要多点锻炼才行!”

  两个人边聊边走,没一会儿就跑到高洋的学校。

  这座校园显得很沉默,沉默得就像原来的学校已经移割到另一个世界,留下来的只有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沈顾说:“不对劲。”

  阿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出来,飞快地往里跑,没一会儿又化成一道白影跑回来,对陶鸣说:“有人在哭,很多人。”

  陶鸣对沈顾说:“很多人在哭。”

  空气像是突然被眼泪浸润过一样,带上了伤感的湿意。

  陶鸣叫着:“下雨了。”然后拉着沈顾的手往里跑,跑到宿舍楼檐下才停下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朦胧的雨幕,笼罩着整个天穹。

  陶鸣听到了哭声,有压抑的,有放肆的,有哽咽的,有嚎啕起来的,它们像是会传染一样在整栋校舍蔓延。

  陶鸣和沈顾对望一眼,快步跑到高洋的宿舍。

  高洋没有哭,他用手撑着脸,遮挡着脸上的痛苦。

  陶鸣紧张地问:“怎么了?高洋,你们怎么了?”

  高洋说:“死了,都死了,天天杵在宿舍一楼撑着腰骂我们的老头儿死了,天天杵在校门口骂我们的老头儿也死了,天天抓着我们绕着学校跑十来圈当操练的秃头主任也死了,他们坐的飞机出了事儿,再也不会回来。他们管着我们的时候,我们恨死他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管我们了,这所烂学校也没有人管了,再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们会不会变成社会渣滓,再也不会有人在意我们以后吃不吃得上饭,再也不会有人管了。”

  陶鸣不认识高洋说的人,但还是红了眼眶。

  陶鸣说:“高洋你不要太难过。”

  高洋说:“我难过什么!虽然我们很多人都是孤儿,但我们可不会把他们当成家里人,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死了关我们什么事啊!”他努力放大嗓门,克制着涌上来的泪意。

  流浪猫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这时它突然从栏杆上往下一跳。

  它走到高洋的脚下,蹭了蹭他的小腿。

  这对于骄傲的流浪猫来说是极其难得的。

  高洋怔了怔,张手抱住流浪猫,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的眼泪像是突然开了闸门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他嚎啕大哭起来。

  陶鸣愣了好一会儿,拉着沈顾走到门外,问:“这就是战争吗?”

  沈顾说:“这是战争的一部分。”

  是战争中无法避免的流血和牺牲。

  陶鸣扑进沈顾怀里哽咽着说:“那战争一定不是好东西,我决定讨厌战争。”

  沈顾顿了顿,说:“我也决定讨厌战争。”

  陶鸣抹干泪走回高洋的宿舍,高洋也已经收起了眼泪。

  高洋郑重地向流浪猫道谢:“谢谢你,猫先生。”

  而流浪猫已经和以前一样坐在他身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刚才主动安慰高洋的并不是它似的。

  高洋抬起头对陶鸣说:“我不走了。”

  陶鸣有点高兴:“那太好了!”

  高洋看了看陶鸣,又看了看沈顾,说:“学校里年轻的老师已经走了,老头他们又出了事儿,我们这边几乎没有人管了。现在想想,他们暑假时执意把我们赶离学校,可能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想让我们学会自己在外面生存。”他的声音很犹豫,却又很坚定,“我要留下来,我要接管它。可是我有很多东西都不懂,有时我们可能要拜托你们帮帮忙。”

  陶鸣知道高洋这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他转头央求般看着沈顾。

  沈顾说:“可以。”

  高洋的心跳在听到这句话时渐渐平稳下来。

  有些人天生就让人信赖,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困境里头,只要有这么一个人站在旁边就不会再忐忑不安。

  沈顾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他还很小,即使他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成长。

  第20章 关于母亲的故事

  《废柴千万不要有异能》/春溪笛晓

  关于母亲的故事

  车站停运了,学校还是照常上课。一放学,沈顾带着陶鸣回家吃饭。他们现在在沈顾家吃饭,因为沈顾妈妈做饭最厉害。

  陶鸣喜欢沈妈妈。沈妈妈很温柔,脸上总是带着笑,他帮了倒忙沈妈妈也不会生气,还会抱抱他、亲亲他。

  他很喜欢很喜欢沈妈妈。

  吃完晚饭的时候天还没黑,鸽子先生飞过来了,它叼来了一根远方的树枝。

  陶鸣拉沈顾一起看了看,没看懂鸽子先生是什么意思,只能抬起头看向鸽子先生:“这是什么树枝?”

  鸽子先生说:“这是我回来时歇脚的一棵树的树枝,那棵树的树干被枪炮击倒了,树枝落了一地。那棵树拜托我将这根树枝带给它的一个朋友,它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在周围飞了很久都没找到它的那个朋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树的树枝吗?那棵树说它们一起落地、一起发芽、一起生根,小时候还长得一模一样,它们应该是同一种树。”

  陶鸣一愣,不是很懂。

  植物分类他们学过,但是从一根光秃秃的树枝认出它是什么书好像挺难。

  陶鸣忍不住看向沈顾。

  沈顾拧了一下眉头。他说:“我们去找老师。”

  陶鸣点点头,和沈妈妈说了一声,和沈顾一起跑了出门。

  两个人跑过两条安安静静的街道,叮咚叮咚地按响门铃。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白天的白胡子老头。

  陶鸣把鸽子先生叼回来的树叶递给白胡子老头,礼貌地问他能不能帮忙认出来。

  白胡子老头坐到黄亮黄亮的灯下,取出眼镜盒里的老花镜戴上,认认真真看了半饷,抬起头说:“这是紫果树的叶子。”提到自己专业上的东西他说得很慢,但很详细,“它的叶子平时是嫩红色的,到了秋天会变成鲜红鲜红的颜色,很漂亮。几十年前已经灭绝了,我来到这边之后找到了十几颗紫果树的种子,其中两颗种子打破沉眠培育成功了,有一株还留在这儿,有一株迁到了我的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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