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_叔蘅【完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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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计程车到达目的地后,萧竟直接扔了一张名片给司机,让对方到狂人殿划账,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科研所里,徒留司机一人在车里凌乱。

  刚冲上楼梯,萧竟就撞见了正在收拾器械的易帜,脑子里电光石火一阵后,本来急匆匆的脚步忽然放缓了。

  “工作差不多了?”萧竟问。

  易帜点点头:“那个实验的报告完成以后,每天的工作量就少了很多。”

  “你是中正堂的人?”萧竟突然这么问道。

  易帜明显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话。

  这在萧竟的预料之中。他早该想到的,邵垣在这间独立科研所里搞这么大动静,不找自己信得过的人……怎么可能?既要信得过又要有足够的能力胜任……一定是中正堂的人。

  “……对啊。”易帜的脑子短时间里想了很多。

  他的第一反应是萧竟怎么会知道,但很快就想到了对方也是黑道出身,而且是和邵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如此亲密……邵哥只是没有主动向对方说起过这件事,但并没有要瞒着对方的意思。于是他坦然承认。

  “带我去秘密工作室。”萧竟一脸平静地从容说道。

  易帜又愣住了,什么秘密工作室?

  “你是说地下室吧?”话一出口,易帜就想扇自己两嘴巴子,奈何木已成舟才意识到对方在套话。

  如果萧竟知道那件事,他不可能用“秘密工作室”来称呼地下室;如果萧竟不知道这件事,那么自己无疑捅破了一个大秘密!

  易帜此时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谁也拉他不出来,让自己一个人静静地蠢死得了。

  “带我去。”萧竟非常平缓地说着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于桥失踪的真相就在眼前,这件事困扰了他整整五年……可自己为什么突然……可以如此冷静了呢?

  见易帜不肯动作,表情非常难看,萧竟也不急,哼了一声,道:“你不带我去,我也总能找得到,你以为你们能瞒我多久?”

  易帜抬起头看着萧竟,眼眶红红的,还是不肯屈服。

  萧竟:“我可以叫狂人殿的人过来,十分钟就能给搜出来,你信不信?”

  “我今天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既然你知道,不如就由你来告诉我。邵老三他……怕是没脸和我说。”

  老实说,易帜心里已经动摇了,他清楚萧竟几乎猜到了一切,只是需要证实。但他拿不准是不是应该让萧竟证实自己的猜想,毕竟嘴里说得那么好听,等一切落实以后,谁知道这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易帜真的没想到萧竟会这么在意那个人,难道他们两个不只是一般的战友吗?难道萧竟和那个人之间的情谊竟能抵得过和邵哥这么多年的情谊吗?

  想到这,易帜定了定神,说:“我……告诉你真相,但你不要怪邵哥。我们都是逼不得已。”

  易帜给萧竟带路,去地下室。

  “五年前的某一天,邵哥结束本家的工作回到自己独立在外的家的时候,等待他的不再是一个鲜活的爱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方意生死了?!”

  “死因我也不清楚,邵哥没有和我说过。他当时悲痛过度,差点就这么倒下,好在忽然想起那段时间我们正在进行的项目是‘灵魂体’实验——是方意生的想法,最初的目的就是使人重生。那个项目已经完成了一半多。邵哥有了希望,当即决定维生方意生的大脑,留下他的意识,并为他的重生找寻匹配的身体。”

  “那个身体……就是于桥?”萧竟问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在颤抖。

  易帜用沉默回答了他。

  路过实验室的时候,萧竟忽然停下脚步,看向那面机关墙,说:“那里面放的是什么?打开来我看看。”

  “什么?”易帜回过头,顺着萧竟的目光看过去,意识到对方指的是那个珍藏在墙里的东西,抿了抿唇,说,“你明明清楚,何必呢。邵哥放的,密码我也不知道。”

  萧竟忍着心中的绞痛,提步继续往前走。

  地下室湿冷,但非常干净,四周都是矿壁。萧竟一眼就看见了一张铺着棉毯的石床,以及两对用来锁住四肢的镣铐。

  “我们找了很久,比对了京都所有医院的所有档案资料……只有于桥达到了90%以上的契合度。”易帜再次回到这里,想起当初的画面,目光变得格外复杂。

  “你们给他换了脸。”萧竟艰难地走到石床旁,扶着墙壁慢慢蹲下。

  “打了沉睡针,还给全身都做了一定处理。”

  “但你们没办法清除掉身体的记忆。”

  易帜恍然大悟,心道百密一疏。

  “他被我们盯了好几天,还好没让我们等太久,一次出任务他掉了队。”

  “果然如此。”萧竟双眼通红地看向易帜,他现在满胸腔的恨意,却不知到底该恨谁,是恨邵垣,还是恨自己?

  “本来顾及到他是你的队友,我们把他掳回来后,邵哥犹豫了很久都没有下决定……但是方意生的意识等不得了。于是我们洗掉了于桥的意识。”

  “……好狠的心啊。”萧竟的身体不可控地剧烈颤抖着,他咬着牙,嘴里含着血,“这样的情况下,还让我来帮你们?”

  易帜低下了头:“很危险,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邵哥把我从中正堂借出来都已经很不容易了,那段时间是研究仿真人新型武器的高峰期。”

  萧竟闭上了眼,有气无力地说:“你出去,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易帜担忧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退了出去。

  爸,恕儿不肖,这辈子,我不会结婚了。——2125.12.9 17:40

  一条讯息发了出去,萧竟就跟丢了魂儿似的爬上了石床,仰面躺着,一动不动,目光都死气沉沉的。

  他想了好多好多。于桥的每一个样子,每一句话都像过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这让他一想到对方也曾像这样绝望地躺在这张冰冷的石床上时就感觉心痛得无法自拔。

  他的太阳寂灭了。

  而他却不能向那个罪魁祸首报仇。因为他一想到邵垣,有关这二十五年来一同度过的日子的记忆就更加热烈地扑面而来!甚至让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的一句玩笑话。

  ——以后你要是看上了谁,包在兄弟身上!就算亏了兄弟我的,也不能亏了你!

  邵垣是怎么回答的?

  ——得了吧,我要的不会自己争取?

  从旁路过的命运乐滋滋地听了这么一耳朵,决心给他们安排这样一场大戏。

  萧竟哭笑不得。

  这时,通讯器自动接通了最高优先级的通话,萧如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猴崽子,你放什么狗屁?我跟你讲,老子今天刚刚帮军府揪出了那个内奸,代号叫什么岩猿的,心情正好着,你别来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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