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白呼吸急促,窒道:“寂兰殿自始便是如数收入元神,少一位多半位都是违背天数之举。如今魔君若是想要拿走白龙神座的四位元神,便要以另外的元神补替。更何况,舍命抵命之事,并不易。”
陈吟将长白所言如数听完,缓缓松开了钳住长白的脖颈,凝重地点了点头,浅缓喃道:“舍命抵命之事,他倒是做得比我多。”
半晌,陈吟一脸严色,对长白说道:“本君补你四位元神,你便将临渊的元神还回。”
长白整理好被陈吟扯皱的衣衫,道:“魔君想要如何补还?”
陈吟低头凝视手中的扇柄,“本君有一百一十二位元神,与你四位,并非难事。”
长白并未惊讶,缓缓道:“魔君该知道的,神座们的元神,并非一般。”
陈吟抬头,点了点头,展开手心,轻抚着悬在扇柄上的四颗红珊瑚珠。
长白脸上瞧不出喜怒悲忧,声音也是淡雅极致,“魔君想好了?”
陈吟像是说于自己听,“先时,他屡次舍命相保,如今我救他一次,当不得什么。”
过了许久,长白有些叹息,道:“魔君负伤而来,若失了四位命神,亏损则是极大的。”
陈吟道:“总好得过生死难言的他。你不必再说,尽管引本君前去便是。”
长白未再多言,只领着陈吟来到了寂兰殿偏殿的内室,陈吟进门便一眼就看见了临渊的木盒。
陈吟走上前去,打开木盒,瞬间临渊的记忆便映入了陈吟的眼帘。
画面中,是个穿白袍的少年。
看来是那呆子小时候。
小临渊正襟危坐在书案前读书,伽南在殿上讲解书中奥秘。
伽南赞笑着:“临儿果真是天赋秉异,我讲几句,临儿便会了。”
小临渊低着头,老实回道:“先祖指点精妙,不必多语,听者自是易懂。”
伽南满意地点着头,此时有侍童进殿内到伽南身边耳语了几句,伽南便交代了临渊几句就出门了。
伽南走后,临渊依旧乖巧的温习功课,整个殿内便静得只可听到临渊平稳的呼吸声。
突然,殿内响起好听的男声:“这破书有什么可看的?”
临渊抬头,他只觉得这声音离他近的很,却没有看见来人,“谁在说话?”
那人轻盈地笑着,声音如铃,“看你脚边。”
临渊低头,看见了地上的念珠。
陈吟随着临渊的记忆,看见了自己。他既是诧异又是怀疑,这又是何时的事,他怎得一点也记不得了?
临渊蹙眉:“你是何人?”
倏地,陈吟就看见自己化成了与临渊一般的装扮,一身白袍,束着高发冠,配着白玉簪。
只是前襟微微松散,发丝也并未全部揽起,有几缕散在胸前。说来陈吟此时初有意识,变换的模样虽不及现状,但已是貌美,如此看来倒也当真是诱魅。
陈吟一手撑着脑袋搭在书案上,侧头冲临渊笑着,“神座,在下白龙一族。”
临渊看了陈吟几眼,收回目光,浅道:“你不是。”
陈吟低头检查自己看的装束,疑惑道:“哪里不是。”
临渊又斜瞥了陈吟一眼,道:“本族生性多寡淡,你却不是。”
陈吟闻言,吟吟笑了几声,泛着浅粉的指尖敲在书案上,“你的意思是说我性情浪荡?”
临渊只低头看书,“我不曾言此。”
陈吟也不计较,反而正了正衣襟,更是凑近了临渊,浅问道:“我好看吗?”
临渊不曾抬头,点了点头,实然道:“好看。”
陈吟笑意欲深,“那你可喜欢?”
临渊依旧未曾抬头,“不喜欢。”
陈吟道:“好看却不喜欢?”
临渊道:“嗯。”
过了许久,临渊没再听到动静,抬头看去,没看见人,倒是脚边又有了那串念珠。他将念珠拿于掌中,静静凝视着,轻轻抚触着。
此时伽南返回,看见了临渊手中之物,问道:“临儿喜欢我这念珠?”
临渊惊道:“这是先祖之物?”
伽南笑道:“这念珠跟着我多年,现今倒也是有几分灵性的。”
临渊只细瞧着手中之物,没再说话。倒是伽南,见临渊此景,多问了一句:“临儿,可是有什么事?”
临渊闻言,摇了摇头,只将念珠交还到伽南手中,只问了书中的几个问题,只字未提方才之事。
第40章 清平欢(三)
讲实话,陈吟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对临渊做过这些事。
那是他初有意识之时,也当是他胡闹罢。
只见画面变换,临渊似是年长了些。他端坐于案边,静静写着手抄。后而倏地笔尖一抖,他缓缓停笔,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开口道:“下来。”
陈吟真身缠在临渊的白玉冠上,撩散了临渊的头发。
陈吟懒散道:“不下。”
临渊又一字一顿道:“下来。”
陈吟只又缠紧了几圈,挑衅地笑着:“怎得你的头就这般金贵,容我歇歇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临渊阖了阖双眼,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就要去将陈吟摘下来。
在临渊碰到陈吟的瞬间,陈吟顺势从临渊的发冠上溜了下来,又缠到了临渊的手腕上,紧紧贴覆着临渊秀丽的骨节。
陈吟舒展了一下身子,珠身便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声,“没想到龙爪是这等舒坦,早知如此,方才就该缠到此处来。”
临渊低头看着手中之物,皱着眉,有些不知所措。
陈吟蜷了蜷,将珠首搭在临渊的虎口之上,浅眠。还时不时抬眼看一眼临渊,以此消遣。
自然,陈吟的真身不过一串念珠,临渊是瞧不出陈吟的首尾的,自然也瞧不出陈吟的表情。所以这真神就有些肆无忌惮地支配自己的视线。
陈吟十分惬意地盯看了临渊良久,才懒懒开口道:“想让我下来啊?”
临渊本已经在看书打算置之不理,任其胡闹,没想到陈吟会主动开口。他抬起头来,凝视手中的陈吟,未言一语。
陈吟见临渊不说话,笑道:“看来某人也挺喜欢被缠着的,那我且多待着。”
临渊无奈,只道:“如何才能不胡闹?”
陈吟得意地伸了伸珠身,道:“我这个人别的没什么不好,就是耳根软了些,尤其喜欢听好话,你且讲几句与我听,我高兴了,自然会下来。”
临渊本是在一本正经听陈吟说的,自是没料到陈吟又是在玩笑于他。临渊半掩眼帘,垂目道:“那你便待着吧。”
说罢,临渊将被陈吟缠住的右手置于一旁,不再理会,只用左手翻看着书页。
独自待着的陈吟觉得好生无趣,于是就抻开了临渊的右袖口,毫无犹豫地,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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