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如此,众人的眼神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到底什么情况?仓邈心底泛起一丝厌恶之感,然而就在此时,众人忽而向他二人走了过来,表情由凝重渐渐的变成了笑脸。
“呀,黎公子回来了啊,二位公子里面请。”
“是啊,别站在门口吹风了。”
“快,里面坐。”
仓邈一脸懵的看着少卿,少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上来把二人簇拥着推到了大堂中央。
此时台上的说书人突然一拍醒木,吓了众人一跳,众人一看,说书人终于要说话了,又纷纷坐好,坐好之前还不忘把仓邈和少卿推到前面最好的位置上坐好。
仓邈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了说书先生再敲醒木,开始了表演。
书说到一半,仓邈才算听明白,原来今日在会场所有人看到龙侯的所作所为都感到愤慨,但谁人都知道梁家人的做派,也懂得大赛的规则,故即便是生气,也无人出头,直到仓邈站出来。众人虽然不认识这俊俏美丽的少年是谁,但却默默记下了他的样貌,出了会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榕锦客栈的黎公子和梅公子。这不,就有好义之人纷纷蹲守在榕锦客栈,准备结交一下这两个青年俊杰。
说书人也是到了现场的,灵光一闪就把仓邈和少卿、灵官儿和龙侯的事编成了评书,拿来说讲。
仓邈是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冲动之举竟也做了好事。
说书人书刚讲完,醒木声未落定,众人忽而又围上了上去,却发现自己专心听书的时候,这书里的两个英俊少年早就不见了影子。
仓邈早早的拉着少卿隐了形悄悄潜回了房间。并不是他不善交际或不愿交际,只不过此事并无半分功劳可居,实在是无心插柳。自己也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并无其他想法。故趁着灯光昏暗之际,直接跑路。
仓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时叹口气。“哥啊…他们怎么还不走?”他的话说的颇无奈。因为即使中午从大堂跑回了房间,却未想到,既然这些人能打听到自己住在榕锦客栈,自然也就能打听到他住在哪个房间。
此时仓邈和少卿的门前就左三圈右三圈围满了人,有刚刚就在下面等他们的青年才俊,也有听了书之后想来一睹真容的好奇宝宝。一堆人把他的门前堵的水泄不通。
这一堵就是几个时辰,天已经全黑了下去,却未见门口的人有要散去的势头,似乎有不见真容誓不罢休的架势。而就在仓邈快耗尽最后一丝耐心准备开门轰人的时候,窗户上传来了几声敲击。
少卿警觉的手按在了剑柄上,仓邈霍的从床上翻起来,心里想着:“翻天了?门进不来,竟敢来敲窗户?”遂走到窗前,月光洒下的影子,一个人。仓邈走到窗前刚想破口大骂,却听外面响起了声音:“梅公子,黎公子,是我,灵官儿。”
“灵官儿?”仓邈下意识的问了一下,窗外的人声音温润醇厚,甚是好听,比赛结束那会儿灵官儿的嗓子早都嘶吼沙哑的不成样子,此时听来竟如天籁一般,闻之陶醉。
“是我。”
仓邈半信半疑的把窗子开了一条缝儿,就着月光,能看到眼前的人面容隽秀,身材匀称,确是灵官儿。仓邈就大大的问号摆了一脸。
灵官儿貌似看出来了仓邈的疑惑,解释道:“是主人告诉我你们的住处的,也是他告诉我二位的门进不去,最好来敲窗子。”
仓邈一想,主人,梁筠寒啊,他怎么知道我们的门进不来?怕不是他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住的吧?一边想着一边把灵官儿让进房间。
进了房间的灵官儿先是对着少卿一揖,又对着仓邈深深的鞠了个躬。
此时的灵官儿换了一身黑色的套装,半紧的衣服勾勒了他匀称的身材,甚是好看,一扫今日的狼狈,原本浑身伤痕累累,此时看上去貌似并无大碍,沙哑的嗓子也恢复了原本的神采。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傲然声色。他额间的那跟缎带还在,只不过变成了黑色。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衣服也是没有一丝褶皱。这样的打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仓邈赶忙把他扶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灵官儿从身后取出来一个包裹:“我是来还公子衣服的。还有,与二位辞行。”
“嗯,衣服给我吧。嗯?辞行?你要去哪儿?”仓邈接过衣服却听到灵官儿说辞行,不禁问道。
“天大地大,总有去处。只不过,生而无常。”灵官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那么多的悲凉。
仓邈不知道如何接话。实然骄傲如他,怎甘心忍受今日之变故。但仓邈又很想问他,若是走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灵官儿伸手解下了额头上的缎带,交到仓邈手里,说:“我今日还是要来谢谢两位。谢二位的救命之恩。这根缎带是我翎羽所化,送与公子,他日二位公子若有难,尽可烧了它,我自然会出现在二位的面前。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二位请多保重。灵官儿告辞了。”说着又一溜烟儿从窗户跳了出去,说走就走了,消失之前似乎回头深深的看了少卿一眼。
仓邈拿着他刚刚给的缎带,还未多说一句话,他人就没了影子。
他拿着缎带赶忙跑到窗前,想留灵官儿多说几句,却没想到灵官儿速度飞快,已然到了街头。仓邈无奈,摇摇头正要关窗,眼尾余光却瞟到,灵官儿身后跟了个尾巴!
那人跟在灵官儿身后,不远不近,不快不慢。仓邈皱了眉头,一翻身跟了出去。
他几个起落到得那人身后不远处,还未待看清是什么人,忽然被人捂了嘴带到了街边的阴暗处隐了身形。那人轻轻在仓邈耳边说“黎公子,莫要冲动,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竟是梁筠寒,他无声无息到了仓邈身后,仓邈竟然没有发觉,他狠狠的皱了眉头,我难道学艺不精?不要说学艺不精,就算是梅天无声无息在我身后出现,也不可能不被我发现,这梁筠寒难道修为还在梅天之上?
梁筠寒似看穿了仓邈的心思,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我天墉城什么宝贝没有?单单是使人完全隐去形迹的法宝就有上万件,这有什么稀奇的?”
仓邈一听就气结,心里吐槽“土豪啊!土豪!”然后就听那边传来了灵官儿温润的声音。他说:“出来吧。”
仓邈刚想说露馅了吧,却见梁筠寒一根手指头压住嘴唇示意他噤声。仓邈还未来得及伸手抽他,就听到那边一个清脆的男声响起,语气中满满的戏谑:“既然知道我来了,为何不让我进去跟那俩人打个招呼?”
仓邈一听“那俩人”,难道说的是我和哥?怪道刚刚灵官儿话说一半匆匆就走。
“你与那二人并无瓜葛,贸然前往,有失礼仪。”
那人听到灵官儿说有失礼仪呵呵笑了起来,道:“你大半夜敲窗而入,翻窗而走,难道就是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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