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出门几乎都是孙景陪着,他根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现在一个人出来,这才发现,身上没有银钱,简直寸步难行
客栈老板上下打量了遍苏暮白,摸了摸嘴角边稀松的胡须,心里腹诽,这位公子看着不像是没钱人家的公子,气质轩昂,衣品不凡,拴在门外的红鬃马更是上等的汗血宝马,怎么会身无分文来住店呢
“你说你没钱”
客栈老板傲睨的看了眼苏暮白,语气里带着些许讪笑之意,单手抱胸托腮,绕着苏暮白转了一圈,贪婪露骨的鼠眼,一眼相中了苏暮白腰间的玉佩,故作为难的缓缓开口
“公子,我们这店小利薄,没钱的话,我可没法帮您安排住店啊”
“要不您在找找,看您是不是将银子放在了别处”
客栈老板说着,一双狭长势力的眼睛,有意无意的在苏暮白腰间打转
从刚才就发现老板一直在看自己腰间,苏暮白下意识的低头,以为自己腰间有什么污秽之物,可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异常,抬头,诧异的盯着老板
“我身上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没有没有……”
“公子若实在忘了带银子,我们这也可以用其他东西抵押的”
客栈老板说着,又一次看向苏暮白腰间的玉佩,可见苏暮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索性不要脸的伸出手,拿起那枚自己垂涎已久的玉佩把玩了起来,边看边说
“我看公子这枚玉佩倒是值几个钱,要不……”
苏暮白瞅了瞅腰间被客栈老板把玩的玉佩,考虑都没考虑,一把拽了下来,递了过去
“老板喜欢,拿去便是,那我的房钱和饭钱不知可否……”
苏暮白话未说完,老板见钱眼开的赶忙附和
“好说好说,公子就安心住下,这半个月,我保准不收公子半文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您且安心住下就是”
“二狗子,快带这位公子上楼,吩咐厨房,准备膳食,好好伺候这位公子”
客栈老板笑的合不拢嘴,心里窃喜,嘴里碎碎念着发财了发财了,看着苏暮白上楼的背影,鄙夷的瘪了瘪嘴,觉得这人不是傻子,就是脑子有病
店中其他伙计一起凑了过来,盯着老板手中难得一见的赤红血玉,你一言我一言争相讨论
“老板,这下你可发财了啊,这块玉够买你这两家店了吧”
“两家,切,一看你就不识货,这可是上好的千年血玉,就这一块,就够买下咱这一整座凌水镇了”
“那您才给人家那位公子抵了半个月的房费和饭钱,是不是太黑了点”
一名年纪略小的小二憋着嘴,怏怏的嘀咕着,知道自家老板黑心肠,可没想到会黑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客栈老板白了眼瘪嘴的小二,伸手在他头上敲了敲,面上微怒,却也藏不住眼里的激动
“你懂什么,那公子一看就是不经常出门,有钱人家的公子,想必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块玉佩值多少钱,再说了,是他自愿给我的,我们这是公平交易”
“你说那位公子会不会是个傻子,要不然,怎么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给了别人,也不问问价钱”
“管他是痴是傻,反正这块千年血玉现在是我的了,好了好了,都赶紧散了吧,收拾东西打烊了”
连夜赶路到达凌水,又找了一天离汐,苏暮白匆匆用完膳,衣服都未脱,躺在床上合衣而睡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客栈老板给苏暮白安排的客房正是一年前,离汐住过的客房,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房中真的还残留着离汐的气息,苏暮白第一次梦见离汐,不再是以噩梦结束
梦里,他们互诉衷肠,相拥而眠,久违的肌肤之亲,香甜如蜜的亲吻,他身上特有的香气,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苏暮白觉得这不是梦,离汐就在身边,就躺在自己怀里
也许是梦境太过真实,也许是梦里的场景太过美好,一觉醒来后,现实与梦境中那种巨大的落差,让人更加难以接受,心里更加空落
这半个月苏暮白早出晚归,逢人就打听,几乎问遍了凌水镇大大小小的人,就连郊区的小村庄也没有放过,却仍是一无所获
客栈老板既贪婪又无耻,说半个月就半个月,半月时间一到,立马换了副嘴脸,没有了之前的阿谀奉承,变本加厉,想尽法子的从苏暮白手中巧取豪夺,牵走了那匹红鬃汗血宝马,谄媚般又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
半月时间转眼即逝,苏暮白仍是未有离汐丁点线索,他已没有初来时的意气,整个人变得萎靡悲颓,久未清面的俊脸上,早已胡茬满面,没有了初来时的气宇轩昂,翩翩公子的形象,每日回到客栈,便将自己灌的如瘫烂泥
客栈老板早已对他不满,说好的时间刚一结束,见他身上已再无值钱的东西抵押,如驱赶蛆虫般,嫌恶的命人将醉的一塌糊涂的苏暮白丢出客栈,任他自生自灭
苏暮白被丢出客栈的那天晚上,天降暴雨,又因喝了酒,早已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就那么在雨里淋了一夜,睡了一夜
翌日清晨,早起玩闹的孩童见地上躺着个人,蓬头垢面,满身污秽,以为是神志不清的疯人死在了街上,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朝苏暮白扔去,试探他是不是还活着
一时间,无数颗不大不小的石子砸在身上,脸上,紧闭的双眸因为身上不断传来的痛感,挣扎着扇动了两下,却发现自己没有丝毫力气从地上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睁着眼,看着周围朝他扔石子的孩童,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自嘲的苦笑,忍受着脸上头上不断传来的痛感,和周围人群议论讥笑的声音……
第122章 不为人知的往事(下)
也不知是谁,一颗不小的石子朝着苏暮白脑袋上砸去,石子跌落在地,脑袋瞬间见了血,粘稠的血液混着脏乱不堪的发丝滴落在地,眼尖的孩童立马尖叫,不好了,他脑袋流血了
周围玩闹看热闹的孩童纷纷住手,路边的行人皆驻足观看着这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知是谁报了官,还是碰巧有前来寻街的衙役,见苏暮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上前踢了几脚,确定人没死,嫌恶的啐骂了几句晦气
几名衙役蛮横的驱散了看热闹的百姓,极不情愿的将苏暮白丢上临时劫来的板车上,拉去了凌水牢房,对于苏暮白这种外来流浪人口,按照凌水镇的先例,只能将他先关进牢房,看有无人前来认领
淋了一整夜的雨,苏暮白早已神志不清,高烧不退,任由衙役粗鲁蛮横的将他来回丢扯,最终被像扔垃圾一样,嫌恶的丢在牢房,任他自生自灭
“就将他这样丢在这行不行”
“怎么,你可怜他”
“你看他现在高烧不退,浑身湿哒哒的,头上还流着血,这样下去,会不会死啊”
前来关押苏暮白的两名衙役,边走边嘴里小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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