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逐渐散去,赵牧手中握着那被遗留在地的红盖头,面目阴冷至极。
这股尸气来势凶猛,许多人来不及撤出又或是哀嚎时吸入了不少,此刻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皮肤显现出不少深褐色的尸斑。
赵牧瞥了几眼那些人的惨状,冷笑着走出大堂。
“赵牧,你这个阴险小人!竟然想用尸毒将我们一网打尽!”
江淼吸了不少尸气,但好在逃出来得及时,现在还能咆哮几句。
他现在还能在外面数落赵牧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这些人当中最倒霉的恐怕要数太傅那一脉的学生了,都是些拿笔杆子操天下的文弱书生,哪里懂得这些邪门暗数,吸了尸气不谈,混乱之中,在堂内被人推推搡搡,踩踏在堂内出不来的都死了好几个。
关冥带出来的手下倒是没几个受伤的,只是遭人暗算此等下作之事也够他们恶心一阵的。
“嗯,对,你说的都对,接着骂,到时候怒火攻心将尸气带入肺腑,好赖没救了,我也正好推脱了责任,反正是你自己气死的,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赵牧此话一出,江淼和一众按耐不住准备发作的家雀们果然安分了不少,只是眼神中还是时不时发出斥责、鄙夷的光‘嗖嗖’直射到赵牧身上。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沈月会留着么一手,应该说是,他没想到幕后操控沈月的人竟是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现在他可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罢了,他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洗不洗都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现在他担心的是这幕后的人究竟是谁,他下一步又想做什么,而琳琅,对整件事,又到底知不知情,若是知情,又知道多少。
啧,很是让人头疼啊。
关冥虽然与在场许多人立场不和,但在场大都都是些不懂事的后辈,也没多大说法,况且将军也不屑于跟这些小屁孩斗法,便开口道:“现在当务之急,赵当家是不是该先给他们解了这尸毒”。
赵牧好笑地看着他:“你们也真是奇怪,不是说这尸毒是我下的吗我费劲心思才给你们下了这毒,干嘛还要给你们解?”
其他人看不明白,不代表他关冥也是个糊涂的,何况习武之人观察力和灵敏度都是在普通人之上的,沈月的所有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如果这局当真是赵牧布的,未免太不走心了些,单单看着外面逃出来的这些人,也知道,这尸毒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以赵牧的功力还不如直接拔刀杀了他们来的痛快些。
不过对于赵牧对江淼他们几个的态度,他倒是肯定的,他们几个现在身上的尸斑完全就是自己作的,成天不动脑子,遇事就知道咋咋呼呼,烦都烦死个人,还不如让赵牧吓吓他们,长长记性。
“赵当家还是发发慈悲,赶紧给我们解毒吧!”
赵牧抬眼看了看说话的人,是傅博温身边的下属,刚才还怼自己来着,怎么这副鬼样子,是傅大公子不行啦?
那人见赵牧没有丝毫动容的模样,连忙爬上前。
却不想被赵牧躲开:“哎哎哎,注意点,别靠我这么近,这万一你要是死在我脚下,我才真的是百口莫辩”。
那人全没了之前的威风,哭喊道:“我家公子快不行了,求赵大家去看看吧”。
赵牧皱眉,傅博温就算是带病前来,以他自己的功夫也不该到这个地步吧。
“我,我家公子刚才一直在里面找琳琅小公子,我们劝都劝不住,一直到他昏迷了这才拖出来的……”
赵牧:“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表现一把兄弟情深?”
洛佩慈看着傅博温的脸色越来越差,心中也是越来越底,上次他不小心捅了他,这眼见着才恢复点血色,现在又变成这副模样,他心里就更愧疚了,可是见周遭也没人上前劝说,这短腿迈出去两步,又顿顿,最后鼓足勇气准备劝说的时候,身边猛然飘过一抹银灰色的身影让他身形一顿。
赵牧看着来人挑眉道:“今日怎么舍得出山?”
那人没理会赵牧,兀自走到傅博温身边,扳开他的嘴,送入一粒黑色药丸。
古笙没有说话,赵牧大概猜到了什么:“道长记起来了?”
“你的走尸没管好,有几只进了山林”,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谢子居身为道士,除妖乃是本能,可一旦他动用灵力,古笙所设的结界便会产生动荡。
“那他现在人呢?”
古笙耸耸肩:“别急,估计一会就杀过来了”。
“啊?”
赵牧愣在了原地,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古笙拍拍他的肩膀:“是兄弟,就替我挡一会”。
赵牧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不远处的山头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接着扬起一阵尘土,那山头黑压压不知道跑出来什么东西,随着充沛的蓝色灵力在空中击打,一时间地动山摇,天地失色,吓得寨子里的人还没喘口气又开始四处逃窜起来。
“我去你妈的兄弟!”
待赵牧看清那片黑压压的东西的时候,想把古笙撕了的心都有了,那是他修炼了许久的走尸,这会全都被那个臭道士赶出来了!
没了那些走尸,他还拿什么东西报仇!赵牧逆着谢子居的道灵迎头而上,一见那个满目清冷的狗屁道士,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赶紧给我停下来!”
谁知谢子居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干净利落的闪身便避开了他,手上拿着玉箫,嘴里依旧吹着驭尸的曲子。
赵牧看着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走尸被他像赶鸭子似的赶得七零八散,一时气急,追上去便要夺谢子居手里的长箫,谢子居倒是不慌不急,双脚蹬向旁边的树干,再次借力反身与其错开。
赵牧气得牙痒痒,实在无法,抽出弯刀欲与其对决,没想到谢子居余光瞥见他,竟然还真的敢回身过来。
“你现在要是放下箫还来得及,及”,
赵牧话没说完,只觉得一股寒气混着强大冲击力直逼自己面门,不等他反应,一个黑影便瞬间晃身到自己眼前,他握着弯刀的手还没来得及使劲,只觉手中一轻,耳边传来一声脆响,然后他就看见洁白的雪地上突然多出两片刀身,他手中的弯刀竟然就这么断了!
这把陪他浴血多年的弯刀竟然就这么断了!没有什么能形容他懵逼的心情。
不知道谢子居是不是故意的,临走时还故意在他头顶的枝丫上踩了一脚,树枝上积了许久的白雪一下子打在自己身上,让他打了个哆嗦。
赵牧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已经远去的身影:“你们两个吵架,能不能别祸害别人!”
谢子居的到来无疑是给那些慌乱的人带来了一根定海神针。
虽然不知道子居道长为何会出现在此,但有他在,至少不会担心妖邪作祟了。
关冥拱手问候:“子居道长”。
若是以往,谢子居定会礼貌性地回应他一下,可现在谢子居却是没这个心思,只见他放下手中的玉箫,冰冷问道:“古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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