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杀了楼君卿,你最好祈祷自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古笙突然发现他好似对楼君卿这三个字特别敏感, 每每提到,赵牧眼中的从容不迫总会被一腔怒火代替,隐藏的再好得情绪总是因为他分崩离析, 看来这个人才是点燃赵牧的关键。
“别狡辩了,你就是喜欢他!”
一贯如水的眸子忽然发出一阵凛冽的寒光刺直射赵牧。
“你他妈”,
赵牧懒得跟这个小疯子解释了,一只手扣住古笙的脖子,不断锁紧。
古笙胸腔里一股怨气散不出来,比平时更为空虚的感觉在胸口徘徊,他满脸悲愤地看着赵牧,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
愤怒,不甘,唯独没有求生的欲望,这是为什么。
似是快到极限,古笙眼角两行清泪猝不及防落下,这时赵牧才看到里面羸弱的反抗,嗤笑一声,怪自己多想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怕死。
只怕是没有人牵挂,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洒脱,原来,也是一只没有人要的可怜虫。
直到古笙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赵牧才后知后觉地放开手,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心里却莫名心慌,是他临死前的眼神吗?
漂浮的脚步连那把大刀都似乎扛不住,干脆弃了刀,坐一旁,他本不想杀那小疯子,他炸了寨子,所以他必须让他付出代价,这是他该得的结果,是他找死,自己在愧疚什么?
抬起右手刚准备打个响指唤出傀儡将古笙拖走,却忽觉胸口一阵刺痛,
“你……”
古笙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将大刀抽出,鲜红的血珠从刀面滚落,在铺满灰尘的地面绽放成花。
赵牧遭遇袭击却好似一个没事人一样,刚才心里的惊慌仿佛被这一刀堵住,他捂住胸口,邪笑一声,
“苦肉计演得不错”。
正常人受这一刀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可能还有气力与他在这说话,古笙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他握住被赵牧弃在一旁的大刀,准备刺第二刀。
可赵牧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一脚便踹在古笙腹部,疾风驰来,古笙胸口也生生受了一掌,随后赵牧一记手刀劈在他的手腕处,古笙失力松开,大刀重新洛回赵牧手中。
不甘心,明明就差一点。
赵牧扛着大刀,一脚踩在古笙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自不量力的蝼蚁,我原以为你和外面那些蠢货不同,现在才知道,你只是更蠢罢了”。
“额!”
不知道是赵牧的话激怒了古笙,还是实在疼得厉害,古笙手中握着一把灰尘,奋力甩到赵牧脸上,趁他分神瞬间,卯足力气直接朝着他的伤口砸了重重一拳。
“妈的”,
灰尘蒙进了眼睛,古笙像只疯狗一样扯着自己手臂,赵牧失去了耐性,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一把甩开古笙,试图睁开眼睛,谁知道古笙竟又缠了上来。
“你是不是想死!”
古笙攀上赵牧手上的胸口,双手死死扣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不论赵牧说什么,他都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般。
就算是赵牧,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他唤来了外面的傀儡制住古笙,自己终于得空擦了擦眼睛。
复得清明的赵牧看着不断挣扎情绪失控的古笙,一把揪住他的后领,他抬头的一瞬间,赵牧愣住了,
“你这是……”
只见古笙双目妖冶得通红,一股嗜血的气息弥漫开来,异常浓郁危险。
这种情况,他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楼君卿魇怔的时候也是这般,眸子里看不到其他东西,只是一味地寻找鲜血,最后发作的时候,杀了自己的爹娘,呵,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妖性难改,只怪他们信错了他。
“所以你也是妖”,
赵牧眼神忽然黯淡,冷冷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判定了一个人的死刑一般,冷断果决。
“你也是妖,为什么你们都是妖?妖不是该待在你们该待的地方,为什么要披着这副人皮出来骗人呢?”
话音刚落,赵牧的刀便刺进了古笙的胸口,
“这一刀,还你”,
说完,复又插一刀,
“是妖,就该死”。
鲜血从古笙嘴角缓缓溢出,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刻停止。
一滴,
两滴,
他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耳边滴落的声音,胸口被刺了两刀却是一丝痛苦的感觉都没有,他迷茫地看着那心中渴望的艳红,似是又什么东西要冲破牢笼束缚。
艳红的血顺着胸膛滑落,手上的琉璃扳指被鲜血浸染,内壁枯骨生花之案隐隐发着暗光。
“你!”
赵牧看着他突然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奋力的嘶吼在石洞里回荡,忽然间他及腰的长发开始疯狂生长并且以一种不可见地速度一寸一寸地变白,而身上的青衣也换成布满诡异图腾的红袍,待一切结束后,古笙抬头,那眼角妖冶的泪痣在此刻更为夺目渗人,石洞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妖异剥夺,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赵牧身旁。
嘶吼过后干哑的声音在赵牧耳边响起,
“为何……妖都该死?”
☆、第63章 疯了的小神医
乌连是一个三面临山,一面临水的偏远小镇, 如半月牙的山峰将参差错落的点点白壁青瓦环抱其间, 恰如梦境游离。
满塘的荷花似美人娇艳绽放,红鱼在水中嬉戏穿梭, 岸边两个七八岁的孩童正欢快地追逐奔跑。
“呀,大哥哥, 对不起”。
谢子居看着这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 疲惫地眸子透露出久违的温情,只见他微微一笑:“小心些, 莫要再撞到旁人了”。
那小孩吐了吐舌头,挠挠脑袋, 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谢子居恍惚了一瞬,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随后定睛看了看眼前的人, 无奈摇摇头:“好了,去玩吧”。
小女孩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身边的小伙伴似是等不了, 推搡着她赶紧离开, 那女孩终是什么都没说, 转身跟谢子居笑了笑,又开心地跑着进了小巷子, 不见踪影。
谢子居来到乌连已经几天了,将这个小镇来来回回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古笙。
抬脚走进一家临水的客栈。
“客官您里边请, 厢房已经准备好了”。
谢子居有些意外地看着小二:“贫道并未定厢房”。
小二憨憨一笑:“是另一位公子定的,以后只要是道长过来,那间客房就会为道长腾出来”。
“敢问是……”
谢子居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道长今日来得可早了些”。
见来人,谢子居心里也有大底明白了:“赵兄,贫道早说过不会在此地久留,赵兄又何必破费”。
“我与你一见如故,虽是萍水相逢,但应当有几分真心才是,还望道长莫要拒绝”,赵牧收起一身戾气,举手投足间还当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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