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耸了耸肩，说：“这不重要。就算她不喜欢你，我也不打算追她。”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顿时，他收起了脸上的傲娇，淡淡地说：“我不想她知道……我有病。”
“唷，怕被嫌弃呀？”我帮他说完了后面的话。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无奈双手被绑在身后，扑腾不出水花。
我瞧着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顿时爽到起飞，差点去迎接了一个高潮。
“你问我这些干嘛？”
“我跟你聊天，需要理由吗？”说罢，我脱下外套，把他包成了粽子。
他停止发抖，目光一直追随我。
我心平气和地说：“但她回来了，她肯定知道你有双重人格，这是乔寐都知道的事。”
“不，叶希不是波波……”
我打断了他，说他笃定波波是个女的，再加上礼物的暗示，这些全都对上了号。而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见他没有吱声，我知道这次他是真的默认了，便问他：“阿真，你后悔亲手找到这个真相吗？”
他咬紧牙关，继而闭上双眼，字字清晰地说：“我不后悔。”说罢，他问我刚才为什么不跑？
我怕他得意，便学他口是心非，说这只是看见病人的本能。
他摇着头大笑起来，然后倒进了椅子里，盯着吊灯发呆。
“我现在可以杀你了吗？”
“可以，回家再说，免得你弟妨碍你下手。”说罢，我捡起地上的刀，早已无所畏惧。
他看向我，表情有些震惊。
我没有解开绳子，只是搂着他走出了仓库，继而拦下出租车，把他塞进了后座。
途中，司机一直偷瞄我手里的刀，还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送到了小区。
回家后，我直接把刀扔到了阿真的脚下，然后开始抽烟。
他坐在沙发上扭了半天，命令我放开他，还问我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跟他坐在一起，于是找了个板凳，背对着他，说：“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
或许是我的哭腔太风骚，他乖了，没有继续吵闹。
“我最生气的……是你不相信我。”我哽咽道，说他宁愿把所有事都自己扛，都不愿意让我帮助他。
“我没有……”
“你特么是嫌弃我，还是觉得我无能啊？”我敲着桌子，“如果不是因为藏不住了，你都不会告诉我你有病，包括叶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他没有说话。我继续抽烟。
“你还要杀我？”我笑出了声，“行，可能我上辈子不小心宰了你全家。”
“顾文，你别生气。”
“你又错了，我没生气，是心寒。”
我站了起来，说我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自杀，这样太不孝，对不起把我带大的妈。可如果叶希早晚会来索命，我还不如死在他的手上……
说到这里，我走过去解开了绳子，顺便把刀递给了他。递刀的那一刻，我还怕伤了他的手，简直是日了狗。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机会只有一次，你最好刺准点。”
他望着我，握紧了手里的刀。
我坐了回去，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同情你。杀人偿命，我劝你报完仇后，就去自首。受罚的时候，千万别让你弟出来替你受苦。不然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死到临头了，还在秀恩爱……”他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失笑道：“动手吧，钱极真，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你为什么能为我做到这份上？”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宝贝真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我和他……
最后，我睁开了双眼，边哭边笑，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弟……我喜欢你爱我的样子。”
说完这句话，我再次垂下头，眼泪滴在了手背。
阿真站着没动。可我能感觉得到，他已经把刀口对准了我……
紧接着，他刺到了我的背上！
我刚要惨叫，却发现不痛……
随后，我听见刀子落地的声音。
“痛吗？”他的声音在打颤，“心暖点了吗？”
我弯腰捡起刀子，继而用手指摸了下刀尖，然后轻轻往后推……
不料，整个刀面缩到了刀柄里。
我重复了几次，才发现这只是一把玩具刀！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这是他弟的玩具，还是被遗弃的那种，因为比不上汽车模型。
“顾文……”他把头抵在了我的背上，不停地流泪。
我刚才不慌，现在是真的慌了。
我强忍了半天 ，继而朝空气吼道：“别来哄我，劳资不会心软的！”
“我知道自己有病，而你好不容易跟女生交往，我怎么能去破坏你们……我不想你不开心，不想我弟不开心，不想叶希不开心……”
我叫他闭嘴，继而转身抱住了他，骂他蠢得死！
这小子来了劲，怪我第一次动手打他。我说我不知道刀是假的。他说我就是打了，还先动手。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谁让你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样子？”
他说让我猜过他会不会杀我，而我直接开踹，弄疼了他的手腕……
“你怎么连猜都不猜？”
我瞧着他耍赖的模样，忽然想起叶希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不禁觉得他们还蛮配……
他抱着我哭，顿时暴露了熊孩子的本性，说：“我就是生气……想捅你但又不想你死！”
我说他孩子气，任起性来比宝贝真还要命。
就这样，明明是他吓唬我，我还哄了个通宵，哄得我想去开幼儿园，然后给他办入学手续。
洗完澡后，我给他擦药。他伸了个懒腰，说他当时就相信了我，知道我愿意告诉叶希实情，而不是继续隐瞒。
“是你不够冷静，没看出来我已经想通了。”
“嗯，都是我的错。”我重复着这句话，反正怎么说都不会错。
我问他是不是真的不怪我了？
他点了点头，说：“你欠叶希一个解释，叶希欠你一个选择，你并没有欠她一条命。”
我很高兴又可以当他的华生……
“你还好，不算太渣。”他恢复了冷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是在夸我么……”
“我爸才渣，不然也不会有我。”
我说他家的事原本就很一言难尽，但他还算好，只是有些花心。但我越来越觉得，他对我没有爱情，更像是一种对哥哥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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