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唯一。」
「你怎么又不是我的唯一了?」这锅我可不背。
用我室友的话说,我的私生活简直是圈内的一股清流。我妈这么支持我处对象,我都没把自己搞得乌烟瘴气。
「答应我的要求,证明给我看。」他非要我把他放进单独的分类。
我放了,还截图给他看。随后又把“天天在自恋”也拉了进去。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时候少了什么你自己看吧。」
早知道我也不许他进我的房间了。但我屋里没有称得上礼物的东西,书桌上就放着一本解剖学教材。
「我晚上有空再找你。送满之前,你就别提关于礼物的事了。」
「为什么?」
「我需要时间。」
我忽然想起了阿真那晚说过的话。既然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我不愿再逼他,反正就是时间问题。我应该照顾下他直男的自尊心,被掰弯对于他来说,是件可大可小的事。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莉琪波登”没回。第二天翻手机,阿真的“天天在自恋”也没回我之前发的消息。
这算是默认吗?
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和他继续着同居生活,心底却期待着第一份礼物。我天天上课,他天天在家,或许就是为准备礼物腾出空档。
军训开始的头一天,他就憋坏了。我各种献殷勤,答应帮他选社团,挑了几个明星社团供他参考,还投其所好问他去不去文学社,不料被他一口回绝,说要亲自去看。
我只好带着这个假病号在学校散步,全程陪同他看了许多报名点,无奈都没入他的法眼。
我实在走不动了,说:“要不先去组织部面试吧?”
“我不进学生会。”
“你学分不够。”
“我不在乎。”他扔了我一根烟,朝我傻笑起来。
我顺势对他挤眉弄眼,心想他钱多他说了算,便抽着烟往下一个报名点走去,路过了仁心湖。
医学院唯一的景区就是这个湖泊。
我才来的时候,就听学姐说曾有人投湖自尽,多半是为情所困,不知是真是假。我每次走在湖边都感觉冷飕飕的,心想掉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真没瞧一眼,擦着护栏朝前走去,手上的烟直往我脸上飘。我赶上他的同时,和他站在了本校最古怪的一个社团门口。
恐怖社。
我拉着他要走,他反握住我的手,说:“这个社团是干嘛的?”
“收集恐怖资料、研究恐怖话题的吧。”我瞄了眼挂在门口的僵尸招牌,“是个新社团,去年才开设的。”
“哦?”他挑起眉毛,“说来听听。”
我告诉他这是医学院人最少的社团。不是招不到成员,恰恰相反,想去的人还蛮多。但恐怖社对人员要求有限制,还只收不同系的学生。
阿真一下抓住了重点:“这种鬼社团居然还有人想去?”
我耸耸肩,说:“学分高呗。”没跟他说我就是恐怖社的协会管理员。
当初,我很不情愿地接了这份差事。课程太紧,只好选了这个最轻松的社团,工作量小,几乎没什么要忙。
“有意思,我进去看看。”
“有意思?”我立马拦在他跟前,“宝贝真,我们内心能不能阳光一点?”
他瞪了我一眼,随即又给了我个飞吻,各种撒娇卖萌。
“行,你阳光。”我无奈地看着他把手揣进裤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心想是在下输了。
这个社团也没什么问题,我不想他报名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中之一是听某个中医骨伤系的同学说,恐怖社的社长是天生鬼眼。
我是无神论者,压根不信这种事。但那个同学说得很真切,还说社长跟他同个系,经常讲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而我觉得,这只不过是个为了营造神秘感的噱头。我宁愿阿真选一个对他有益的社团。
一想到这里,“莉琪波登”那句“对你毫无益处的东西”忽然钻进了脑子。我眨了眨眼,跟着阿真踏进大楼。
走廊两侧的墙上装饰着道具和电灯。灯光若隐若现,感觉像进了鬼屋。
我们顺着指示牌朝前走去,几次左转右拐,来到了一个转角处。转角处有朝上朝下两排阶梯,我探头向下望去,阶梯尽头有个铁闸门,铁闸门里有扇绿色木门,越瞧越像间地下室。
由于去年来过两次,我记起了这里是恐怖社的活动室。
“我们到了。”我伸手扯阿真,摸了半天没摸到人,便收回目光朝他看去。
阿真不见了。
我寻思着这小子到底往鞋底上抹了多少油,每次都这样凭空消失。
喊了几声,我掏出手机拨他电话。刚一接通,听见楼上传来他那个滑稽的铃声,把他新弄到手的iPhone8都给毁了。他不接,任凭铃声在无人的走廊哭喊。我只好挂了电话,抬脚朝上。
一步,两步,三步……
当我终于登顶后,瞧见正对我的方向有一间屋子,牌子上标明“储藏室”,门微微敞开着。在储藏室的左边有间道具室,离我更近。
我有点方,怕他管不住性子想吓我,便先去扭了下道具室的把手,锁得很死。这才把目光移向了储藏室。
“这不好玩,你快出来!”我一脚踹开房门。
储藏室很小,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就是没看见阿真这个大活人。
我心想糟了,边摸手机边转身。刚一抬头,手机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打破了宁静。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堵在楼道口,她的脸像极了我梦中那颗人头!
“别过来!”我大叫一声,把手机踩坏了,脚脖子一扭,朝身边的道具室撞去,跌坐在地。
“你没事吧?”是阿真的声音。
我没瞧见他在哪儿。
女鬼慢慢踱了过来,朝我弯下腰。我盯着她两个血窟窿般的眼窝,克制着想要给她一拳的冲动。
她伸手,我躲闪,眼睁睁看着她揭开了自己的脸……
“是我呢。”阿真精致的脸庞出现在鬼脸之后。
我气疯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呵呵一笑,我把他推倒在地,他手里的面具滑了出去,悬在楼梯口。
“我今天就回去写一纸休书!”
他爬起身,把我扶了起来,又开始卖乖,还说会赔我手机。
我脚没事,倒是很心痛手机,便捡起了残骸。我心想阿真粉了苹果,或许也忘了,这是我们高二那年买的情侣款。说是情侣款,其实就是一模一样罢了,我一直很珍惜。
“走开,别跟在我屁股后面。”我把面具踹下楼。
他拉着我解释,说面具是在储藏室里找的,还各种发誓以后不再吓我。
“我哪儿知道你胆子这么小。”说罢,他又开始偷笑。
“你会不会说话?”我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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