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点了点头,像往常一样唤他的小字:“掩瑜,再出去跟旁人说一说罢。”拍拍花珏的肩后将他带了出去。花珏端出神棍架势再对别人澄清了一遍,这才将这一场小小的虚惊压下去。
谢然道:“今天便先这样罢,掩瑜,这几日你若有空闲,有办法将此事解决了么?”
花珏想了想,点头道:“可以的,给我两天时间就够了。”
两人闲聊了一番后,江陵城主便匆匆下了山,前往施工水道处,把马车留给了花珏。花珏回头看身后这一方破落的小庙,只觉得那漆黑的门洞仿佛一只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又是龙?他想,自己命里犯龙吗?
好在他家里还养着一条龙,有了玄龙,或许能够跟井下的那个东西好好谈一谈。花珏用判官笔写了个“镇”字,用这张符纸将原先的符纸替换下来。撕下符纸的那一瞬间,他隐约感到井口风起,再随着新符贴上时消失了。他奇怪地打量了这张符纸几眼,看出了其中几个字,而后默默将其放进了袖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天刚刚暗下来,正是黄昏时。花珏乘马车赶回江陵城镇中时,天已经要黑了下来。
他踏入院中,把花大宝放了下来。花大宝饿极了,嗷嗷地扑向后厨,翻箱倒柜地找它的小鱼干,花珏则左看右看,发现玄龙又拉了一车砖头回来,院中另堆着一个檀木床,十分宽大,横竖都可睡两个人的大小,大气漂亮。
花珏立时开始琢磨:这床要放哪儿?
他原来卧房的床是不是要扔出去?
花珏一面思索,一面寻找自己床的另一位使用者,走进去后才发现玄龙化了龙形趴在桌前,面前放着一个饭碗,碗中装着稀稀拉拉的黑东西,闻着像是米糊,十分凄凉。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糊味。
花珏抢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锅,发觉只是沾了锅,没有烧毁后,便放下心来:“咦,你自己煮了饭吃吗?”
花大宝跳上桌,往玄龙的碗里舔了一舔,而后十分嫌弃地跳去了一边。小凤凰蹲在桌前,同样面对着小一号的碗,一动不动,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花珏,我饿了。你为什么才回来?”
花珏笑着把小凤凰捧进手心摸了摸:“怎么,嘲风做饭不好吃?”
桌上趴着的小黑龙终于动了动:“不好吃。”
花珏凑近了一看,发现这家伙把白米直接放在锅里炒,不加油盐,大约是想做成花珏爱吃的炒米糖之类的东西。玄龙想当然地认为,炒米顾名思义,便是将米放进锅里炒,玄龙发现炒糊的时候已经晚了,试图用加水来补救,这便做成了一碗稀稀拉拉的米糊,还是黑色的。
花珏尝了一口,发觉外面焦糊,饭粒里面却还是生的,咬下去半硬不硬,入口尽是苦味,还带着丝丝诡异、无比齁人的甜香。
花珏问:“你还加了糖?”
小黑龙沉默着点了点头。
“加了多少?”
玄龙试图辩解:“我想让它的颜色好看一些,红糖的颜色比较好看,我就……”
。
“加了多少?”花珏不理他,继续追问。
玄龙老实了:“半斤。”
花珏憋着笑,往龙脑袋上敲了一记,而后故意放沉声音命令道:“去洗锅洗碗。”
小黑龙从桌上溜下来,乖乖去洗碗了。
花珏头顶小凤凰,在花大宝的注视下开始生火做饭,留玄龙一个人勤勤恳恳地在屋外洗碗。花珏收拾了玄龙留下来的残局,把剩下的最后半袋红糖藏好,开始蒸烧果子,炒菜煮饭。
片刻后,花珏摆碗上桌,出去把小黑龙从洗碗池旁拎了回来:“吃饭了。”
玄龙表示想要趴在他的大腿上吃饭,花珏拒绝:“你给我变回来。”
玄龙变回人形,委委屈屈地开始拿筷子吃饭。花珏眼看着他憋了半天,似是想开口说话,吃了一半才憋出话来:“你为什么这么晚回家。”
花珏给他夹了一块水煮鱼:“我去找别的龙了。”
玄龙看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摆明了不信他,把碗里的水煮鱼挑了刺,将剩下的肉夹回花珏碗里。
花珏笑:“是真的,你别不信,我还要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一下。”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符纸,递到玄龙眼前:“快看,上面有他的名字,你认不认识?”
花珏非常骄傲,玄龙学习一段时间后,知识功底早就超过他,唯独对他的老本行一窍不通。花珏串词、飞花令、对诗比酒从来没赢过,只有看卦这一块儿可以完胜这条龙。这纸上犹如鬼画符一般的字,玄龙九成九认不出来。
玄龙果然没认出来:“是什么?”
花珏托腮望他:“我不告诉你。”
“必须告诉我。”
“就不告诉你。”
花珏傻呵呵笑着,玄龙擦嘴漱口,面无表情地放下碗筷,接着走到他身边:“花珏。”
花珏立刻感受到了危机的来临:“等等,你要干什么?”
“哪条龙?”玄龙凑近了问他,忽而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任由他胡乱动弹。
花珏扑腾着:“快放我下来,嘲风,哪条龙都没有,我没有找别的龙,我只是偶然遇到一条被封在井里的,见都没有见到。”
玄龙再“哼”了一声:“晚了。”
小凤凰在一旁雀跃道:“晚了!晚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而后跳下桌,用尖嘴去拱胖头狸花猫的脑袋:“好了,花大宝仁兄,我们出去玩罢,今天玩成什么样子花珏肯定都不会管的。”
一猫一鸟无比和谐,出去滚泥地了。
玄龙大步跨入里间,将花珏轻轻放在床上,而后俯身下来。花珏脸颊又开始发烧,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最后被玄龙吻得听不见。
“我好想你。”玄龙低声说。
花珏“嗯”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一天不见就这么想你,是这样吗?”玄龙认真问道,“是……你的惑术吗?”
花珏任他亲吻自己的耳根、唇舌、眉眼,轻轻答道:“不是惑术,爱人之间是这样的。”
他抬眼看他,眼眸闪闪发亮:“我也是这样,我也很想你。”
大约是放了心,玄龙没说什么话,专心料理身下的这个人。花珏被他撩拨得不知所措,拽住他的肩膀,茫然问道:“今天要……洞房吗?”
玄龙停了停,手指拂过他濡湿的发间,吻他:“今天不,你想要吗?”
花珏承认:“有一点想。”
玄龙笑了:“忍一忍,你身体没好完全,不折腾你。”他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人的脸,仿佛在强压下心头涌起的欲念,忍得全身绷紧,处处发痛,这便将花珏慢慢剥光,照着二人头一夜的样子,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仔细研磨,凶狠地探寻着彼此的缝隙。床帐内被褥起伏如潮,两人的喘息声交叠在一起,情|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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