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鹤压低了声音道,“这书哪里来的?”
老头也压低了声音,“我从师兄书房里偷出来的,你快看,看完我还得还回去。”
“这……”季云鹤为难,“我不能看。”既然坚持不拜师,又怎么能学人家的不传密招。
“老古板,”老头骂他,“明明比我年轻,怎么思想这么老旧?给你还不看,你知道多少人想看一眼书名都看不着?”
无论老头怎么威逼利诱,季云鹤坚持不受,无法,老头怏怏地将书收回,走到半路又想到一招,他喜滋滋地将书掏出,一个障眼法,改了书的名字,又抱了一堆中级秘籍,将书塞在里面堆给了季云鹤。
两天后,季云鹤在众位师兄“关怀”的目光下,成功御剑飞行,地宫上下一片哗然,开了灵根后两天内就能御剑的弟子,根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是在修真界的历史上,也没有两天能御剑的天才。白胡子老头天天听着众人夸他找了个好徒弟,心中暗自垂泪,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这小子压根就不认我当师父啊!哪个师父混得有我惨?
御剑飞行到主峰的季云鹤先去了食堂,两天没吃饭,早饿的前心贴后背,一进去,数道眼光唰唰地落到身上,他淡定地看了看,众人又埋下头装作没看过,只有楚寒依旧冷冷地盯着他。等到他吃干抹净抬脚出门,也一直能感受到身后那股胶着的眼神。
眼看季云鹤拐出了门,一个小弟子哼了声,“不就是会御剑吗?神气什么,老东西!”地宫的弟子入门时都只有十来岁,相较而下,三十岁的季云鹤确实也算大叔了。
话音刚落,楚寒就冷冷道,“他是东西,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用了三年,他用了两天。”
小弟子诚惶诚恐,“大师兄!我这是在为你抱不平!什么门中小辈不是对手?我看他周身根本没有灵气,就是个只会御剑的草包!”
楚寒冷笑,“他是草包?你怕是个脓包才是真的,背后嚼人舌根算什么,有本事你找他过两招?”
小弟子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句。
楚寒盯着季云鹤离开的方向,眼神冰冷,季云鹤是吗?我倒要看看这三十三地宫你待得到几时?
此时,正御剑在回七星阁路上的季云鹤并不知道食堂里发生的这一幕,其实三十三地宫的伙食还不错,他想,至少比玉清教好。大约是重回了修真这条路,又投了个和玉清教相似的大门派,短短几日,他又感受到了曾经的热血和刻苦。他还记得第一次去玉清教的食堂和师兄弟们大干了一场,还记得为苦练御剑术从十米高的天上掉落,摔成重伤,还记得第一次御剑成功后兴奋地哇哇大叫,记得师父和蔼赞许的目光。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些本该随着云天君一起埋葬的记忆突然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或许我该重回修真这条路?他揉着太阳穴苦恼地想。前方突然一阵诡风强袭,季云鹤把持不住,剑尖一歪,险些当场坠落,关键时候一只手扶了他一把,他稳住身形,一抬头当场惊住,失声道,“沈辰逸!”
来人虽戴了纱帽,但因剑上风大,薄纱被掀起,季云鹤又矮他半截,正好将一脸痞笑看了个清楚,可不正是沈辰逸?他怎么会来三十三地宫?
第20章 西墟帝君
沈辰逸收回手,他歪了歪头,似一脸疑惑,“沈辰逸?”
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季云鹤心中疑惑,可这分明就是沈辰逸的脸,他谨慎道,“你失忆了?”
沈辰逸失笑,莞尔道,“这位道友,是我的不是,就此别过。”说着一拱手,降落在地宫中最大的楼阁前,季云鹤跟上去,见阁前众弟子恭恭敬敬,地宫掌门迎上前,两人寒暄了几句,又一同进了楼阁。拉过旁边的小弟子问,小弟子道这青年是掌门好友,时不时会前来地宫,但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这个他们也不知道。
心头疑惑未减,小弟子突然大叫,“你、你你你你!你是不是那个天纵英才季云鹤?!”众人立刻张望过来,季云鹤无语,跳上剑,在一片惊叹声中飞回了七星阁。
这事困扰了季云鹤一个下午,等沈辰逸从斗牛阁里出来,他马上迎了上去。“你真不是沈辰逸?”
沈辰逸戴着纱帽,看不清样貌,季云鹤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也许这个人并不是沈辰逸,只听沈辰逸道,“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你叫我沈辰逸?”
“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沈辰逸侧了侧头。
“你最近跳过崖吗?”
沈辰逸摇头,“你说你见过我,你在哪里见过?”
季云鹤想难道是失忆,他拣了些重点将灵岛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沈辰逸突然说,“你说有只大蝎子?”
奇怪他问的竟然不是蜘蛛,但奇怪归奇怪,季云鹤还是点了点头,“没错,是叫做‘傑’的蝎子精。”
“傑……”沈辰逸思忖半晌,突然大笑道,“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季云鹤奇怪,这又是哪出?却见沈辰逸略一致歉,又御剑而去,季云鹤看着他的背影,这次见面太过奇怪,难道沈辰逸有个双胞胎兄弟?
时光如细沙,从指尖溜走,抓得越紧,溜得越快。一晃半月过去,季云鹤也顺利度过筑基期,似他上辈子灵根天纵,也用了半年有余,如今灵根浅薄,只因有了前世领悟,速度变得极快。老头给的很多符咒书虽然大多数都看过,但三十三地宫毕竟不同玉清教,也有一些未曾读过的,季云鹤如饥似渴,一有闲余就捧着书看。至于那些好意恶意的围观,其实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
这日,季云鹤凝神端坐,将灵力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大周天,他缓缓收回气劲,最近周身偶有发热,看来入道已指日可待。一睁眼,见七星阁前站了个俊美青年,鬓若刀裁,眼若明星,一身锦纹繁复的天蓝长袍,浓黑的头发披在双肩。季云鹤望过去时,他点头笑了笑,如果真要形容这笑,他这年龄段的叫温和,放在老年人身上就叫慈祥了。
季云鹤收剑,恭敬道,“掌门。”
来人正是三十三地宫掌门谢飞琼。
谢飞琼奇道,“你此前见过我?”
季云鹤摇头,“不曾。”
谢飞琼道,“那你如何认得我?”
季云鹤道,“似这般仙姿,地宫中只有掌门一人。”
谢飞琼道,“元丰说你不善言辞,我看他倒是看岔了。”
正说着,白胡子老头已御剑而来,“师兄,你在这里作甚?”
他须发全白,叫一个青年为‘师兄’,放在平时还有些奇怪,可修真界个个都是老不死的妖怪,返老还童也不是特例。
谢飞琼道,“我来看看你徒弟,你不是总在我面前夸他吗?”说着对季云鹤道,“手伸过来。”
情知对方是试探自己灵根,季云鹤配合地将手伸出,元丰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季云鹤一个不小心把不是他徒弟的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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