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函却道:“君未公子自有他自己的因缘,他早晚要自己去走、去体会,你护不得他一辈子的。”
辰夜道:“我明白。”
洛函道:“那便别自添烦恼了,进去喝口热茶歇息一下吧。”
辰夜点点头,又道:“一直没问,我记得你曾说你远行是因为你一位好友的忌日,想去看看他……他便是葬在此处吗?”
洛函点点头:“算是吧。他生前最喜喝酒,我便每隔一段时间带些自酿的酒水来这里看他,后来索性建了一座院落,方便多陪他些时日……”
辰夜道:“能得洛函兄如此惦念,想必定是一位奇人。想来我们能在此地再次相见,又蒙洛函兄收留,也是托他的福,若有机会,定当去他坟上祭拜一番。”
洛函却道:“不必了,他没有坟冢。他就葬身于荒蛮,我却没找到他的尸骨……”
辰夜一听,心下便明了,或许洛函的这位友人是葬身荒蛮的妖怪之口,所以难寻得尸骨。辰夜道:“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洛函笑笑,深深看了辰夜一眼:“无妨,都过去了。”
辰夜道:“我明白洛函兄思友心切,但是我听说此地地处荒蛮,有很多妖邪的传说,洛函兄还是少到此地为好,以免发生意外……不然想必你的那位友人九泉之下也会难安的。”
洛函看着茫茫一片昏暗的荒蛮所在,低声道:“我明白,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
第124章 人情
洛函对辰夜道:“那么辰夜兄呢?你们又为何在此?”
这话问得辰夜一愣,思索半晌,方遮遮掩掩答道:“我那位名为东饮的友人,就是那个没事就喜欢拿出折扇妆模作样的那位,是个闲不住的人,最喜欢游览名山大川、各地风情,这不,如今非要来这极偏的地界来看看。谁劝也不听,我等又听闻此处各种骇人听闻的传说,不得已之下只好陪他来了此处。”
洛函深信不疑,笑了笑:“如此一说,你我也实在有缘。”
辰夜挠了挠头发:“谁说不是呢。”
洛函看见辰夜下意识低头缩了缩身子,便道:“是有些凉了吧?此处不比中原,夜间凉的很,尤其三更到晨起的这段时间更是冷一些,我们也别在此处站着了,进屋喝杯热茶,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辰夜点点头:“还是洛兄想得周到。”
进了屋子,东饮最是聒噪,敲着扇子对着洛函的小屋指指点点:“洛函兄一看便是雅致之人,你看这屋子,虽不说有都多大,但屋内摆设古朴又不失讲究,干净整洁,连柴房都比我们昨晚在焕云镇挑的那间干净不少。”
洛函道:“客气了,喜欢便好。”
东饮喝了一口热茶,吧唧吧唧嘴,赞叹道:“好茶!”转身对一旁的言郁道:“你尝尝?”
言郁保持着一贯的冷淡表情,不过这次眉宇间又多了一股惆怅,闻言也极给面子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也不说话,单只向着一旁的柴房匆匆一瞥。
辰夜看在眼里,问道:“言郁真……言郁兄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言郁淡淡摇摇头:“没事。”
东饮却在一旁轻笑道:“他啊,他是还在担心君未,我这个师弟看似不冷不热,什么都不说,其实敏感的很,现在怕是还在为当时丢下君未一个人,致使他身处险境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或许是一语中的,言郁皱了皱眉,白了东饮一眼,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来遮掩,终还是低低问辰夜道:“君未……他没事吧?”
辰夜第一次看到言郁如此仓皇的一面,觉得着实有趣,忍不住笑意:“你看他忙上忙下,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不用担心。”
言郁点了点头,似终于放下了心。
东饮道:“那位乐染公子,确是何来头?你们像是认识?”
一提到了乐染辰夜就有些头疼,苦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或许和我们的‘那件事’有关,有时间我再和你们慢慢细说。”
东饮心知现在洛函在场不便多说,便也只得点点头做罢。
辰夜坐到沐青的身边,见沐青若有所思自顾自喝茶,便低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到现在却也不发一言?”
沐青却似乎罔若未闻,对洛函道:“洛函公子腰间的那只碧玉葫芦着实不错!”
辰夜顺势看过去,登时差点一个趔趄,大着舌头不知该作何解释:“……这……”
洛函低头看了看,捧起那只碧玉葫芦,看向辰夜,将他如坐针毡的倒霉神情尽收眼底,洒然一笑:“一位朋友的相赠之物,便收着了。沐青公子好眼力。”
沐青道:“既是朋友相赠之物,当然要留心收着,总不会转赠了他人才好。”
这话说的在理,同时也敲打得一旁的辰夜更加不安了:“那个……其实……我不是……”
沐青却不理,径自对洛函道:“这一路劳烦洛公子了,沐青还未言谢。”
洛函道:“哪里的话,都是朋友,略尽薄力罢了。”
辰夜不敢正眼看沐青,心内煎熬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当时不好明说,只得骗沐青说这碧玉葫芦丢了,原想着时间一到上天,按约定时间同洛函用其他宝物将这碧玉葫芦换回来,再告知沐青这碧玉葫芦被他找到了。却不想在这里碰见洛函了,押给洛函的碧玉葫芦又偏巧给沐青撞了个正着!
这事实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东饮没看出这期间的弯弯绕绕,关心眼前的他问洛函道:“现在是几时了?离天明还有多久?”
洛函道:“已是寅时了。怎么,你们还着急走?”
东饮道:“不瞒洛函兄说,我们确实有要事在身,天一亮便要继续赶路……”
辰夜却打断道:“其实……我觉得赶不赶路不那么要紧,反正来了都是为了游历,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不是?”
洛函道:“辰夜兄说得对,确是这个道理。”
东饮纳闷了:“我们当初明明……”
辰夜道:“我们当初说好陪你前来游历,但也没必要这么着急不是。”
东饮一头雾水:“什么陪我?难道不是……”一抬头,对上了正挤眉弄眼的辰夜,只得停了说了一半的话语:“也……确实……也没那么着急……”
辰夜松了口气,又厚着脸皮对洛函道:“不知,能不能再麻烦洛函兄,让我等在此再小住一段时间,毕竟小宝的恩人,也就是那乐染公子还未醒,我们也不便轻易移动他,更不敢丢下他,这委实不大仗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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