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恶/魔族覆恶_月了了【完结】(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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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函犹豫道:“这……”

  辰夜抓起他的手,细细放进洛函手中:“别纠结了,你要是不收,我便更觉得亏欠你良多,一来二去,对你更觉惭愧,怎么都会不自在的。”

  洛函看着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辰夜浅笑的神情,只得合了掌心:“好。定会好好收着。”

  辰夜道:“如此最好了。”

  洛函道:“好了,接下来便同我取酒去吧。不然东饮公子怕是要等急了。”

  辰夜也笑起来:“那家伙可是个大酒鬼,你让他品评,他只管酒壶似得往里灌,然后再一并吐出,能品评出来个什么?”

  洛函走在前头:“有人尝,我这酒也不算白酿。”

  辰夜看着洛函从他屋中的地窖从众多酒坛中取出两坛,心里没由来的一股悲伤,半晌道:“你这些酒……都是为你那故去的挚友酿的?”

  洛函弯下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方才缓缓起身对上辰夜的眼睛:“是啊。总惦记着他什么时候能再次回来……尝上一尝……”

  洛函的眼底没有悲伤、没有遗憾,只有一股怅然……

  辰夜想着,即使洛函看起来再出世,但终究也是跳不出聚散离合、阴晴圆缺的红尘之人啊!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放不下的牵绊吧!当一个人故去了,再好的感情、记忆都会被时间慢慢冲淡,但心中的某种未完成的遗憾却留了下来,变得愈来愈重,继而化成了他过不去、放不下的执念……就像洛函的梅子酒……越沉淀越厚重……

  第126章 夜色

  不小心又触及了洛函的伤心事,辰夜叹口气安慰道:“尝不上你酿的酒,怕也是他的遗憾罢,人总有这样那样的遗憾,总不会如意。但换个角度来考虑,若不是因为他,恐怕我还尝不到洛函兄这酿酒的好手艺不是?”

  听得辰夜如此说,洛函抬起头来,看到辰夜微弯的嘴角,又看到他被夜风吹开的锁骨处那的颗痣,眼神有些恍惚,恍惚看到了当年那个长身玉立、冷冽又温润的青年,皱着眉,冲他极勉强的笑着:“比上一次酿的好些了,就是……这梅子太酸了……”

  久远而沉重的记忆被唤醒,洛函不可控制的伸手想要去触碰那人锁骨上的那颗殷红的朱砂痣,伸手到了一半,看到了那张相似的脸,少了那人惯有的淡漠、疏离的气质,却多了几分世故、飒沓的烟火气。

  终究……还是不同的……

  洛函叹了口气,低声道:“过来……再帮我拿两坛吧……”

  辰夜同洛函将酒送到了屋内,东饮那个酒篓子忙凑上前来,表现的极为殷勤,看着洛函倒酒,由衷的赞叹道:“洛函兄这酒不错,闻着就已醉人了!”

  言郁站在一旁:“酒是好酒,可惜……糟蹋了……”

  东饮乐呵呵的表情一僵,在寒夜中摇了摇折扇,全身都显示出了尴尬。

  洛函道:“这边夜里天气凉,正好给各位暖暖身子。这么多人喝酒,总比我一个人喝酒的强。”

  东饮道:“没错,喝酒人多才热闹。”

  洛函回身拿了四个碗,正准备倒酒,辰夜却制止道:“我就不喝了,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洛函看见辰夜手中紧紧攥着的碧玉葫芦,心下了然,点了点头:“好。”

  东饮却拉住了他:“别呀,你走了,就无趣多了。”

  辰夜道:“这么多人陪你,哪里无趣了?”

  东饮道:“言郁是滴酒不沾的,洛函兄的酒量……”

  一旁的洛函却笑了:“怎么,以为我是个不能喝的?今夜不如就让东饮公子见识一番什么样?”

  东饮一看洛函如此豪放,便也不在执着拖着辰夜了,笑嘻嘻道:“既如此,便更好了。”

  洛函倒了两碗酒,待倒到第三杯的时候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言郁:“方才听东饮公子说,不知言郁公子……?”

  言郁看着酒碗,道:“劳驾,倒上罢。”

  洛函微微一笑:“好。”

  东饮半张着嘴:“你这是……”看着言郁不动声色的神情愣了愣,而后笑起来,用那把折扇搭上言郁的肩:“我就说吧,人生难得几回醉!你总是拘着自己,这样不好的,早晚憋出病来!上次看你喝酒还是在人间的时候,我还记得你借着酒劲说喜欢……喜欢谁来着?”

  言郁闻言一顿,冷冷道:“……住口。”

  言语很识趣的没了声音,故作镇静的喝了一口酒。

  洛函专心为言郁倒酒,言郁沉声谢过。

  四周一片静默,唯有风声。

  东饮看着屋外的黑夜,淡淡道:“言郁,你觉不觉得,此情此景,倒和当年有些相似?”

  言郁看着酒碗,半晌,极低极低应了一声:“……嗯。”

  见得如此,辰夜便悄悄回了房。

  屋中点着一盏烛火,半明半暗的样子,一袭青衣的沐青躺在竹席之上,面朝里,也不知睡没睡。

  辰夜蹑手蹑脚走到床前,忐忐忑忑低声叫了一声:“沐青。”

  里面的人却没有回应。

  辰夜讪讪,就当他以为沐青已经睡着,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才听那人朦朦胧胧应了声:“嗯。”

  辰夜傻笑着:“还没睡啊?”

  沐青道:“睡不着。”

  辰夜顺口道:“为什么睡不着?”话说到嘴边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你说他为什么睡不着!

  沐青却道:“在想荒蛮……覆恶……”

  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辰夜有庆幸,有失落,庆幸的是原来他已经不生气了,失落的是,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本就是一个坠子,或许沐青本就不在意辰夜会将它送给谁,又会再谁那里。

  沐青看辰夜不说话了,转过身来,拍拍自己身侧的竹席空位:“总觉得你站着说话不慎方便,不如躺下来说罢。”

  辰夜应了,走上前自然而然倾身躺下,一偏头闻到沐青身上独有的檀香,心内却有些莫名的情愫,又悄悄往边上挪了挪。辰夜没少夜宿沐青那里,尤其酒醉的时候,常由沐青照顾着,同床而眠的事不在少数,可是自从在澎城时梦到和沐青那日那个拥吻的糊涂梦,心里就像落下了什么病根,稍微一挨近沐青,心里总像是住进了一只好蹦的蚂蚱,疯狂跳着,还搅得心里痒痒的……所以辰夜本能逃避着、抗拒着,但又忍不住有些贪恋。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很奇妙的感觉……

  辰夜躺下来,看着四周处处用竹制的小屋,简单又不失雅致,就像洛函的为人。床榻也只是一张简单的竹席,搭着一条青色的小被,却极为惬意,尤其一侧的墙壁上特意开辟出一方窗口,躺在竹席的位置,恰巧能看见外面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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