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行夜沉默片刻,把手松开,将人丢到地上,“你说得不错。”
宁朝阳一怔,顿时有种毛骨悚然感,哪句话不错?
“凌、凌主。”
“此次你的判断选择没有错,出问题的是我,”凌行夜看了眼昏睡中的秦泛舟,站起身,对宁朝阳道:“回荆幽洲吧。”
宁朝阳脸色一白,“凌主,什么意思?”
凌行夜手负身后,道:“我在确定一件事情,在调查清楚前,他比谁都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宁朝阳表情微怔,“他是指秦泛舟吗?”凌行夜点头后,他沉默半响,道:“属下明白了,以后会以秦泛舟的安全为第一准则。”
“不必勉强,”凌行夜伸手按在宁朝阳肩上,认真道:“这是我的私事,与战司无关,与九洲安危无关。”
宁朝阳半跪于地,低声道:“属下自凌主初入战司时,便追随其后,细细算来,已有二十二年。期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战司一员,到登上战凡之位,若无凌主的提点,今日不知在哪籍籍无名,属下虽不知秦泛舟到底有何用处,但既然你将他看得重要,那么我宁朝阳,自然会遵从你的意思。”
凌行夜偏了偏头,挑眉道:“你确定要留下来?”
宁朝阳坚定地点了点头,“确定!”
“那好,”凌行夜将人拉了起来,一指秦泛舟,“用灵力把他腿脚处护着,免得醒来时疼痛。”
宁朝阳先前的热血顿时消失,“凌主,你······”认真的吗?!
第11章 厉琅峰
凌行夜出了房门,在走廊处撞见迎面走来的唐姚玉,他见其身着一袭白袍,上绣有的细密花纹与战司袍相似,腰系蓝带,绣有掌字,微挑了挑眉,“掌司凡,不错。”
唐姚玉微微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活着,兄长若是知晓,想必会很高兴。”
“唐景修?”凌行夜眼睛微眯,回忆了番,漫不经心的应了声,随即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凌行夜向来话少,唐姚玉更是九洲有名的冰美人,不喜搭理人,于是两人相视片刻,径自交错离开。
不过凌行夜走之前,还是提醒了声:“你体内魔气未除,可等灵力完全恢复后再走。”
唐姚玉道:“我本意如此。”
凌行夜耸肩,走下阶梯,来到一处庭院,见烈阳高照,便把七宝放在露天石头上,让其感受一番日光浴,自己则倚在阴凉的树下,把玩着邪刃。
苏家是享誉九洲的阵法世家,掌管九洲诸多要塞的阵法,在当今大陆,无愧为阵法第一家,独创的各类阵法也是诸方争抢之物,但是有几种阵法他们是绝对不会外传,其中一个便是梭地阵,此阵只会在苏家直系子弟身上出现,其他人,就是抢破脑袋,也难窥一二。
而苏溪婉,便是苏家当代家主、掌司尊苏立仁之女,往日他虽未见其用过梭地阵,但是若是她,有梭地阵也不足为奇。
凌行夜的视线落在七宝身上,如今,他虽十之八九的确实秦泛舟的身份,但真正能让他放心无疑的,还是得靠七宝来判断。
不远处的假山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伴着一群人的嚷嚷闹闹,其中有个男子的浑厚嗓音最为明显。
“那臭小子难得写信给我,问候我的身体,帮中事宜,岂不是在向我暗示,他想他老爹我了!我若不来看望看望他,他怕是又要黯然神伤了,哈哈哈!”
“帮主,你还会个四字词了呢!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还不是那小子留下的书,我闲来无事,随便翻了翻,这不,立马捡几个词,说不定你帮主我,还是个读书的料呢!”
“啊哈哈哈,帮主又说笑了!”
凌行夜直起身,望了过去,一行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领头的男子穿着兽皮甲,裸着臂膀,腰间佩着一把大刀,身形高大粗犷,颈脖处有道大疤,直划过喉咙,想必也是经历过一番死里逃生。他身后的人则形色各异,此时皆是哈哈大笑,看上去甚是欢悦。
一行人刚踏进园子,便见到凌行夜的身影,其他人虽疑惑,但是也没当回事,厉琅峰却是眉头一皱,抬起手做了个停的姿势。其他人没见过,但他可是知道,那身玄袍金缕袖象征着什么。
“帮主,怎么了?”一手下在身后道。
厉琅峰未答,而是面带警惕,扬高声音道:“阁下是谁,为何出现在小儿府中?”
凌行夜收起邪刃,道:“凌行夜。”
厉琅峰盯着人半响,突然眉宇一颤,秦曜当年有一个养子,从九洲得来的消息中,时常会出现此人,据说他加入战司,后成为名震九洲的佐银绝,但是,不是十年便身葬海域了吗?!
“你来做什么?”厉琅峰右手搭在刀柄处,悄然捏紧,冷声道。
凌行夜微扬下巴,道:“我有问题要问你,让你的人离开。”
厉琅峰心里的不安感更强,隐隐猜出凌行夜的意图,他一摆手,示意人都下去。待只剩两人时,他冷哼了声,“佐银绝有何贵干,直说吧。”
“二十六年前,苏溪婉是不是逃到这里了?”凌行夜手指微紧,盯着厉琅峰,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神情的变化。
“是啊。”厉琅峰估计凌行夜早把他的底料调查得一清二楚,于是大大咧咧地承认了,“不过人来了就死了,念着往日情分,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把她埋了。”
凌行夜抿了抿嘴角,手掌紧攥,沉声道:“她腹中的胎儿呢?”
“噢,让我想想,她当时确实怀有身孕,近乎临盆之际,但是,”厉琅峰话音一顿,抬起眼皮,道:“她受伤过重,与那未出世的孩子一齐身死了!”
“不可能!”凌行夜眼睛微眯,向前走去,带着逼问的意味道:“秦泛舟是谁,他是不是秦曜之子?”
厉琅峰陡然大笑起来,片刻,嗤笑了声,“佐银绝怕是得了妄想症吧,他虽姓秦,但那是我为了祭奠亡妻秦弯弯,所以给予他的姓氏,与秦曜有何干系。”
“那苏家阵法作何解释?”
厉琅峰表情一僵,暗自骂了声没心眼的臭小子,不是告诉他,别在外人面前把卷轴拿出来么!
他表面则一扬头,摆出一副市井无赖的模样,“我替苏溪婉料理了后事,怎么也得拿点报酬,见梭地阵不错,便拿来交给我儿子,有什么不对吗?”
凌行夜双眸微冷,耐心快被消磨干净,压着声音,警告道:“厉琅峰,你最好对我说实话。”
“佐银绝是要出手吗?那可别,小的虽是灵皇,但是万万比不得佐银绝你啊!”厉琅峰一口一个佐银绝,阴阳怪气的叫着,当今大陆谁不知道,这是帝太后亲赐的称号,代表无上荣耀,但是在他看来,却是无比讽刺。
凌行夜沉默,他自然不会出手,不论其他,单是厉琅峰将苏溪婉好生安葬,冲着这份恩情,他就不会伤人,即使他现在,真的有杀人泄愤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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