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出现奇怪的东西!”老向导有些心有余悸地嘀咕道,威沃夫看了他一眼。
莫蒂抱着威沃夫的脖子伏在他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进的速度,四人继续向北方前进,老向导指着眼前的山脉说:“瞧,要去更北的地方不经过这些山是不行的,但是我有办法可以让我们快些,等过了这些大山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了,当然,还有两天。”明显快了,珍有些跟不上,老向导气得打了她的背一下,少女只好强迫自己跟紧了父亲。就算这样,太阳也几近落下,老向导有些不高兴,夜幕的另一边并没有看到月亮,但今天不是朔月的日子,这很不好。
“珍,今天要把火生大点,快去拾柴!”说罢自己亲自上阵跑步前进,很快便找到一处石坑,说来奇怪,那么大的坑不像是人力制造的。但老向导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许是根本没有想到某种可能。
接着他又掏出随身的短剑劈砍了一些干树枝冲做木柴。
夜幕降临,石坑中生起了火堆,周围也点起了火堆。老向导抱着柴火扔在地上,对众人说道:“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火熄灭!”
“爸爸,怎么了?有野兽吗?”珍问道。
老向导诡异一笑,盘腿坐下讲道:“是传说中的东西,这可不是吓小孩的东西,这个真的存在!”
“我见过的,黑压压的看不清是什么,绝对不是动物,而是教会故事里的东西,教会管这个叫黑暗生物,但是我管这个叫黑潮。”
珍有些不信,但是老向导不是小题大做胡乱吓唬人的人,她将信将疑。
“当年我们几个还是冒险家,就看见过,那天明明不是朔月天上也没有云却没有月亮,当天晚上我们就看见了,黑潮。黑色的东西成千上万的冲我们压过来,我们中有一个人就被吃了,第二天连痕迹都没有了!”老向导严肃地说道,这是他早年的经历,若非有这些经历他也不会成为向导。
他说的就和今晚一模一样。这让珍心里发毛。
威沃夫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在莫蒂身上,长长的厚大衣十分暖和,而且能把莫蒂裹得严严实实。
吃过晚饭后,莫蒂便睡在了威沃夫腿上。
老向导看了直摇头,对威沃夫说道:“他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在野外活下来的,简直像个废人一样。”
威沃夫没理他,为莫蒂掖了掖衣角让他睡得更暖和一些。
“今晚,我不睡了,守夜。”老向导说道,这么一路他也磨平了脾气,不指望这个沉默的男人能回答他了。
没有月亮的夜晚格外漆黑,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有些东西蠢蠢欲动。
在教会还叫圣教会的时候,曾经有一种职业非常盛行——驱魔师。不同于一般的骑士,他们是特意为一种特殊的种族准备的,他/她/它们被称为黑暗生物。近百年来黑暗生物非常少见,但仍在黑暗中存在着,蠢蠢欲动的准备继续向人界攻击。
夜晚是这些生物的屏障,有些人在谈论黑暗生物时,会称之为夜晚里的那些东西。
威沃夫警觉着,他宠爱的少年就安稳地睡在他腿上,他就是黑暗中的那道诱饵,。在那头白发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眼睛,在老向导看不见的角度它闪着亮光,就像黑暗中猫科动物的眼睛。
远处,似乎有东西在流动着。发出非人非兽的吼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这些逃不过威沃夫的耳朵,他轻轻地把莫蒂抱起来,这引起了老向导的注意。
威沃夫把头往一个地方甩了甩,示意那边有情况。
但是老向导是没有他的听力的,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已经要来了。
那些东西是很快的,威沃夫指了指一个方向,率先跑向那里,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往那里跑。
老向导当然明白,正准备叫醒珍,就感受到了。
不是听觉,不是视觉,不是触觉,而是一种感受,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忌惮。就是这种感觉,告诉他,黑暗生物来了,危险!
接着,他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砂砾互相摩擦的声音、非人非兽的吼叫声、类似战马的嘶鸣声,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窖从头凉到脚。
“爸爸,快跑啊啊!”眼前是珍的喊叫声,女儿已经醒了,她也感受到了,但是看到父亲在这里只得焦急的摇晃着他。
老向导着了魔般一动不动,父女两个只得更加近距离的感受恐惧的降临,一个呆若木鸡,一个心急如焚。
近了,近了,更近了!
肉眼已经可以看见,黑暗的洪流冲到了他们面前,珍这才惊醒,放开了攥住父亲的手,一个人朝着威沃夫与莫蒂逃走的方向跑去。
她知道,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某一刻,她似乎听见了黑潮冲到父亲身上的声音。从那里伸出大手,将血肉之躯拖入体内吞噬殆尽,最终鲜血成了新的黑暗水流,与之融合为一体,再继续向前。
所以少女选择了放弃,放弃了父亲,得到了生存。
如果她当时拖着父亲的话,是不是两个人都能得救,或者两个人都得死呢?
无暇去想,少女的脸上满是泪痕,比死亡更恐怖的恐怖正在她身后张牙舞爪的存在着,她面前的,更是一条未知的路。
这似乎,就是她生命的全部。现在,以后。
第4章 第四章,与世隔绝的两个人。
第四章,与世隔绝的两个人。
远处传来那团黑暗生物的吼叫声,不知实在愤怒还是在宣泄。威沃夫抱着莫蒂,全身心的防备着,一边还抚摸着莫蒂的头发安抚着他,他知道,此时莫蒂的情况肯定不是很好。
“威沃夫,又是因为我吗?”莫蒂小声问道,他的身体像是与什么产生了联系,他有种预感,似乎那个怪物是认识他的。
但是保护他的沉默男人没有回答他,也不可能回答他。他能给他的,是拼尽一切的保护和力所能及的安慰,这对于莫蒂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威沃夫,他必须忍耐。
无关环境的变化与时事的变迁,他们两个就是与世隔绝了一样默默相守。
待那恐怖的黑暗生物消失在在场所有人的感官里后,天空上明月高照,原来这场浩劫才持续了如此短的时间。
威沃夫生起一团火取暖,既然月亮已经出来了,那就没有要谨慎的必要了。
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从黑暗处坎坷的走来,她的表情就像是死过了一次一般,身上狼狈不堪,满脸泪痕。
“救救我!”她也许并没有看清前方的是谁,但是她看到了火光,也就相当于看到了希望。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救,但是还是一步一步地走来。
威沃夫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又或者感情都隐藏在了他的眼睛了。
“已经没事了,珍,你安全了。”莫蒂认出来这是珍,开口安慰道。
珍停住了脚步,脱力的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莫蒂就在她面前,平静的看着她跪在地上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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