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蕨摊摊手:“不知道。”
“……”这谎话太不高明了,陆和持有保留意见
叶汲拈着根烟在桌面上一下下捣着,笑嘻嘻地说:“陆主任他说不知道就一定不知道,没必要骗你是不,咱年度考核奖还是您给批的呢。”
说到年度考核奖,步蕨想起什么:“陆主任,能不能提前支付一部分工资给我?”
陆和一根筋绷到现在弯不过来,直愣愣地说:“你打个报告,应该可以的。”等等!怎么好好的话题就歪到考核奖上去了,他赶紧摆正态度,“步蕨,十几个孩子,真不是闹着玩的。”他琢磨着说,“我听那女鬼说,她的儿子也在那些失踪孩子中,所以想让我们去救他?”
他心里疑惑的其实是女鬼那句“是你”,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同志,可对方明显是冲着步蕨来的。可步蕨的底细,早在进单位前就摸得一干二净了,家底清清白白,根正苗红。真要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有点文艺细胞,没事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陶冶下情操,熏陶下灵魂。这不,前不久差点就把自己小命给送了吗。不过回来后性情和档案上有点不大一样,以前是个不太靠谱的文青,现在有点靠谱过头了……
叶汲一心惦记着步蕨透支工资的事:“你要钱干嘛?”
步蕨认为没什么好隐瞒的:“还债。”
叶汲警惕了起来,喋喋不休地追问:“还什么债?欠谁债了?为什么欠债?你是不是又……”
步蕨用一脸“关你屁事”阻截了他的废话。
叶汲鼻腔里哼了两声谁也听不懂的话。
陆副主任一通分析猛如虎,回头一看手下两个员工完全不在状态内,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连咳了好几声唤起两人注意:“你们有没有其他头绪,上头给了最多三天结案的期限。”他语气悲壮,“三天到了孩子没找到,我就真要拿着根绳子去上吊,平息民愤了。”
叶汲一听还挺乐呵:“那领导你下去正好帮我们问问阴司那帮鳖孙,黄泉眼的封印都开了,出了还这么大漏子他们在搞什么飞机呢?”
步蕨居然有点不置可否的意思。
陆副主任觉得《道德经》已经不能拯救自己了,他需要《大悲咒》来超度自己暴躁的灵魂。
步蕨终究是个厚道人:“这件事可能比我们预计得要严重得多,一个黄泉眼的封印破了,意味着其他四个泉眼的封印很可能不会完好无损。最主要的是黄泉眼联动着黄泉九狱,九狱一破,地府和人间都是一场浩劫。”
陆和被他一番话震得说不出话,半晌谨慎地问:“真的有那么严重?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是最坏的情况,”步蕨平静地陈述道,“当务之急是最好能确定黄泉眼泄露的具体方位,及时封印起来。”
陆和斟酌再三,拍板:“我马上将这事向上层汇报,而幼儿失踪案这边我们还得继续追查。三天之后不管好歹,我会给上面和外界一个交代,你们不要过虑也不要急躁,按程序来就是了。”
步蕨点头,沉思了下:“我想去那所幼儿园看看。”
陆和愣了下:“你的身体……”
步蕨轻描淡写地摆手:“不碍事,死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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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步蕨表现得自信无畏,但陆和仍然放心不下,把叶汲踢出来陪着他一同前往雍县唯一一家公立幼儿园。
叶汲不慌不忙开车先带着步蕨到了一家熟人开的早点店填五脏庙,刚坐下来,他习惯性地将耳朵后那支烟摸了出来,打火机还没掏出来又给塞了回去。
步蕨刷刷地翻阅幼儿园的资料,头也没抬:“不用管我,你抽吧。”
叶汲仍然越过桌面,执着地往步蕨兜里摸索去:“糖呢?”
步蕨不动声色地一把按住他那只肆无忌惮的爪子。
叶汲不撒手,拱起手背轻轻在步蕨手心里蹭了蹭,脸上无比正派:“别闹,我戒烟呢。”
步蕨与他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松开手:“糖吃了。”
“……”叶汲悻悻地坐回原位,“步蕨同志你不老实。”
步蕨充耳不闻。
叶汲装模作样地叹息:“也就我们单纯善良的陆主任被你一本正经地忽悠了去,还九狱联动,骗鬼呢。”他眼里含着笑,有点坏还有点猜度,“黄泉眼里究竟藏了什么,让你这么小心翼翼地遮着掩着?”
步蕨完全没听出他的试探一样,继续不理他。
叶汲满不在乎:“你不说也没事,我早晚会查出来了的。”
步蕨开始重温到熟悉的头疼了,指了指两人头顶,言简意赅:“举头三尺有神明。”
“……”叶汲被他雷得不轻,好久没说话,直到电话铃响起时他嘴角挂起漠然的笑,“太清境那群狗/日的,管不到老子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今天开始出门在外一周左右,晚间更新时间飘忽不定,希望小可爱们谅解(づ ̄3 ̄)づ╭?~
第十七章
电话是沈元打过来的,背景音乐疑似是某个大型服装甩卖市场:“喂?!叶老三,步哥和你在不在一起!!!”
“叶老三也是你这小崽子喊的?”叶汲单肩夹着电话,娴熟地浇上开水给自己和步蕨烫了碗筷,“有本启奏,无本滚球!”
沈元骂了一句什么,叶汲不怒,薄唇一掀:“哥高兴~”
步蕨顺手倒掉两个碗里的水,直接从叶汲手里取过手机:“有事吗?”
“步哥!!!”沈元激动地立马换了个语气,巴拉巴拉关心了一遍他的身体状况才切入正题,“我和宗鸣走访了几户失踪儿童家里,在两户人家附近我们发觉了类似那晚在隧道里的气息。宗鸣说是从地府里来的,他让我提醒你们,正常的鬼怪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出没,很可能有阴神介入到这件事里了。你们千万要小心啊!打不过就跑路!不怂的!”
“怂你奶奶个腿的!”叶汲夺过手机,和蔼亲切地告诉他,“你步哥和我在一起,别说阴神,蒋子文本尊大驾光临他屁事都不会有。倒是你和宗鸣两个蠢货碰到一起,自求多福吧你们!”
沈元立即告状:“宗家主!叶老三说你是蠢货!”
叶汲夹起个汤包往嘴里塞,稀奇地问:“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怕宗……卧槽!烫烫烫!!!”
步蕨在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沈元的幸灾乐祸,果断摁掉电话,他给叶汲倒了碟醋:“含一口。”
叶汲用醋漱了口又狠灌两口冰水,才龇牙咧嘴地缓过劲,恶狠狠盯着手机:“我就说今年本命年,流年不利,尤其是和姓沈的冲天煞!”
步蕨语塞,实在摸不清他的本命年是从哪算起来的:“沈元他就是个没长大孩子,你没必要处处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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