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内疚?”常赟赟冷笑。
“只能说是一部分”,王遗梦摇摇头,接过常赟赟手里的药箱走到沈子年身边:“其实那次事故他也是受害者,当初齐显提出救援泽林,真的只是去协助控制瘟疫,至于疫苗他并不知情。救援队离开上饶三天后,齐显的电脑被病毒入侵,大量的机密文件被窃取,军队上层以间谍罪将他逮捕。几天后,泽林传来救援队遭到兽人进攻全军覆没的消息,接着直接或间接参与救援队任务的人相继被各种罪名丢进大牢。齐显能出来,全靠高佬的在各方势力中间的周旋。”
常赟赟:“这就是说问题出在抗体上?”
“骨头没断,只是脱臼了”,王遗梦捏住沈子年的胳膊慢慢转了两圈,使劲一推将骨头推进关节:“赟赟,你是聪明人,总能一下子抓住问题的关键。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有九成以上把握是抗体出了问题。原本的任务里并没有护送抗体,但到了基层执行的时候却忽然多出来一条,是谁加进去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所谓的抗体可能根本不是抗体,它最大的可能是兽人的高分裂细胞液。换句话说,赛维是杨湛注射的细胞利用他的身体来复制产生的,他们共用一个母体,就像是自然界里的共生生物。”
常赟赟低头凝视着杨湛,愤怒地说:“才不是共生生物!赛维是肿瘤,是病毒,他在分裂,在吞噬杨湛,总有一天他会占据全部。”
车里没有冰块,王遗梦只能扭开掉在地上的半瓶水沾湿沈子年的衣服裹在他的胳膊上:“赛维的存在是个意外,所以他们才会拼命地想回收他。”
“回收?他们是谁?”问题又回到了在四楼审讯室时常赟赟问的那一个。
王遗梦:“你应该先问问我是谁?”
“齐显不是你的长官?”常赟赟问。
王遗梦的笑容终于有了改变,她歪头笑道:“我看我像军人吗?你觉得我会听谁的命令?没有出事之前,我是齐博和PLUS公司合作项目的负责人,我们共同研究如何提高细胞的分化和自我复制再生,希望利用此来实现对某些濒临灭绝的物种进行人工繁衍。不过显然有人利用了我们的实验成果进行了兽人的高分化细胞研究,并取得了比我们更好的效果。”
“他在和PLUS公司合作,而他的成果被用于兽人研究”,常赟赟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一下自己凌乱而又复杂的内心:“然后这些成果用在他的学员身上,最后你说你们一无所知。王医生,你觉得可信吗?”
王遗梦摊开手,叹了口气:“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赟赟,齐博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他以为他在和PLUS公司合作,事实上PLUS公司从不与人合作,他们只会利用。现在你明白了,PLUS 公司要回收的是他们的样本,杨湛是你的爱人,是我们的朋友,但对他们而言他只是个成功的试验品。PLUS公司不仅仅是一个公司,它可以说是整个塔雅最重要的一根支脉,控制着军队,控制着药品,控制着这个国家最主要的生化力量。在此之前我是科研人员,第一次接手的项目却是要面对这样的结局。我不喜欢,所以我选择离开。”
齐显、王遗梦、杨湛,还有他,都不过是PLUS公司在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个试验品。常赟赟坐在了杨湛的脚边,静静地听着沈子年“向左”“向右”的指挥,停了许久才说:“小梦姐,你值得被信任吗?”
王遗梦坐到常赟赟对面,轻声说:“如若你愿意,我尽力而为。明天等杨湛醒了,你来告诉他真相。他可能不信任我,但他应该愿意相信你。我们欠你们一个真相,耽误了这么久不好意思。”
“明天不要把齐博的那一段讲给他听”,常赟赟抱住胳膊,说:“小梦姐,杨湛对过去执念太深我怕我也劝不了他,明天我们只说PLUS公司的部分……阿湛,从来不再我面前说他的自责,但我知道他心里一直对过去放不下。有时候,我觉得很累,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说多了他会烦,不说又怕他陷在过去出不来。我跟他说我相信的未来是一片光明,他说他信,我也以为他相信,可是今天你看,他根本就没有向前看过。过去是片沼泽,我们要帮他,不能看着他越陷越深。”
麦启铭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插嘴道:“看着挺阳光的一小伙子,没想到心里揣了这么多事儿啊!”
常赟赟握住杨湛的手,深色的眸子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光亮,低低的声音异常坚定:“我会让我的‘光明骑士’回来的!”
“我去!小江的信号消失了!”麦启铭大吼一声,回头慌张地看向王遗梦。
李灿闻言心里一抽,问道:“沈哥几点了?”
沈子年侧头看看电子表,回答:“十二点整,怎么了?”
沈子年说完就愣住,怎么了?能怎么样?十二点,小江和小河要交换身体,可是这时候小江不是正在路上追陈寅之吗?
番外光明骑士
常赟赟第一次见到杨湛,或者说是第一次对杨湛有印象,是在研一的一次疾病免疫预防课上。
他记得那天一身军装的女讲师说:“艾*滋*病由HIV病毒引起,HIV是一种能攻击人体免疫系统的病毒。它把人体免疫系统中最重要的T淋巴细胞作为主要攻击目标,大量破坏该细胞,使人体丧失免疫功能。血液与精**液是其主要的传播媒介,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同性恋助长了艾*滋*病的传播。”
部队不喜欢异类,他们排斥着一切与传统不相符的东西。常赟赟是个GAY,但那样的大环境下注定这只能成为他个人的秘密。女老师的话很扎耳,但他却挺直着脊梁,板着脸无比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下她的“金科玉律”。
“老师,我有不同的观点。”
常赟赟闻声放下笔,倒数第三排站了起来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他说:“老师,我不认为同性恋本身会影响艾*滋*病的传播,如果一定要说也是同性之间不安全的性*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使艾*滋*病的发生与传播几率增加。更明确地说,我相信是因为男性之间的行为容易引起肛肠出血,再加上防御措施不完善才会导致艾*滋*病在男同之间传播。其实,这样的行为在异性恋间也有极大的发生几率,只是一般在发现后,他们更愿意解释为献血或是卖血。如果您坚持要认为同性恋助长了艾*滋*病的传播,那也只能说是男性的荷*尔*蒙助长了艾*滋*病的发生与传播,按照您的理论,女同简直就是perfect的存在,她们相当安全的,因为她们想要依靠精*液来传播也没这个功能。”
教室里有不少人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声音,讲台上女老师看着有些失控的课堂,脸色阴沉地说:“这位同学,你就不觉得你的观点过于偏激了吗?”
“是您的观点过于片面”,说话的男生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我认为同性恋本身并没有错。如果你不喜欢,请至少学会包容,而不是从个人的观点出发给任何一个群体带上一个不光彩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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