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嘉恭敬地诺诺称是。
不久之后,三皇子不再哭喊,却是实实在在地傻了,什么东西都分不清,大字不识,什么东西都吃,什么祸都闯。有一次在皇后沐浴时,私闯皇后寝宫,幸好被宫女拦下,幸好皇后大度不做计较。当今天子沉吟片刻,想到三皇子渐渐长大,免得吓坏年纪尚小的四皇子,便下令待听雨小筑修成,让三皇子迁出。
当然这种情况三皇子是不知道的,他不过是个傻子。
皇后坐在座首,三皇子在底下跪着,原本就不甚聪明,这回倒是真傻了。孩子跪在地上,低垂着细弱的肩膀,倒是跪地歪歪斜斜。皇后精心保养过的指甲按在自己额间,压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她使了个颜色,身边的女官便端出一碗酥酪来。
“皇儿,母后今日做了一碗酥酪,你尝尝。”
底下的三皇子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双手捧着碗,笑着对皇后说了一声跪谢母后。小皇子喝了一口,却是失手扔了出去,大喊着:“不好喝!母后骗人。”
女官断喝:“放肆。”
皇后却不大在乎,轻声道:“罢了,收拾一下,带三皇子回去。”
后面便有宫女将三皇子带了出去,倒是三皇子哭喊着皇后骗人。皇后看着远处乱的不成样子,轻轻笑了一声。
“娘娘?为何?”
皇后摇了摇头,那晚酥酪里她放了辣椒,以三皇子以前的样子肯定会找借口推脱,他若是全喝了反倒是令她心惊,现在这种举动反倒证明他真的傻了。再者,当今天子重礼术,三皇子今日在她宫中这么一闹,皇帝仅有的怜惜也不剩多少了。
以后找机会不让他进学,这孩子便是真的养废了,再不用她费心思下手除掉。
三皇子了之后,反而变得奇怪了不少,时不时跑去梅园之中,宫中一时间便传播得沸沸扬扬。后来找了个道人来瞧瞧,说是三皇子一魂丢在了梅园之中所以才会眷恋梅园,时时让他住在梅园边也许可以让灵魂归位,有朝一日深思清朗。
反正不知多久,三皇子终于换了寝宫,搬到了梅园边。
苏问乾与霜筠并肩坐在石头边上。
宫中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霜筠大概猜到了苏问乾的身份,此时两人坐在一起,霜筠一时又很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你想问什么?你欲言又止看了我许久。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这有什么,在我还会做的更多,登上太子,然后是天子,把所有欺我害我之人通通杀光。”苏问乾仰起头可怜兮兮地道:“你会帮我的是吗?”
霜筠想到了山上的宝玉,如何也没法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他叹了一口气,“你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将来可怎么是好。”霜筠揉了揉小孩子的脑袋,心中只是当作那是小孩子争强好胜的胡乱之语,“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苏问乾心想,难道别人能看见你不曾?却道:“你不会的。”
“傻孩子,这世界上坏人太多了。没关系,万事有我呢。待我……”霜筠本想说待我恢复了法力,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没了法力的。
苏问乾仰头看着霜筠的侧脸,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地皱起,似乎想不到所以又自己释然地摇了摇头。苏问乾道:“当日……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的背好了吗。”当日火势渐大,霜筠后背被烧着了一片。
“没有为什么。我无妨你便不一定了。”
苏问乾张口还想问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霜筠一觉醒来,却发现周围环境大不一样。昨晚梅园还是火烧火燎地样子,今日却是金碧辉煌,若不是他坐下的石头分毫未动,他险些分不清这是梅园。
霜筠照常走动时,却发现自己不再限制于梅园的界限,慢慢地便走到一座宫殿前,一个半大的少年差点撞进了他怀里。
待怀中那人看清了自己的长相,确实紧紧握住霜筠的手腕,那少年咬牙切齿地道:“走。”
霜筠被他拉到园子之中,那少年却是冷冷地道:“为什么失约?”
“什么?”
“为什么消失了十年?当日……当日明明说万事有你,你如今又回来做什么?”
霜筠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何事,这人长的和宝玉如此相像,难道是……“问乾?”
“原来你还记得本宫。怎么,本宫封做太子你便来了?’
“不是……昨晚与你一谈,我不知今日起来便已经是这么多年……我自己也不知是何故,你……”霜筠后来的话被苏问乾一个拥抱打断。
苏问乾将自己埋在霜筠怀里道:“那便好。我信你一回。今日……今日四皇弟没了,我很害怕。”
“别怕。”
“人说没救没了,父皇这几日身体也不好,有人说去雾隐山可以求药,待我……”
“雾隐山……”
种种片段冲进霜筠脑中,他终于想起来,周围的环境突然扭曲起来,苏问乾的表情看不清,霜筠只觉得脑中黑沉沉一片,直接陷入黑暗。
乔登月坐在满地的竹影之中,以手撑额,微靠着椅背,闭眼假寐。不久前管家过来叫他,他想起昨夜的时,心中迷茫,又因昨晚之事未眠,便也懒得睁开眼去应他了。
管家叫了他一句,见他不应,不久便走远了。
这个姿势久了,便觉得手麻。才刚睁开眼睛,却发觉原本落在膝上的大衣,竟是自动披在自己身上。
乔登月心中诧异,心道:不会是这山中精怪?心中一转,有觉得这精怪对自己未有一丝歹意,便也放宽了心。
乔登月心中转过两转,说不得先前的事情便是这只精怪做的?
心中到此,乔登月动了动身子,假装醒来,扯着身上的大衣又故意念了两句:“唉,应该是管家来过了。”
说完揽着大衣进房休息。
乔登月更衣洗漱,钻进了被子之中,熄灯睡下。
窗外明月一轮,夜风习习,吹的乔登月心中惬意,睡意渐浓,隐隐觉得有谁在耳边呼唤自己的名字,他心中清明,却不做打算。
他一边将呼吸放缓,一边又注意其周围的动静,只听见衣物摩擦簌簌的声音。乔登月手中握着一串佛珠,那是多年前从高人手中求来。本来被自己压在箱底,要不是这只精怪,难得见到天日。
被子一角被掀起,乔登月趁着这时机起身,睁眼便见到一个人形,缠着佛珠的双手往那人肩上捉去,将那人一掀,便按在了床上。手上的佛珠趁势绑在他身上。
那只精怪惊呼,呼喊起来,道:“公子饶命。”
乔登月未想着这只精怪居然会如此不济,莫不是是那家的小贼?
乔登月走到桌边,将原本熄了的灯烛重新点燃,搁到床边案上,照亮了床边一隅。
乔登月挑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在下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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