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廖池刚从男狐狸精的震惊中回过神,又被从天而降的“养孩子”这一话题给砸晕了,当机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代孕还是领养?”
“都行,到时候要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和你姓一个和我姓,怎么样?”我掰着手指头和廖池絮叨:“有了孩子之后也好给家里人交代,家长就算再怎么不同意看在有小孩儿的份上也不大可能逼咱俩分开……”
我说的正起劲儿呢,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不知道还会跑到哪里去的思路。
我只好停住话头,拿过茶几上的手机。是顾川。
盯着他名字看了一秒钟,我心跳猛然加速,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看了廖池一眼,低声道:“接个电话。”
我起身去阳台,趴在窗台上按下接通键:“喂。”
“小林子。”顾川沉重的语气让我心中的不安瞬间攀至了顶峰:“廖池他爹死了。”
“什么?!”
我失声叫了出来,几乎是同一瞬间被自己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捂着手机话筒扭头不安地看了眼客厅方向。廖池依然在看手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嗷嚎的一嗓子。
那个男人死了?
那个给了廖池那么多痛苦亲手毁了他童年的男人就这样死了?
一股巨浪般的不真实感陡然从头拍下,把我生生拍蒙了。
没有给我任何沉浸于个人情绪的时间,顾川嗯了一声,说:“我今早去看他,发现设下的那一万一千七百道封印被人强行破除了,人不见踪影。我顺着留下的法术残留去追,刚才在西北角的树林里发现了他的尸体,里面的魇跑的影子都没有了。”
顾川深吸口气,破口大骂:“妈。的,犯事儿的熊玩意最好祈祷一辈子别被我抓到,否则老子点个天灯把他皮剥下来缝个球踢!”
“先不说得多强悍的实力才能能破了你下的封印?就算是最简单的咒法,解开一万一千七百道也得花费不少时间吧,你怎么可能一点都发现不了?”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妈的。”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顾川在搜查尸体,过了一会儿,他气急败坏的声音重新响起:“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魇被我栓了二十年力量削弱了很多,单靠自己不可能做的这么干净,至少有一个实力在领主级别的人在帮它。”
“会是其他八位领主里的一个么?”我狠狠拧起眉头:“有人和魇勾结?”
“我不知道!”顾川粗重地喘了几下,静默几秒后哐的一声巨响,我默默心疼了那棵被顾川踹来泄愤的树一脚,安抚道:“别急,既然跑都跑了,就别再纠结这个了,当务之急是怎么把它抓回来。”
“嗯。”顾川似乎是冷静了下来:“没有意外的话,它的首要目标是去寻找暗胎,像是当年这个人的身体一样,它需要一个壳子来方便自己在人间行事。”
“我记得暗胎在昆玉那里?”
“是,之前金柠把它交给昆玉了。”顾川略微一顿,又道:“三个小时前,王家兄弟发布了集结令,秦岭结界被冲破,请求各位领主在琛市集合,共同对抗蠃鱼。昆玉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他临行前一定会把暗胎藏在极其隐秘的地方,暂时不用担心会被找到。”
“结界破了?”我抓住话里的另一个重点:“为什么要在琛市集合?”
“王家兄弟几天前就知道不可能守住,于是提前离开了秦岭,依照推测的蠃鱼行进方向前来琛市,现在差不过快要到了。至于为什么来这里——我也不太清楚。”电话那头顾川的声音有些飘忽,“大概明后天的你就能看到秦岭地区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的新闻了。”
闻言我沉吟片刻,问道:“需要我做什么么?”
“要是肯定要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养精蓄锐吧,顺便试一试能不能和林谨源有所交流。”
我额角一跳:“怎么?事情已经严重到要他亲自出马了?”
“还没,但迟早得靠他出手了结一切。”顾川那边出现了刺啦噪音,他也意识到了信号不好,道:“行,先挂了吧,我再去搜查一下有什么线索,你没事儿去找常言一趟,这次也让他参与参与,权当是实战演练了。”
我闷声答应,挂上电话在阳台站了会儿,廖池家楼层算不上高,视野被其他楼挡住一部分,看不到很远。天上挂着明晃晃的冬日暖阳,但过不了多久,这太阳就会被乌云遮蔽,千百鱼身鸟翼的家伙从云层中游动,将暴雨洒向世界。
我所曾看到的那个场景里,廖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深夜里望蠃鱼奔赴到来,世界被淹没的呢?
他那么孤独地站在阳台上在想什么?会害怕吗?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使劲搓了搓脸,去厨房看小米粥煮好了没。
停火的时候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念头猝不及防地砸进了我脑子里。
一格怎么还没回来?
他人呢?!
说好去送孟秦凉怎么就夜不归宿了呢怎么都大中午了还没回来!
锅盖掀开冒出的氤氲雾气模糊的视线,我瞬间脑补出了无数精彩纷呈的画面,嘶的一声倒抽一大口凉气,赶忙放下锅盖去打一格的电话。
第105章 来访
一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 一格那边才接通。
“喂?”少年略带鼻音的软孺嗓音传进耳朵,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开口,拖着长音“额”了一声, 努力让声音显得柔和:“昨晚怎么没回来?”
“啊, 抱歉忘记给您说了!”一格急切解释道:“昨晚在下把孟先生送回去之后接到禄先生的命令,去生态园接了一阕, 现在在金柠前辈家。”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一直呆在孟秦凉那里。”
“对不起,害得您担心了。”
“没事没事。”
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几秒种后, 我们俩同时开口。
“其实您不用——”
“你们为什么——”
两人又以诡异的默契同时闭上了嘴, 想让对方先说。
“那啥。”我不禁莞尔, 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先说。”
“嗯……”一格略一犹豫:“您不必太过担心在下,在下有分寸的,孟先生也并不轻浮。”
只是一瞬我便收起了惊讶, 人家是涉世未深的单纯,又不是傻,最起码的好坏能判断出来,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不必担心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但我一直以来顾忌的,是孟秦凉这个流连花丛的逍遥浪子会玩弄小家伙的感情。
不过既然当事人都发话了,我再磨叽也没啥意思:“行, 你心里有数就成,我是怕你涉世不深,被花言巧语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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