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以金仲的理解能力,他是永远无法领会,我忽然对金仲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觉得他一辈子坚守的事情,是那么的可笑。
我和金仲把所有的牌位重新摆好,姚广孝的牌位空下。
金仲把螟蛉放到我的手上,“看来执掌非你莫属了。”
我拒绝金仲,“我不稀罕这个。”然后向金仲告辞。
金仲问我去哪里,我对背对着金仲摆摆手,“我去找孙拂尘,我能找到他了。”
我的世界就此走向八寒地狱。
(这一段,我本来是不想写,直接进入八寒地狱的篇幅,把这段隐藏的内容放到后面再解释,但是已经有很多读者,对我这两天的内容产生了困惑,我想了想也是,这是个给大家看了消遣的小说而已,何必让大家猜测各种可能,虽然猜测剧情也是阅读小说的乐趣,但是情节过于晦涩,也是类型小说的大忌,好吧,就多写一段了。)
老严和方浊离开寺庙,走上大路,老严现在不能坐车乘船或者飞机,任何一种交通工具都不能乘坐。张天然已经让他的法术反噬到自己,他必须得隔离五行,现在他只能依靠着方浊在不接五行的在地面上缓慢行走。一行人出了原阳县,十几个道士纷纷向老严和方浊告辞,他们也看到老严的大势已去,张天然的势力,大家都明白,只是没有明说而已。到原阳诡道的坟冢请牌位,镇守八臂哪吒一百零八个穴眼的计划也完全破产。老严在张天然面前已经不堪一击,甚至连苟延残喘都算不上,那个无法察觉,却又无处不在的张天然在暗中说不定已经在谋划把老严彻底击败的策略。
老严寄与期望的王八并没有出现,来了个过阴人,却又根本和老严走不到一条路上。道士们对老严已经完全没有信心。
老严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不过还有方浊。没有方浊,老严连一步路都走不动。这也是疯子要求方浊陪着老严的原因。
“送我回到北京之后,”老严对方浊说,“你今后帮助徐云风吧,我一生谨慎,当年找到王抱阳,也是看到他和我的性格相似,只是到了现在,所有的希望就指望在徐云风的身上了,他的缺陷太多,事在人为吧。。。。。。”
方浊轻声的说:“徐哥脑袋没有王师兄聪明,不过我知道他和王师兄一样,心底很好,他们两个都很照顾我。”
“那就是优柔寡断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老严说,“徐云风一看到我,就知道我差跟着我很久了,我早就该死了,但是他却心软,想驱使阴差离开。可是他又不知道过阴人该怎么做到这点。”
“所以师叔把茅山驱鬼的法子教给他了。”
“他脑袋的确不灵光。”老严干笑,“可是老天爷补偿给了他很多能力,他学东西不需要动脑筋,我在他面前施展御鬼术,他瞬间就明白。”
方浊笑起来,“徐哥当时一定自己都还不知道已经学会了。他就是这么个人,王师兄说过,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本事。”
“他不明白,”老严也忍不住笑了笑,“守门人是没法拿走他的本事的,一旦当他知道反抗,身上的本事就会回来。他也不需要什么杨任御鬼术了,茅山的道术光明正大的传了一千多年,杨任的本事早就遗矢的七七八八,还有那个偏门的傀儡术,都是雕虫小技,哪里能够和茅山的御鬼术相比。”
“他现在也许明白了。”方浊笑,“他应该很感激你。”
“很可惜,”老严说,“如果他和王抱阳不是天生的对头,两人在一起为我所用,我现在就可以退休,回山东老家过清闲的日子了。他们两人若是联手,张天然没有任何机会。我佩服赵一二,他竟然能找到这么两个人,还有金盛,他一直没有放弃徐云风,竟然把一生的修为都押到了徐云风的身上,换做是我,我可不敢。”
“徐哥手上的那个狂字!”方浊说,“我想起来了,在七眼泉,徐哥和王师兄打架的时候,就亮出来过。”
“王抱阳认识我晚了,他是人道,如果不是赵一二把他带进诡道,一开始的路数就走错,而是跟着我,走茅山的路数,现在一定是正宗道门的领袖。”老严不停摇头,“偏偏他有徐云风这个对头,坤道也走不下去。这就是命。”
方浊想了一会,“如果徐哥和王师兄到时候拼的你死我活,我该帮哪边?”
老严看了方浊很久,才说,“除非你能战胜他们两个人,否则无解。”
“我只是个小丫头,”方浊低头说,“我也不会和他们作对,他们人都很好。”
“我看不到那一天了。”老严说,“你自己决定吧。”
“我很替王师兄担心,”方浊说,“徐哥现在学了你的御鬼术,看刚才的样子,他已经能够做一个真正的过阴人。。。。。。。我也看到了,他来之前就明白了双瞳对他的重要。”
“王抱阳前半辈子太顺,没吃过苦头。”老严回答,“你也不用替他担心,当年张良也是行的人道,没有任何天生的本事,但是最后张良创立了道教的基础,成就远远超过陈平,你说他和一身诡异能力的陈平相比,谁胜谁败?”
“我没读过书,不知道这些典故。”方浊叹气,“要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本事,安安心心的做两个普通人该多好。他们都是半路出家,不像我,生下来就在道观。。。。。。。我也听他们说过,当年也是王师兄拉着徐哥入道的。”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徐云风拉着王抱阳接触到了诡道?”老严说,“这事,只有金盛看准了,我和赵一二都看不准,我以前瞧不起金盛,是我的疏忽。”
方浊听到这里,也无言以对,过了很久,才慢慢说:“徐哥从没有拜过谁做师父,却能从金盛、师叔你,甚至张天然身上学到本事,这个就是他的命了。”
“他的那个傀儡术,从一个青城派的俗家弟子那里学到的。”老严微笑,“教他的人,都不是他的师父,甚至是他的对头,这就是张天然害怕的他的原因,张天然也不知道他最后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
“能不能这样想,”方浊猜测,“王师兄的命是定下了,他一定会成为道家正宗的高手,而徐哥,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和张天然,包括所有的人都猜不到。”
“还有一个人我也看不出来能走多远。”老严指着方浊,“当年我答应了你师父,今后你可能要回全真,而且绝不能做火居!”
方浊迷糊的说,“我生下来就是道士,做火居干嘛?”
“今后我没什么教你的,”老严说,“给你留了个烂摊子,让你承担这么多,我对不起你和你师父。”
方浊忽然说:“我想回道观,我想家了。”
“你爱去那都行。”老严说道,“记住一点,徐云风能够对付张天然的时候,你就不能再帮他,孙拂尘的路数太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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