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月波一个电话,全城最有名的饭店火速送来清淡可口,但是又富有营养的午餐。两个大人一个小孩胃口都出奇的好,送来的食物很快一扫而空。而丢丢接连几个响亮的饱嗝更是逗得钟旭跟司徒月波呵呵直笑。
水足饭饱之后,两人又陪着丢丢玩了会儿智力拼图,约莫半小时后,司徒月波把丢丢的药拿过来,哄着他乖乖把药片给吞下去。
“已经快两点了,你不回去吗?”钟旭无意中抬眼看了看时间,发现不觉中已是下午,她边问司徒月波边把直揉眼睛不断打着呵欠的丢丢放在自己身边,拉过被子给他盖好,看来这小家伙今天的运动量超过了平时许多,现在已经打不起精神想睡下午觉了。
“啊!今天我准备在这儿耗上一天,公司里的事就让那群老家伙去操心吧,放自己一天假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怎么,嫌我烦想下逐客令吗?那好,我这就走!”司徒月波佯装拔腿要走。
“别别!我还指望着您的晚餐呢!反正我对钟家那一老一少是彻底绝望了!我饿死在这里他们都不知道!!”钟旭拉住司徒月波可怜巴巴的说。
司徒月波哈哈一笑:“难得钟小姐这么热爱在下……提供的晚餐,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吧。”说罢他看了看已经睡着的丢丢,自己也伸了个懒腰说:“看着丢丢睡这么香,自己也想睡一觉了。不行,越说越悃,我也得小睡一会儿!”
“喂!”钟旭还来不及阻止,司徒月波已经趴在床边舒舒服服地闭上眼跟周公开会去了。
“这样睡着容易感冒的!真是的。喂!喂!”钟旭接连推了他肩膀几下,可是司徒月波成心不理她,一动不动,只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我睡着了,别理我!”
“你这个人真是……”钟旭拿他毫无办法,只有扯过毯子扔到他身上。
听着身边这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发出的均匀鼻息声,钟旭觉得自己也开始犯困了,估计瞌睡也是会传染的。
把枕头铺好,她自己也躺了下去。
现在这个角度,正好端端对着司徒月波的脸。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此刻他怕是真的累了,哪怕是这样一个不会让人舒服的睡姿也让他睡得很香,还带着一脸的恬适。
虽然自己一贯都是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可是,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司徒月波,钟旭竟突然有了一种被保护的安全感。说实在的,这种感觉……真好……
想着想着,看着看着,钟旭也沉沉入睡了……
……
呼呼唆唆!
一阵奇怪的声音把钟旭吵醒了。
她睁眼一看,一个护士正在整理老太太那张床,声音是她扯床单时弄出来的。
钟旭左右看了看,丢丢跟司徒月波还在继续睡着,没有被那位大手大脚的护士给惊醒。
这护士现在整理床铺作什么?难道那老太太……
钟旭轻手轻脚地揭开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那护士身边小声问道:“请问一下,这老太太她怎么样了?”
“死了。”护士像回答今天有没有吃饭一样随意。
“啊?她得什么病啊?”钟旭觉得那老太太精神一直不错啊,怎么说走就走了。
护士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心肌梗塞!让一让啊!”,把换下来的东西塞到一个大筐里放到推车上后,护士面无表情地推着车出去了。
唉,可能老年人的身体就是这个样子吧,今天倒明天倒都没个准。钟旭又看了看女孩儿那边,那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只留下女孩儿一个人蒙着半个脸睡在那里。
一个个都挺能睡的呀,钟旭摇摇头,正准备回床上去,冷不丁却发现一道红色的影子从门外的走廊上一闪而过。虽然它的速度很快,但是钟旭却看得清楚,那个影子,正是那个红色的皮球。
钟旭把脚上的拖鞋一甩,只穿着袜子就追了出去。
这家医院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虽然里里外外不久前被粉饰一新,可是里面的格局却没法改变,走廊长且窄,两端是普通的楼梯,老式的6层电梯占据着中间的位置。天花板上每隔一米就亮着一盏功率不低的白炽灯,白色的灯光照着白色的墙壁折射出一个白的不能再白的空间。
除了等在电梯前的两个医务人员和一个拎着水果鲜花的探病者之外,钟旭没有在走廊上看到几个人,两旁的病房或关或半掩,少有人出来走动。而刚才的目标——那个红色皮球已经不知去向。钟旭找了张靠墙的长椅坐下来,静下心仔细用灵力搜索着四面八方,希望能捕捉到那个东西遗留下来的信息。
灵力已经提升了不少,钟旭清楚地看到医院里那些形形色色的生灵死灵以各种形态漂浮穿梭于各间病房。十几分钟下来,即便脚上穿的是厚棉袜,也快被冰凉的地板冻得没知觉了,然而可恼的是钟旭并没有感应到她想要的信息,那个怪异的红皮球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钟旭站起来,跺着脚搓着手,对于这个皮球还有它的拥有者……那个粉衣小女孩,钟旭实在是太奇怪了。
正在她动脑筋准备找别的方法继续追踪目标时,另外一幕鬼祟的情景一不留神进入了她的视线——
从走廊右侧倒数第二间病房走出一个年轻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娇俏,顶着一头染成金黄色的长直发,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大衣,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当然,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不对头的是她背后。
一只女鬼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左肩上,整个身体就靠着这一个支点悬挂在金发女子背后,手脚像折断了似的晃悠着。对于身后这个多余的“挂件”,金发女子浑然不觉,哼着庸懒的小曲儿进了卫生间。
那女鬼看着眼熟。
对了,这不就是昨天晚上从她的病房里逃走的那只吗?!看来它只顾着寻找作案对象而根本没有注意到离它尚有一段距离的钟旭。哈,胆子还真不小啊,昨天晚上没能如愿,大白天的也居然妄想上别人的身?!
钟旭认为这次非得出手了,如果还像昨晚那样轻易放过她,估计这金发女人也没多久活头了。一旦活人被恶鬼附身,作为寄主,其生气很快就会被吸食一空,丢了命不说,可能连魂魄都被搞得不齐全,投胎转生无望,世间又凭添一条无主游魂。对于这种游离在医院的恶灵,早收拾早好!
钟旭在确定了四周没有人注意到她之后,踮起脚朝卫生间走去。
把门轻轻推开一道小缝,她侧身闪了进去。
藏在卫生间拐角处,钟旭小心地伸出半个头察看事态发展情况。
只见那金发女人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先左左右右地变换着脸部的角度自我欣赏一番,然后又拧开水龙头,沾了点水后细心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几缕刘海来。殊不知身后那只女鬼正拿嘴吮吸着她的头发,开始一点一点溶进她的身体。
金发女子手里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里原有的光彩也渐渐消失,原本白里泛红的俏脸也越发青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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