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兰拿着整容时用的照片去给她做整容的医院,逐个医生问他们有没有把一个女孩整成这个模样,医生看了看她就笑了,说:这不就是你自己嘛。
除了小兰,医生没有把任何一个女孩整成过这模样,小兰站在医院走廊里,隐约间,有淅沥恍惚的笑,在耳边飘过,待她定睛去看,走廊依然寂静空荡,忽然,就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那个给她照片的女孩就是他前女友的灵魂,她不忍看他孤单,而小兰又是这样爱他,所以,她便决定成全小兰的心事,让他爱上小兰,从沉浸了2年的悲痛和孤单中走出来,于是,有了医院走廊的那一幕。
她对着医院走廊的空气,诚挚地说了声谢谢。
回去后,她向他讲了自己的整容经历,他并没责怪小兰整容是欺骗行为,而是紧紧抱着她,深情地说:谢谢你爱我爱得这样用心,我会好好爱你,一生一世。
☆、轮回
轮回中的女子,美艳绝伦地飘出土堆,粲然一笑后,未及言语,便化做了一缕白烟,向半空里袅袅遁去,淅沥的哭泣声绵绵而绝。凝聚在四周的异香迅速飘散,夜空黑如鬼魅……
轮回
连谏
大学毕业后的几年,楚然一直流年不利,机会总在将要落到实处时转瞬而逝,爱情更不必说了,每一次爱上或被爱上的开始都是美好的,经历过千回百转之后,每场爱情的结局都惊人相似,如同注定她们与自己擦肩而过,在彼此心上划下一道伤口后离开。
这样跌宕暗淡的周折,反复重叠,一点点吞噬了楚然脆弱的自尊,这一年夏初,楚然落寞辞职,未来更是看不清去处,被无所事事的寂寞追着,楚然终日泡在酒吧里,抽烟、上网,然后,盯着灰白的屏幕发傻,时光如过隙白驹,没留下一点可供回忆的痕迹,痛定思痛之后,楚然决定出去走一遭,调整一下心态,再开始新的人生打拼。
背着简单的行李,一路乘车搭船,所有想去的地方一概不放过,进入秦川境内时,积郁在心中的阴霾,被一路的山水旖旎渐渐冲淡。
行走在险峻的川地,不知为什么,视线之内,每一棵古树甚至一块石阶,那样似曾相识的感觉飘飘渺渺而来,触动了内心的惊悸。
楚然拼命地想,这处险峻的山地,究竟是在电视风光片中看过还是梦中来过?一直惶惑着不得其解,夜色缓缓拢过来,才搭起帐篷,很快就昏然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帐篷外似有丝竹弦乐,杂着熙熙攘攘的行色轻盈。奇怪,这里分明是静谧的荒山野岭。蓦然想起儿时听来的鬼话,心,毛刺刺地悚然起来。
犹疑着坐起来,看见正座帐篷被一层橙色的光晕笼罩了,若有若无的香气,缭绕着,钻进帐篷。
楚然不由自住地站起来,走到帐外。帐篷四周一片明亮的灯火,有许多美丽女子忙忙碌碌,嘴里说着:“三郎来了,娘娘让快些收拾一下。”楚然走到她们中间,问这是哪里,女子们只笑不语,其中一个噔噔跑开。
楚然茫然地看着她跑开的方向,就见一雍容绝伦的女子,云鬓蓬松,面如皓月,在几个女子的簇拥下,逶迤而来,所经之处,浅香如薄雾缠绕,走到咫尺处停下的刹那,楚然惊呆了,竟讷讷着一时说不出话,只有脑袋在飞快旋转:我曾在哪里见过?
女子抬头,秋水盈盈的看着楚然,递上双手,柔声说:“三郎,可曾闻香识得故人面?”
楚然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双手,一丝冰凉,沿着指间穿心入肺。,讷讷问:“你是?”
女子不语,如玉面颊伏在楚然掌心,轻轻摩挲之下,泪水湿淋淋地粘满了手。
楚然张皇着双手,不知怎么做才好,只是,原先的惊悸荡然无存,满当当的心碎莫名地涌上来。
女子突然抽身起舞,长袖飘摇,眼眸凄迷。楚然不忍,一把攥住她的长袖,拽进怀中:“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与三郎曾是神仙眷侣,为了这一面,我等了一千年。”
说完,拉着楚然的手,登上不远处的香车,车外的弦乐和熙攘静谧下来,宫灯也渐次熄灭,在耳语呢喃里,楚然想,如果是梦,自己也宁愿沉溺在这香软的梦中,一生不醒。
春宵穿指流过,车外有女子轻叫:“娘娘,月挂西山,该回了。”
楚然牢牢揽住她软软的腰身,痴痴说:“明知道是梦,可是,我不舍得醒。”
女子凄然一笑:“不舍的岂只三郎一人,只是,谁能违抗得过天机定数?”
说完,别过脸,轻轻推楚然出车外,楚然死死攥住一块衣角不肯松手,任凭车马飘然前行。
远处,鸡鸣犬吠声渐次响起,马车行进如飞,楚然悲痛不已,摔倒在地,尖锐的山石跌宕着划过肌肤,楚然大喊:“我宁愿追着飘渺的梦和你长相厮守,也不愿留在这绝望的世态炎凉!”
马车骤然停驻。
女子掀开车幔,凝望着楚然的脸:“你我千年,只修来这一夜之缘,纵使尘世令你万般倦殆,都是缘数所定,若要再见,除非再修机缘。”
楚然决然说:“只要能修得和你长梦相伴,我宁肯一死。”
女子潸然泪下,飘下香车:“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很快就会相见,找一根桃木,午夜时分,插在西南方向一个高大的土堆正中。”
楚然想问为什么,她却摆摆手说:“记住,午夜,正中。“
楚然张开双臂,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周围空无一人,四周有残存影影绰绰的牡丹花瓣以及花香缭绕,一阵微风吹过,当所有痕迹象遁没的影子飘然散尽是,楚然内心涌上一阵刻骨铭心的大乱。
再抬头,前方一片静谧,周遭是凌晨的薄蓝在缓缓淡去。
迷迷茫冲着她去的方向走,不经意间被山石绊倒,楚然坐在地上,望着刚才拽过她衣角的手,心底涌上一片悲痛,然后昏迷过去。
醒来后,楚然看见自己躺在帐篷外,在阳光明媚的山野中,楚然想,可能是一路太累,导致的梦游现象?只是有一丝眷眷的留恋,挥之不去地停留在心里,迟疑中伸开手,见掌心湿润,确实粘过泪水的样子,放在鼻下嗅,有隐约的香气缭绕。
然后,想起女子说西南方向有一个土堆,何不去印证一下,楚然将信将疑找过去,果然有个山包样的土堆,被不知名的花草围裹着。
本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思,楚跋涉几十里的山路,找到一家农户,要了一根桃木。
回来时,楚然迷路了,左顾右盼中,望见不远处有座古刹,便上前敲门问路。古刹内出来一位老尼,看见楚然,一愣,然后微闭双目,双手合十:“施主所到之处,香气四溢,不知老尼可不可以冒昧询问施主原因?”
楚然吃惊,回头去嗅,却见自己所经之处,依稀有彩蝶翩翩,于是说了昨夜的梦境,老尼说:“你终于还是来了,劫数难逃。”
楚然心下骇然,想问个明白,老尼看了一眼楚然手中的桃木,紧紧合上双目:“天机缘法,小尼不可泄露。”除了指路,不肯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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