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采药人笑着说,“你们来旅游,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武陵源应该离这里不远了。”王鲲鹏连忙打圆场,“我们也是慕名而来,不是说有个世外桃源,考证就是武陵源吗?”
“对对。”采药人说,“看来你们很会找地方玩啊。”
王鲲鹏知道在采药人这里问不出什么线索,和采药人告辞。看见徐云风呆呆的愣着,方浊也不明白徐云风为什么突然就发痴了。看着王鲲鹏,一脸的疑惑。
王鲲鹏却知道徐云风是为了什么而失落。
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又在常德辖内的山间寻找了一天,晚上找了一个农家乐投宿。
王鲲鹏和徐云风在房间里休息,王鲲鹏心里惦记即将到来的恶战。在心里反复谋算北斗七星阵法的攻防转换。
王鲲鹏已经做足了功课,但是就是无法确定,张天然会派遣那些高手到长江来抢夺江底的铁板。
当年七眼泉术士聚会,争夺过阴人之前,老严的势力就开始削弱。很多跟随他的道士和宗教人士,知道张天然死灰复燃之后,都开始动摇立场。这都是王鲲鹏亲眼所见。
当时老严告诉王鲲鹏,这已经是大势所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和投奔张天然的术士交恶。天下之至柔驰骋乎天下之至刚,而王鲲鹏最大的弱点就是不知道以柔制刚的道理。行事刚勇是王鲲鹏的大忌。
所以这两年来,王鲲鹏一直修身养性,不再以自己的高强法术与人争斗。但是事到如今,和张天然的决斗在所难免,不争而争的方法,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林到头来,还是要用自己毕生所学的七星阵法和张天然死磕。
开阳武曲星魏家;玉衡廉贞星方浊、寻蝉;天璇巨门星黄坤、黄溪,天玑禄存星邓瞳。这四个星位,魏家是因为和诡道之间的渊源颇深,衣服反顾。黄家的黄溪和黄坤两兄弟,算是赵一二和王鲲鹏当年对黄家有恩,黄家得还这个人情。春茂恒为了维持家族,也算是拿邓瞳与诡道交换。至于方浊,和王鲲鹏徐云风是生死之交,更是义不容辞。
所以这四个星位,已经是板板钉钉,落实了星位。
天权文曲星申德旭是当年孙拂尘的副手,至少到目前为止,申德旭在各方面都对王鲲鹏鼎力支持,王鲲鹏看重的,不仅是申德旭的长江三峡段最高治水术士的地位,关键是申德旭还有一个门派身份,他是白丹派的掌门,白丹派是炼外丹的正宗门派。争取到申德旭的支持,天权星位就非常牢固。
问题就是申德旭和王鲲鹏并无私交,和诡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渊源。到时候阵法启动,所有星位镇守人,生死都悬于一线,不知道到时候申德旭会不会拿着自己的门派孤注一掷。
这个五个星位,几乎都已经安排完善。只是犁头巫家这一门派,争取过来的希望已经渺茫。王鲲鹏想了,到时候只能让徐云风去填补这个空位,也是权宜之计了。
现在最后一个放蛊的苗家,按照魏如喜所说,立场难以捉摸,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委曲求全,尽量争取宋银花的支持。因为天枢贪狼星位,必须要由放蛊的家族来镇守,没有任何替换的可能。宋银花不答应,所有的放蛊人都不会私下与王鲲鹏接触。
但是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魏如喜已经说的很明白,苗家和魏家的积怨已深,特别是到了红桃、三叶两个前辈的事情,让苗家放蛊对魏家恨入骨髓。现在王鲲鹏要做的事情,就是要靠着自身的感召,让苗家和魏家接触仇恨,同仇敌忾。
可是,王鲲鹏是和宋银花打过交道,知道宋银花的为人。这个事情,实在是希望渺茫,如果宋银花给一个难题,让王鲲鹏去解决,倒还罢了。万一宋银花态度决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王鲲鹏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王鲲鹏想到这里,心里难免苦闷,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情越想越烦躁,想着自己现在已经是术士的一流高手,可是能够做的事情仍旧十分有限。距离当年拜赵一二为师,立下的目标,越来越远,还不如做一个三流神棍,镇妖驱邪,快意恩仇。
现在王鲲鹏慢慢立即了徐云风当年一再劝说自己的苦心了。但是已经走了这一步,大势所趋,进退两难。王鲲鹏想来想去,都是死结,不免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徐云风的床铺,很想跟徐云风说说自己的苦闷。可是发现徐云风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王鲲鹏摇头,知道徐云风也想起了陈年旧事。于是走到窗前,看见徐云风在农家乐院子里的一个大石磨上蹲坐这,带着他一直没有扔掉的草帽,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条蛇,绕在他的身体之上。
而方浊也静静的站在徐云风的身边,一起看着天际。王鲲鹏的眼睛突然热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自私。徐云风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精神分裂。是一个病人,而当年自己明明知道他的隐疾,却一再而再的把他拉入到术士的世界。不肯放过他,让他安心的过完一辈子。
还有方浊,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孤儿,仅仅为了寻求这一生难得的一份亲情,宁愿跟着自己走南闯北,历经艰险。
他们都不是傻子,都有自己的人生,可是到了如今这么艰难的境地,他们都还是傻傻的跟着自己,揣着身家性命,不离不弃。
还有寻蝉、黄溪、魏如喜他们都有无数的理由拒绝,但是他们都承担了这个巨大的责任。
王鲲鹏的胸口郁积,把拳头攥紧,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赢。他旗下的七个御鬼也同时对王鲲鹏说,我们一定要赢!
徐云风带着草帽,看着天空,蛇头在耳边不停的伸缩吐信。方浊安静的站在他身边。对徐云风的蛇属并不惧怕。
“当时婷婷看见了我身上的这条蛇,知道了我的病症,”徐云风苦笑着说,“她当时吓坏了。”
“她是你的女朋友?”方浊问。
“是的,”徐云风说,“不过这样也好,她当时就下定了决心,离开我走了。不过现在她也不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你为什么让她离开?”方浊问,“徐大哥,你都已经这么孤单了。。。。。。”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吧,”徐云风说,“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真想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方浊说,“可惜我认识你们迟了,没有机会见她一面。”
“她喜欢喝酒,也喜欢跟我吵架,使小性子,不喜欢受约束。”徐云风回忆着当年,“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日子过得挺开心的。可惜。。。。。。”
徐云风摇着头笑了笑,“可惜我当时不知道。”
方浊用手拍了拍蛇属,蛇属一圈一圈的在方浊手臂上缠绕,方浊看着这条蛇属,似乎能看见留藏在蛇属里的记忆。
“徐大哥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方浊笑着说,“我小时候,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是道士。直到上学了,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师父和师兄,原来他们都其他的生活,跟道士无关的生活。那时候我就在想啊,如果我不是道士就好了,就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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