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七星阵法的七个星位在王鲲鹏的号令下就位,王鲲鹏自己驱动的红水阵也随即开启。当年宇文发陈为了剪灭所有到七眼泉,争夺过阴人的术士,红水阵曾经看起过一次,但是当时被王鲲鹏和徐云风、金仲联手找到了红水阵的每一个闸门,将闸门的重新打开,破解了宇文发陈的阵法。
在这之后,每次回想起七眼泉红水阵都不免后怕的王鲲鹏,来了七眼泉无数次,每次都慢慢回忆当年在红水阵之下,每一个闸门的方位和打开的刻分。当时时间紧迫,是凭着徐云风的算沙,用最快的时间,计算出来。不过这些闸门,并非只能由算沙计算出开阖的刻分,用水分也可以做到,只是需要更长的时间而已。
所以在王鲲鹏带着申德旭七眼泉之前,王鲲鹏已经用水分开启了闸门,于是七道泉水从地下涌起,形成了一个湖泊。然后王鲲鹏七眼泉上等待七个星位分别扛过了第一关之时,王鲲鹏钉下了木桩,又把闸门阖上。闸门断绝了七股泉水的水源,湖底的裂缝再次张开,湖水全部融入到地下的红水阵里。
红水阵之下的怨灵已经被王鲲鹏全部唤醒,集聚在地下的泉水之中,而控制闸门的王鲲鹏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从太阳第一线光芒照射在七眼泉开始,王鲲鹏唱起了《黑暗传》,手里的桃木剑不停的挥舞,脚下走着七星罡步。周而复始。王鲲鹏一直走到了晚上,也没有停歇,并且水米未进。随着夜色降临,天空明镜透彻,银河布满了整个天际。
但是北斗七星的光亮比往常明亮很多。在璀璨的亿万星点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猛然闪烁出了耀眼的光芒!
寻蝉和方浊两人捧着孔明灯,然后同时把孔明的递送到空中。接着是何重黎的孔明灯从土城升起,官庄水库的宋银花也放飞了孔明灯,申德旭在烟囱顶上拿着孔明灯,手一松,孔明的飞向半空。黄坤、黄溪也在覆舟山的山顶放飞了孔明灯。邓瞳的孔明灯最后一个升起。
七个星位已经全部做好了准备,等待王鲲鹏的号令,随时调动阵法。
孔明灯的来源本就是在战争中友军相互联系,在同一时刻发动攻势的信号。只是到了后世,渐渐转化成了许愿等,用于民间的祈福。
但是在术士的世界里,孔明灯被演化成了与玄天灯和莲花灯。
玄天灯流传不广,只有几个少数门派,比如诡道,能用玄天灯祭天禳福。当然也曾经有一个道教门派用玄天灯祈雨,在明朝后期这个门派亡于张献忠之手。
莲花灯,在民间流传甚广,就是在鬼节的时候,中国南方的乡民,会用纸张折成莲花模样的小船,然后在小船上点上蜡烛,莲花灯里写着去世先人的名字,和一些符咒和纪念话语。
莲花灯在夜晚的河水里漂浮,就会被认为漂到了阴间,是联系阳世亲人和阴间鬼魂之间媒介。
但是诡道不同,孔明灯在诡道门人手里,首先不是用来祈福的玄天灯,其次不是用来过阴的莲花灯。诡道的孔明灯,是用来放飞后在头顶上指导方向的。
诡道门人入阴,经常就会丢了一魂,或者一魄。人有三魂七魄,任意少一个,人就入了阴,眼睛看到的东西就和往常不同。
但是诡道门人在很多时候,必须要将自己的魂魄放出一个(笔者:参见《大宗师》前传《诡道》之《失魂记》),为了让自己在少一个魂魄的情况下不至于迷路,诡道门人就会提前放飞一个孔明灯。
诡道的孔明灯叫做朝天指。失魂的门人,一旦发现自己深陷于某个阵法,走不出去,或者是百鬼缠身,无法摆脱。就会朝天用手中的拇指对着放出去的孔明的——即“朝天指”。
朝天指的做法与一般的孔明灯更加不同,这种孔明灯的纸张和骨架材料都很特殊,而且工艺上也与众不同。朝天指飞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不会再继续升高,最厉害的是,不会被高空中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所以陷入困境的诡道门人,在觉得自己无法判定的时候,右臂平伸在胸前,右手握拳,与下巴平齐,拇指对准了静止在空中的孔明灯,然后小拇指伸出,刚好就是指向前方,诡道门人就顺着小拇指的方向行走。
这样就能从迷局和鬼魂中走出。
这个法子,是赵一二传给王鲲鹏的,两师徒都是丢了魂魄的倒霉蛋,这个方法简直就安生立命的根本。长房的金旋子和金仲,也都会朝天指的孔明灯做法,不过用的没有幺房两个人多,偶尔用一下。
但是这个本事,徐云风完全不会,他也根本就不需要。徐云风从来不用丢去一个魂魄的代价来对付其他人,因为徐云风不仅和王鲲鹏不同,与金仲也不一样。他的命格六火,鬼神都不敢接近。
六个朝天指分别从六个星位飞上天空。稳稳的漂浮在半空里。六个星位的镇守者,全部都伸出了右臂,拇指对向孔明灯,小拇指伸出。不过都随即察觉没有任何异样,于是都重新把手臂垂下。
只有徐云风茫然的站立在半岛上,他现在看着清江的江面。看了很久,忽然觉得自己的浑身寒毛耸立,忍不住把螟蛉一把捏在手里。
螟蛉化作炎剑,徐云风一刻都没有耽误,把炎剑狠狠的插入水中。炎剑炙热的火焰入水后,发出嗤嗤的声响。徐云风的身边,弥漫着一层浓浓的蒸汽。
——姜家庙的烟囱上,申德旭飞快的顺着扶手往下爬,爬到丹炉之下的时候,一个老头子正在背着手,看着丹炉,仔细看着丹炉的孔洞,湛蓝色的火焰从孔洞里冒出来。
申德旭从腰间拔出和泉守鉴定,双手握刀,警惕的看着这个老头。
“白丹派的鹿矫,”老头轻声说,“火候掌握的很好,建国初期我练过,说实在话,我手下那么多人,都没有你一个人炼得好。”
申德旭看着这个老头子说话十分平和,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十分的清晰,从年纪上来看,也就是不到六十,可是申德旭知道,这人的年龄可能在八十五岁以上,因为会炼丹的术士,面相上很难看出真实的年纪。
“三峡水文局的申德旭,”老头子说,“我听说过孙拂尘,你是他钦点的助手是不是?”
申德旭点头。
“我叫王春生,”老头子说,“我年轻的时候,也炼丹,可惜了,如果不是因为要进京,我在广州化肥厂就把鹿矫给练出来了,比你要早五十年。”
申德旭根据王春生说的话,飞快的回忆分析王春生可能是谁,想了一会之后,结果出来了,于是谨慎的问道:“您是纯阳派的前辈。建国初期中南局化工部的副部长。他们都说你受了邓子恢的牵连后,上吊自杀……”
“有人把我放走了,”王春生摆摆手,“那几个月上吊的人多,没人去计较多一个少一个。”
申德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再犹豫,立即用和泉守鉴定在脚下画了一道横线,“你也知道我们白丹派的规矩。”
“丹炉倒了,”王春生说,“你就得死,但是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我要做的是把鹿矫给炼出来,还得让你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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