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众魅图_纸皮青蛙【完结】(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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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子桓很意外地也被带了进来,正无聊地瞧着尸体敞开的胸腔。

  “死者的表皮以及真皮组织都已经结冰了。”女法医走到一旁操作着某个仪器,“所以结论不变,还是疑似溺亡,而且是在冰水中淹死的。”

  李博文伸手戳了戳死者的皮肤,问道:“怎么可能,那他的肺部也有积水?”

  “一滴水也没有。”女法医指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电视机屏幕,屏幕里是大脑组织的特写,“你们来看看这个,这是死者的脑视丘,人的中枢神经。注意看中间的那一小块黑渍。”

  李博文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犹豫说道:“这看上去像是发霉了呀。”

  “对,就是微菌。而且死者鼻腔中也有,这是从他鼻腔中刮下来的。”

  女法医递过来一个小塑料证物袋,里头有些黑色微尘。

  “这玩意是什么东西?”李博文拿过小袋,举起对着灯光看着。

  “不知道,我们这绝对检验不出,技术差太远了。”

  齐子桓凑了过来,他当然知道这黑色微菌是什么东西。

  这是现代高科技与传统炼丹糅杂一起制作出来的产物,可以让人疯狂分泌多巴胺,在高潮迭起中悄然死去,同时可以引发各种幻觉。

  说白了,就是毒品。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五楼右侧,灯亮了

  关于仅仅幻觉本身是否能造成相应死亡现象,一直众说纷纭。

  赞成者往往只有一个例证,就是波兰一位叫做诺尔格兰的心理学博士,于1981年曾做过的一个试验。

  当时波兰有个杀人犯叫费多加夫,长得跟个北极熊似的,双臂有四象不过之勇。波兰警方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将他捉拿归案,并判处死刑。正好这时诺尔格兰在进行相关的心理学研究,在向当局提交试验申请后,最终被准许在费多加夫身上进行不造成直接身体伤害的科学试验。

  试验前,诺尔格兰就很不厚道地告诉费多加夫说要在他身上进行一项会导致死亡的试验,可试验方法却遮遮掩掩不愿多说。

  话说这费多加夫也是一方豪强,杀过人、见过血的,当下表示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若皱下眉头便不姓费。

  试验开始后,费多加夫被推进了一个只有三平方的试验室,除了一张窄窄的手术床外就只剩一辆不锈钢的工具车,上头放着手术刀和一个玻璃接血槽。整个空间显得无比的逼仄和压抑。

  他很快被蒙住了眼睛,手脚都被牢牢固定在床上。就在他动弹不得的时候,只听那博士大喝一声“时辰已到,试验开始!”,然后他就感觉手腕被冰凉金属抹过,有些痛楚,想来应该是被手术刀割开了静脉。

  血不停滴落,开始还有些哗啦啦的密集声音,三分钟之后就变成嘀嗒嘀嗒的缓慢声响,一直过了五分钟左右,滴血声开始断断续续,像是已经几近流尽了。费多加夫开始恐惧,感觉心脏的跳动正在逐渐变缓,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越来越冷,最后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

  在后来的论文中,诺尔格兰博士宣称静脉的一刀是刀背划的,而血液的声音则是滴水声冒充的,可是试验对象却死于失血过多导致的器官衰竭,即使他一滴血都没有少。

  国内也有类似的故事,大致内容是一个冷库工人,某一天加班把东西搬到冷库,不小心把自己反锁起来,但同事们都下班了,各种呼救无果。第二天早上,同事发现他被冻死了,但是昨天冷库的制冷其实已经坏了。

  其实这两个故事都带有一些都市传说的味道,做不得准。而且在现代社会,估计也没有那个疯子敢去重复这样的人体试验。

  实验观测数据的缺乏,导致纯粹幻觉能造成相应死亡方式的理论很难被普遍采信。

  可现在偏偏有个集团董事长淹死在了自己位于十七楼的办公室中,而且还是用冰水淹死的。

  这到底是黑色微菌造成的幻觉导致的死亡,还是那位“仙”的手段?

  齐子桓想到这里,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四周,旁边除了组长、法医就只有尸体,其余物品各安其位,用日耀宝镜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所谓的“仙”,到底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里,他又能做些什么?

  ……

  黄火土坐在自己杂乱的小办公室中,窝在桌边跟自己下着象棋。棋盘是塑料的,空心隔层中安有小灯泡,棋盘上的纵横节点都有红色或蓝色的微光亮起。

  彩色灯光映在他憔悴的脸上,还是那一副永远恹恹的模样。

  门口传来一声咳嗽声。

  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裙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

  女人短发肤白,五官精致,只是脸上有丝抹不去的疲惫之意。

  小女孩约莫7、8岁大小,一双大眼睛可萌可萌,可惜也是阴郁,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力。

  黄火土看到来人后慌忙起身,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将椅子带倒了。

  哐当!

  椅子着地发出的巨响让小女孩猛然一惊,连忙害怕地躲在母亲身后。

  黄火土看在眼中,闪过一丝心痛,走过去俯下身轻抚女孩头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温柔说道:“美美不怕,只是凳子倒了而已。”

  小女孩闭嘴不言,瞪着眼睛看着他,并无多少亲近的感觉。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美美乖,先去走廊椅子上写会作业,妈妈跟爸爸说会话就来找你。”

  美美依言走到斜对面的长条椅旁,将作业本贴在走廊的玻璃窗上,跪在椅子上慢慢写着。

  黄火土愣愣看了女儿瘦瘦的身影一会,转身进屋后脸又拉下好长。

  “我不是说过,不要带美美来这里么!”他压低声音,闷闷地抱怨道。

  女人眼神一黯,并不接话,默默开始捡起简易床铺上还有桌旁的脏衣服,坐在床头细细叠着。

  气氛沉闷了一会,女人终于开口:“火土,你好久没有回家了。”

  女人的声音温润软糯,像奶茶一样。

  黄火土坐在桌前假装看卷宗,铁青着脸,也不知在生谁的气。

  女人仍然自顾自说道:“美美他们学校要约谈家长,我每次都请假,这会真请不了了。你去一次吧?”

  黄火土仍然默不作声。

  “这些衣服我拿回家洗,过两天你回家拿些干净衣服过来吧。”

  黄火土这才转头,斟酌了一下,慢慢说道:“君怡,我想过了,以后美美还是跟你吧。她跟你在一起要正常一些。”

  君怡叠衣服的手顿住,眼中逐渐爬出一丝怨恨,咬着牙说道:“你非要逼我么?”

  说完拿着脏衣服冲出门去。

  黄火土双手捂脸,撑在桌上,听到走廊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

  台北市,信义区。

  已是深夜,外加天上下着小雨,路上行人稀少。

  一个撑着黑伞的女人正在路上快步走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让翘挺的臀部不停摇曳,哒哒哒的脚步声在不宽的马路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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