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众魅图_纸皮青蛙【完结】(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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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问了人,街坊说现在是贞元二十一年,先帝德宗刚刚于正月驾崩,现在是太子李诵继位,年号暂时未改。

  顺便还交头接耳地附赠了一个其实早已传遍长安城的八卦消息。

  之前的太子、现在的皇上在继位前夕就已经中风,现在半身偏瘫,口不能言,根本无法上朝理政,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传位了。

  齐子桓听完街坊的介绍后一头晕晕乎乎的,他读书时学过历史,但说实话对于整个唐朝来说,就只对前期的一些皇帝有些印象,比如杀了兄弟的唐太宗李世民,比如杀了儿子的唯一女皇帝武则天,又比如杀了武则天女儿的唐玄宗……

  基本来说整个唐朝就像一个完整的抛物线,前半段大都是名帝贤相,李家运势步步高升,直至唐玄宗时期到达了顶点。

  开元盛世听过吧?

  这就是唐玄宗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干皇帝二十九年打造出来的鼎盛时期。

  然后唐玄宗干了件事儿。

  他在当了二十九年明君之后,可能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脑袋一抽把年号给改了。

  将开元改成了天宝。

  至此之后,唐玄宗就像叶璇一样,仿佛被人下了降头,怎么昏聩无能怎么来,宠信贵妃,任用奸相,允许胡人担当节度使。

  很快,他自己玩完了,整个大唐也从此走向了衰败。

  在唐王朝的后期,皇帝那不是一个个的,而是一堆堆的。

  所以齐子桓在听了现在的年号之后,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元芳已经看不了了,除此之外依然毫无头绪。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给自己找事儿做。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小官的子嗣,不过父母皆亡,只在长安城中给他留下了一个二进的小宅和少许家财。

  而他自己则是已经进士上榜,只不过是明经科的,而不是进士科的,含金量不是很高,目前正在守选,按照惯例一般要等上个三五七年才会有空缺。

  换句话说,他这时候就是个无业游民,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只可惜家中没有多少余财能让他去败。

  堂堂七尺男儿,没有钱,那就挣钱!

  所以他来此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房契拿去典当了。

  这时的长安房价虚高不下,也算是换了不少的银钱。

  然后他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去西市喝上一碗滋味复杂的煎茶,吃了午饭后,便开始一天中最正经的大事。

  逛窑子!

  好不容易来了个后世纽约一样的大都市,不抓紧体会一下这里的文化娱乐生活岂不亏得慌。

  再说了,他经过缜密的分析,觉得自己无论是进了哪个世界,既然是以长安为背景的,那这电影中几乎必有红灯区的片段。

  说不准自己哪天喝酒听曲时,就能在隔壁桌撞上主角,触发一段狗血剧情呢。

  所以他天天雷打不动,坚持从下午开始就在唐朝最富盛名的红灯区平康坊晃悠,在坊东中曲、南曲的各家伎院轮流光顾过去。

  其间还会干些文抄公的妙事儿,也从平康坊往外传出了一个才子的名头。

  唯独可惜的是,这平康坊里的头牌姑娘往往发型时尚、衣着鲜艳、妆饰华美,可就是这个长相嘛……实在都只当得上一个“姿色平平”的评价。

  后来和其它才子们混熟后才知道,这会儿的唐人追捧名伎往往并不看重相貌,而是更重才艺。

  琴棋书画?唱歌跳舞?

  那都是基本功!

  用来评级的才艺最关键的是两项,一项是席纠,另一项是作诗。

  作诗自不必说,这席纠则指的是大家喝酒行酒令之时,这个酒令做得好不好,需不需要罚酒三杯,就得由一个裁判员来判断,这个裁判员就叫做席纠。

  诶,这就很有难度了,客人的一个酒令行得好不好,出错犯规了又错在何处,都得说得有理有据、巧妙风趣。

  在这种情况之下,齐子桓满心遗憾地每天与名伎们喝酒吟诗,倒还算是守身如玉。

  这样十数日过去,他的“诗作”都开始四处传播了,但还是一直没有碰到开着主角光环的人物。

  时间长了,他也有些懈怠,想着干脆不去平康坊报道,休假一天往西市去逛逛。

  长安城四方周正,一般来说东边住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东市也是较为高端的商业聚集区,齐子桓常去的平康坊就在东市旁边。

  而都城西边居住的都是平民,西市也就更加亲民、热闹,除了各类摊铺还有许多杂耍玩意儿,甚至胡人与其它外国人也在此常见。

  齐子桓一路看着新鲜,到得西市一处桥头,突然发现人群聚集在一排扎成方格的竹架前方。

  “吃瓜喽!吃瓜喽!”竹架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正在吆喝,“一瓜解不了众渴,且看我来多种几棵。”

  说完,他右手平伸,向观众展示了手中的一把瓜籽,然后弯腰在事先铲好的一条浅浅土沟中依次洒下,再用脚将泥土稍稍填平。

  取一壶,将壶中水浇过土沟。

  “发芽啦!长大啦!”

  这人对着地上作着手势,口中如命令般呼喊。

  地上真的开始发芽,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瓜藤,爬上竹架。

  “开花啦!结瓜啦!”

  花开,瓜熟。

  众人一片叫好,连齐子桓都凑着热闹跟着起哄鼓掌。

  唯独身旁一个和尚,对着一位穿着讲究的男人轻轻说道。

  “这是幻术。”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外来的和尚会跳舞

  幻术,自古有之。

  不说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这种志怪书籍,就连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水浒传》都曾提到过:“偶游崆峒山,遇异人传授幻术,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

  其实直至现在也有不少传人。

  低端的手插油锅,高端的运气伤人。

  甚至在你还流着鼻涕的时候,就将整个世界交给了你:你是朝阳,你是花朵,你是接班人……

  齐子桓身负破妄明镜,自然不怕一些遮人眼目的把戏,可是否又真能看透那种能迷惑众生、望生忘死的幻术呢?

  比如爱情。

  比如接班。

  话说回来,这人的种瓜之术倒是简单,齐子桓也懒得非要窥破,完全就是跟着众人一起图个乐呵。

  在听到身旁明显带着倭国口音的和尚出言点破之后,齐子桓的眼睛突然像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亮了。

  他总算明白自己在哪个世界了,也知道身边这一个和尚和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是谁了。

  空海和白居易。

  白居易自不用说,仅仅名头前缀就可以写一个自然段,逼得当年的小接班人们语文课背完《卖炭翁》后还要在历史课上背他倡导的新乐府运动。

  至于空海和尚,他作为遣唐使来大唐求学,拜在惠果大师门下,并在长安学习密教,回国后创立佛教真言宗,在11区历史上的地位非常之高,甚至和唐僧一样属于超级大IP。

  这里说的真言宗就是传说中的东密,也就是把齐子桓所学的九字真言抄错误传的那个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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