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心再去观察对面的情况,所以没人看到顾雨琴披了件外套,手上拿了个东西,穿着拖鞋就下了楼。
“景龙,你明天去联系一下房东,就说父母病重要回老家伺候,尽量说得可怜一些,争取要回半个月的房租。”韩泰仔细交待道。
为了租到这个视角合适的房子,他们可是预付了高于市场价将近一倍的月租,才让只愿意半年起租的房东松口答应。现在任务报酬最多只能拿到一点点劳务费,自然能省一些是一些。
“知道了,放心吧。对了师父,那个在厨房还没被发现的设备怎么办?一个那玩意也挺贵的吧。”
“不怎么办,就扔着不管了,这是正常的任务损耗。还是那句话,安全至上。”
陈景龙一想起顾雨琴那性感的身材就有些燥热,可惜地说道:“唉,要是留下的是在卧室就好了,或者干脆装在卫生间里,至少任务失败了也能过过眼瘾。”
韩泰瞪了瞪不成器的徒弟,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啪”的一声响动。
两人常年在阴暗中行走,警觉性都很高,当下对望一眼,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却再没听到其它动静。
陈景龙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对着猫眼瞧了瞧,冲韩泰摇摇头。
“应该是楼上的住户路过时点了根烟,听上去像是打火机的声音。”陈景龙捡起扫帚接着扫地,自顾自分析道。
韩泰皱着眉头。他总觉得似乎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若有若无的,可仔细一分辨又好象没有。
可能是老了,时有错觉。他晃了晃头,习惯性又摸出支烟点上。
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将移动过的家具全部复位后,陈景龙一屁股坐到韩泰身旁,厚着脸皮问道:“师父,你那个远程监控APP的账号密码能给我么?”
“你要来干什么?”韩泰正在闭目养神。
“我不就想着反正也不回收了,偶尔可以看看那个小妞嘛。”陈景龙笑得一脸猥琐,“万一,真出现了师父你说过的那种围裙下的风景呢?”
韩泰对于徒弟的不务正业感到无奈,不过他也曾经年轻过,倒也能理解这种血气方刚的需求。
告知了账号密码,陈景龙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登录。
韩泰在一旁歪头一起看着。
顾雨琴已经回到了家中,兴许是折腾了一晚上有些饿了,正在厨房里准备做些吃食。
只见她从水槽中拿出一碗正在冲水化冻的不明肉类,pia地一下甩在砧板上,抽出一把菜刀开始切着。
那肉本身就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被顾雨琴纤细的手指一个个捻起,再细细切成条状,就像要做猪耳朵一样。
猪耳朵?
耳朵?
韩泰突然一惊,凑近了仔细看,那砧板上分明就是一堆人的耳朵!
顾雨琴摇头晃脑在哼着歌儿,顺手从还没切的人耳堆中拿起一块就放入嘴里,忽然抬头看了眼位于抽油烟机角落里的摄像头方向。
隔着小小的手机屏幕,顾雨琴盯着韩泰,嘴里在不停咀嚼,眼角还挂着笑意。
好像在告诉韩泰,这东西真好吃,鸡肉味嘎嘣脆。
韩泰只觉得一阵恶心,胃汁上涌,头皮阵阵发麻。
“诶,师父你看,这小妞虽然胸不大,但屁股真的很翘啊,啧啧啧。”陈景龙两眼放光,一脸猪哥相。
他看不到人耳?看不到那女人诡异的笑容?
窗户无风自开,屋内的温度急遽降低,头上电灯一阵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韩泰整颗心脏都被巨大的恐惧填满,他伸手拽着旁边的徒弟就想立刻离开。
一拉,拉不动。
转头看去,他看见陈景龙身后站着一个无头的身影,脖颈断处残留着血管筋肉,粗糙不齐。一只皮肤粗粝的大手死死按住陈景龙左肩,另一手则提着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头颅,轻放在陈景龙右肩。
嘿嘿嘿。
陈景龙捧着手机傻笑。
嘿嘿嘿。
和他脸贴着脸的头颅也在傻笑。
韩泰吓得猛然站起,连着后退几步,又感觉身后撞上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身高只到他胸膛的小女孩,身材纤细,穿着纯白的芭蕾舞裙,正背对他站着。
女孩踮起脚尖,一手提裙,一手上扬,以标准的芭蕾舞姿缓缓旋身。
转过来的小脸上没有眉眼鼻耳,只有一张嘴。
一张利齿交错,占满整张面部的嘴。
韩泰彻底崩溃,再也无暇顾及还坐在沙发上傻笑的徒弟,跌跌撞撞就自个逃出门去。
他跑得太急,没有留意到门口角落里多出了个铁盘,中间点着盘香,香烟袅袅。
顾雨琴做好了宵夜,装盘端到餐厅,还兴致颇高地倒了杯红酒。
杯中酒水鲜红欲滴。
盘里,不过是一份最普通的青椒炒猪耳。
第七十五章 原来是个写鬼的
孔子有曰,人配衣裳马配鞍,狗配铃铛跑得欢。
那齐子桓作为新时代小镇青年,首先需要配置当然就是房子。
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和对面黄老头边下棋边念叨,说要多攒些钱买套小房子,以后给子桓和小惠做新房用。
现在齐子桓虽然把女主人弄丢了,可毕竟还是达成了买房成就,并借此一举闯入了小学同学张小花未来夫婿潜力榜的前五十名,成为本月度最大黑马。
买房置业这么大的事儿,齐子桓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和爷爷汇报一下。
反正店中依然没有生意,他索性关门几天,回了趟山区老家。
……
在老宅后院烧了些纸钱,又陪着爷爷絮絮叨叨说了会话。
齐子桓回忆起几个月前从这挖出木箱的那天,那也是他人生命运转折的开始。
本以为纸人纸马开坛做法都是些骗钱混饭的伎俩,没成想才一年不到,这些已经成为了他谋生保命的手段。
东西既然是爷爷留下的,爷爷是否也曾练习过百鬼众魅图的功法?
可如果爷爷明知人鬼妖魔并存于世,干嘛还要在他初中数学物理两科不及格时,生生按着他打断了一条戒尺呢。
想到这,齐子桓就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那父亲呢?总在昏黄灯光下安静看书的父亲是否也接触过这些?
虽然父亲很小就离他而去,但不可否认的是,每当齐子桓偶尔想起父亲模糊的身影,都会有种要立刻出发去寻找的冲动。
血脉的传承从来都是深值入骨,无法磨灭。
所以齐子桓去了村西口二爷爷家。
二爷爷比齐子桓爷爷小了几岁,好像俩人还是堂兄弟。在齐子桓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二爷爷就经常突然从背后抓住他的腋下,一个晃荡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骑着高马耀武扬威地满村子溜达。
现在二爷爷老了,两个儿子都常年在外打工,老伴前年去世先走,只留下老人独自守着空宅。
二爷爷看到齐子桓很高兴,欢喜的将他迎进家来,拿了些瓜子花生招待,嘴里不住问着齐子桓在镇上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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