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你的想法并没有错。”总司祭由心称赞着妘姬。
纯净又正直的心念才能准确的测算,这也是总司祭始终无法放弃妘姬的原因。
而后,总司祭转向再去寻找长公主探问之时,但长公主给她的回答却是……
“我绝不会输!”
那时长公主的情绪是反弹的、抵抗的,甚至是愤怒的。
灵思一动,总司祭已知长公主因何反抗,最末只能长叹一声,要成为总司祭必须拥有公正之心,不能受私情左右,并知道自己为何成为总司祭。
两个候选人都有能力,却都不合格,但在不合格的标准下,妘姬仍比长公主适合。
只是僵持的局面,总是会到了破局的时刻。
总司祭,已是油尽灯枯。
安静肃穆的圣殿,今日杂沓着急促的脚步声。
暮城城主领着他的亲信—化名为白狐的狐墨来到殿内,手握着一封密信欲寻找总祭司测算真伪。
虚弱的总司祭领着长公主与妘姬还有一干女司们前来接见城主,伸出双手接过城主带来的信,一观之下,这是密报冰雾之城天明即将攻来的密函。
“就算是不成文的共识,但暮城是被全魔界认定不可进犯的祭典之国,冰雾之城居然想破坏协定进攻我暮城!”暮城城主怒道。
“城主息怒,这封信不一定是真的,帝都一直在扩张版图,有意攻打东魔界,我国与冰雾之城相邻,说不定这是帝都的离间计,想让我们两国发生战争,他们再一网打尽。”狐墨建言道。
“我也觉得白狐大人说的有理。”总司祭道。
“就算如此,但我也接下另一个明确的消息,冰雾之城已经攻下东角国,东角国的降军已经朝南驻守,有意攻打我方,若这封信是真的呢?”暮城城主道。
“城主来到圣殿,不就是想要请总司祭测算真伪。”狐墨道。
“但是……”暮城城主看着衰弱的总司祭,顿时面露忧色。
“多谢城主的体谅,我的魔力确实已经衰竭到只能再进行一次最后的测算,若是测算了,也许魔身会立即消散。”总司祭苦笑。
“那该如何是好?时间不够我们去探察敌情,但若现在备兵移向城北,又怕南方的帝都来袭,且暮城太久没有战事,怕是一移动军力会引起人心惶惶。”暮城城主为难道。
总司祭唯一沉吟,心里已有打算道:
“看来是时候了,瓦尔基丽亚、妘姬。”
听到总司祭叫唤,长公主与妘姬立刻走至总司祭面前,揖手待命。
“由你们两人进行占卜测算,结果将选定你们何时会是下一任总司祭。”
长公主立刻看向妘姬,妘姬只是礼貌性回应。
“等等!”出声的人是暮城城主,他连忙阻止道:“总司祭,这妥当吗?”
“若是测算结果相同,那么就依奥丁圣殿的原意,我们暮城终于拥有了两位女武神。”
“可是若结果不同,我又该以何人为主?”暮城城主道。
长公主听到父王此言,秀眉微聚。
总司祭微微一笑:
“城主放心,我也会陪同测算。”
“可是你……”
“这是我身为暮城总司祭的最后一项任务,是留是灭都是奥丁大神的旨意。”
总司祭坦然的面对职责,城主见状也只能顺应总司祭之意,便闻总司祭再道:
“你们两人,无论是在乎的、不在乎的,暮城的未来现在都掌握在你们手上了,看在我多年指导的份上,都以成为总司祭的心情来测算,不得有误。”
“如果这是命运的话,瓦尔基丽亚领命。”长公主道。
“妘姬,你的回答呢?”总司祭道。
“我拒绝。”妘姬答。
这样的回答惹来长公主冷冰冰的视线,妘姬续道:
“如果非要测算不可,我接受,但我不能接受的是要以总司祭的性命做为赌注。”妘姬道。
城主与长公主闻言皆是心中一动,确实,这事是赌上了总司祭的性命,但……
“这是我的决定,”总司祭露出了安慰与疼爱的微笑,“妘姬,我一人性命事小,暮城全体性命事大,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决定。”
“暮城全体事大,若我,我也会选择牺牲。”长公主冷冷地说着。
妘姬没有将长公主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看了总司祭许久,心里的反抗既不能也不适合说出口。
占卜、算命,都是用来辅助与参考的方式,为什么在暮城就变成是决定政策的走向,更变成是足以牺牲性命的行为?
妘姬知道长公主不喜欢她,她也不介意别人对她的看法,但妘姬不能接受的是暮城人的风气。
占卜测算是属于玄法奇术,本意该是用以预防,为什么却变成是因为要竞争地位而口口声声可以牺牲性命?为什么变成是为了选择如何应敌的方向,甚至是让结果决定整城人的性命?
那么军学、战术、政策的学问,甚至是思考,都不需要了吗?
占卜与预知未来确实是很神妙的法术与灵力,信者恒之,不信者弃之,但是过度依赖就变成迷信。
一个学习测算的人应该要保持旁观与公正,一个接受占卜的人也应该是保持客观与清明,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偏了?
全是执迷。
执迷便成心魔。
“你的回答到底是什么?”不耐烦的长公主道。
妘姬看着长公主,她再看向总司祭,总司祭只是对她微微一笑:
“就依你的想法,不要压抑。”
霎时,妘姬才终于知道总司祭当时所说的:“该来的躲不过”,究竟在暗示什么。
——命运。
如果这是命运,躲不过就该面对它。
妘姬终于答道:
“是。”
惺惺作态。长公主闭上眼,未说出心里那份对妘姬感到惺惺作态的不耐烦。
在城主与总司祭的见证之下,长公主与妘姬并行走到圣殿中心,两人屈膝半跪坐在奉祀奥丁大神的祭坛前,双手一张,相同的仪式、相同的咒语,唯独力量不同的两人,一者发出白色魔力、一者发出金色的灵力,各自凝聚出六芒星阵,透知未来。
总司祭也随后闭上双眼,进行着测算。
旁观的暮城城主紧张地搓着双手,掌心微微沁着冷汗,他的心里自然是趋向长公主成为总司祭,但他更希望的是暮城平安,只愿这场测算的最后试验能让他双赢。
而随侍在城主身边的狐墨,默默地看着妘姬,嘴角扬着不着痕迹的笑意。
当六芒星阵同时消失之时,答案也随之出现。
总司祭睁开眼,再开口的声音已显得虚弱:
“你们各自的答案呢?”
“我向奥丁大神请求力量测算出的结果是冰雾之城必会攻来,请父王率军以防北城。”长公主立刻回答,随后便看向妘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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